“可我比他聪明呀,”桐月似笑非笑,憋着乐问,“你是吃醋了吗?”
余令慌忙站起身来,给她让位,装作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你走啊,亲爱的班长叫你呢。”
桐月逗着他玩,拿起试卷就往龚岸寻的位置上跑去,顺便拐走讲台上的凳子,一屁股坐在龚岸寻旁边,试卷狠狠地按在他的桌面。
“你看,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我,”桐月直勾勾地盯着余令,“我随时为你解答。”
余令不屑地白了一眼,心里骂着‘小学生’,挺着身子,出教室了。杨晨宇见他出去了,也屁溜屁溜的跟出去。
龚岸寻指着完型填空第八题,问:“这道题为什么选B呀?”
桐月回过神来,替他一一解答,不得不承认桐月解答的方式,通俗易懂,有时还会耍耍嘴炮,乐趣不就来了。
龚岸寻佩服点头道:“懂了,你一说就特别的懂。”
“那我回去啦。”
龚岸寻请求道:“我以后不懂的题能问你吗?能和你一起探讨吗?”
桐月仗义道:“当然,”桐月不拘小节的拍龚岸寻的肩膀,承诺道,“随时找我,只要我会,我就教你,不会咱就互相讨论。”
龚岸寻点头:“嗯。”
“那我走啦,要上课啦。”桐月拿走试卷把凳子放回原处。
第三节体育课下课后,桐月被章千千叫到办公室谈话。
桐月心里隐约的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直到章千千端了一杯茶,递给她时,才发现真的没有好事情,这么生疏而又讨好的套路。
章千千架腿而坐,严肃道:“你保送…临西大学了。”
桐月手里的茶都拿不稳,“什么!为什么?”
“你的成绩,你的实力呀,”章千千洋洋洒洒道,“保送不是很正常吗?”
“……”
桐月把那杯茶放下,沉闷道:“保送机会给别人吧。”
章千千耐心地劝导:“桐月前程很重要,就算你是参加高考,你还是照样能考到临西大学,那现成摆在面前的捷径,你为什么不走呢?”
“前程是重要,我认可,”桐月沉默半会,才讷讷道出,“但,老师你不知道,我现在过的有多开心,有很好的朋友,是不论我成绩好不好都会和我玩的朋友,他们会关心我,在意我,我以前从来没有过——”
“所以我很珍惜现在。”
“虽然这些话有些矫情,但是,我也是个挺矫情的人。”桐月红着脸说。
前程固然最重要,但停留在有志趣相当,生活惊喜起伏不定,有帮有爱的圈子里,幸福感才由此产生。
人生追求的不一定是成绩和财富,经历过庸俗平凡的人,却更渴望有爱的魔力。
“我实在说服不了你了,”章千千叹气,“你妈妈三番五次让我来劝你,当然老师也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都希望你往更高的地方攀爬——”
桐月打断她的话,说了个直白又娇柔造作的话:“如果快乐没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获得再好的成绩给谁看?”
章千千教学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这么难缠的同学,话都在理,无话再劝,“行,你有机会和你妈妈好好谈一下,我真的说不过你。”
桐月站起:“好,那老师我走了。”
“等下,我还有件事跟你说。”
桐月乖乖坐下,又拿起了那杯茶喝了两口,洗耳恭听。
“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两套题出来,”章千千瞅了眼日历上的时间,“这个星期天交给我。”
“啊?”
“下个星期五月考,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都希望你能出道题,考考他们。”
“他们?”桐月很傻地问道,“是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吗?”
“你傻呀,当然是同学们啊,”章千千笑道,“老师还需要你来考。”
桐月骄傲道:“说不定我出的题,他们不会呐。”
章千千轻笑:“那就拭目以待。”
“好的老师,星期天一定赶出来,”桐月憨笑道,“那我走了,老师。”
桐月回教室的路上,碰见了打水的吕思佳。
桐月上去打招呼:“思佳,打水呢。”
吕思佳打水的动作顿了顿,把水杯流利地放到一旁,兴致勃勃道:“月月,我这个周天中午市芭蕾舞比赛,和好多学校的人比,比赛地点在我们学校大礼堂。”
“那我到时候请假去看你。”桐月耍嘴皮子道,“我们思佳美的就像只天鹅,一定能拿第一。”
“第一名能保送辽芭舞校,”吕思佳斗志昂昂地说,“我一定要拿到冠军。”
桐月鼓励道:“嗯,你可以的。”
教学楼边的树和四楼一样高,每日总有些害虫乱飞,吕思佳注意到桐月脸上此时就有一只黑小的虫子贴在上面,细细一瞧,竟发现是蚊子。
才几月份就有蚊子?
吕思佳神色紧张,摊开手掌,轻轻地拍在桐月脸上,蚊子死死的印在她脸上,留下黑色印记。
“你别动,等我。”
吕思佳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过严肃的目光,转身回到班上。
这一幕,被和吕思佳玩的较好的三个伙伴,还有路过的陈安意看见了。因为角度原因,他们所见的是吕思佳出手很重,打的桐月懵圈,呆在原处
三个女的倚着围栏,静观好戏。
长相艳丽三人中的领头,武青说:“很少见思佳姐在学校当众打人啊。”
黄爱琳说:“好像下手还有点狠,那个女的,还捂着脸呢。”
江六说:“看起来挺乖的。”
陈安意见这是一个好时机,借机煽风点火道:“思佳姐讨厌的人,总有人想治治她。”
这话看似是评说,实际是唤醒她们爱出气的习惯,点醒完后陈安意就溜,其他三人见没什么好戏看,也就回班。
吕思佳在班上四处借湿巾,终于借到了一包,边跑出来边扯出湿巾,往桐月脸上擦拭。
因从来没有为人这样过,擦的动作有些过猛,桐月因为惯性原因连连后退,后脑勺撞到了不知道谁的怀里。
桐月低着头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桐月同学。”这么熟悉欠人的声音。
桐月没多想地抬头,看见的是余令的下巴,有些失落道:“怎么是你。”
余令把皱起的校服扯平,又欠又拽地说:“对,是我太可惜了,应该撞到的是你龚岸寻班长。”
“你有病吧。”桐月懒得理他,小跑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