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妤看着黎虱,半晌没有说话。
黎虱道:“小姐,您想问什么吗?”
江无妤顿了顿,为了防止黎虱乱想,她问:“没什么,我就觉着,你们当丫鬟的,就甘愿一辈子都这样吗?”
黎虱心想,我这还不是为了您。
毕竟,在江无妤来之前,整座宅府只有魔君大人一个。
黎虱慢慢的说道:“当然不愿意啊,可像我这样父母早早不在身边的,去大户人家当丫鬟是最好的选择,如今的世道那么危险,我又能怎么办呢。”
这话说的,黎虱自己都感动了。
江无妤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
黎虱说的对,待在这里,总比在外面的的强,可是……对于江无妤来说,她才是最迷茫那个。
尤其是那个人对自己说了那些话之后。
虽然她更偏向于风扶深,但也心有余悸。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
江无妤把目光落在黎虱脸上,微微够了勾唇,道:“黎虱,你认识江行渊吗?”
黎虱整个人几乎是顿住,反应过来后又及时调整情绪:“啊?什么?”
仅仅是刚刚那一秒,江无妤就看出了不对劲。
她一字一句的说:“江行渊。”
“江…江行渊?哦!有点映像,就是……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听完黎虱说,江无妤神色凝重,轻轻的嗯了一声。
真的……
像黎虱所说的这样吗?
深深……
【风扶深就是个恶魔!】
【无妤,不要相信风扶深,如今大哥下落不明,能救大哥的只有你了。】
【是不是想不起来?别怕……别怕无妤,你的记忆只是被他拿走了,你去把它找回来就能想起了。】
她的记忆……她不是撞到了头部,所以才失忆的吗?
记忆怎么会被人拿走,还能被找回来吗?
深深……
江无妤不敢相信这一切,可又是那么的真实,于她而言,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自己叫江无妤,那个人叫江之川,他口中的大哥叫江行渊。
一瞬间,江无妤感觉后背发凉,一种细思恐极有脚底蔓延都心口。
“小姐?江无妤?”
黎虱连叫了两声,江无妤都处于走神之中,她真怕江无妤想起了什么来,刚才从江无妤的嘴里听到“江行渊”这三个字就足以让她胆战心惊了。
江无妤抬头,声音淡淡道:“回屋吧。”
回到竹院。
看着黎虱走出院子,江无妤才算松了口气。
她不想让黎虱察觉到自己的反常,不想打草惊蛇,即使那条“蛇”可能是她的夫君。
小姑娘不知道的是,自从她说出“江行渊”那三个字之后,变已经打草惊蛇了。
江无妤甚至无法想象,倘若事实真的像江之川所说的差不多,她该怎么办,她无法接受……
为了弄清楚事实,她得做出一些行动来。
然而,江无妤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还没想好怎么去试探,怎么去辨别……
当晚,大魔王便将小姑娘摁在怀里,温热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肚子,声音柔和,眸光中却压抑着其他情愫。
“妤妤乖,告诉我,这两天真的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听一些奇怪的话?”
明明是很温柔的声音,听觉却让人莫名有种压迫感,江无妤也明显感觉到,深深似乎知道了,而且,知道的很多,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一般。
江无妤缓缓的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纯洁无害的望着男人冷峻的脸庞。
“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眸光微顿,眼底划过一抹冷光:“嗯?”
江无妤如实的回答:“我是遇到了一个人,就是那日餐楼里被众人欺辱的那个男人,我当时就吓到了,本来想喊人,可他捂住了我的嘴,然后也没有伤害我,还说了一对莫名其妙的话……”
小姑娘越说声音越弱,垂下小脑袋,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风扶深够了勾唇,轻笑了声,笑容的不深夹杂了层其他韵味,道:“说了什么?我们妤妤就这么被带坏了?”
叫江无妤立即摇摇头:“没有没有,你听我说嘛。”
“好。”
“就是……他说,他是我的哥哥,我一共有两个哥哥,”江无妤顿了顿,继续道,“这不就是胡扯嘛!我哪来的哥哥,我想啊,他一定是来骗我来害我的,所以我便静静地看着他演戏。”
江无妤又怕风扶深不信,继续道:“他还说,你是坏人,是恶魔!我听了都想打他,深深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坏人……”
风扶深低眸,看着她的神色,仿佛能通过她的表面都看到内心。
江无妤没敢抬起头,往风扶深怀里蹭了蹭,胳膊抱住了他,声音闷闷道:“你是我的丈夫,现在我失忆了,我不信赖你信谁?深深……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说没遇到过什么人,况且,他只是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也没有伤害我呀。”
风扶深眉尾微挑,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在来之前他已经做好再一次取走她的记忆的准备了。
他平淡的语气中夹杂了些许宠溺,眼神也不在那么清冷:“乖,即使是他没伤害你,你也要告诉我知道么?”
小姑娘乖巧的点点头。
江无妤也不敢保证他有没有相信自己,她尽量装的可怜一点。
好在这一晚风扶深没有再问什么。
熄灯后,江无妤怎么都睡不着,到最后迷迷糊糊的进入了睡眠。
第二日。
江无妤睡醒时,风扶深还在她旁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看着自己,眸色温柔。
“醒了?”
江无妤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不大想睁开眼睛。
“再睡会儿,我让人准备早膳。”
“不想吃。”
“不行,不吃对身体不好。”
江无妤微微皱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去了。
风扶深也没再叫她,等到早膳做好,他才过来看江无妤。
江无妤仍然躺在床上,不过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神情呆滞的看着风扶深。
他问,“怎么了?”
江无妤眨了眨眼睛:“我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