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这里到G村有一段距离,预计要走七八个小时才能到。
看着路途挺长,我主动和老王闲聊起来。
“今儿天气不错啊,老王。”
“是啊,万里无云的,天气预报上说近几天都不会有雨,这天气最适合旅游了,可惜我这一辈子都没出去旅游过,以前……”老王也打开了话匣子。
我俩聊得很高兴,我回头看了看乘客们,一群学生聚在一起打着游戏,一会笑一会相互埋怨,叫声吵得坐在旁边的两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体格健硕的男人端坐在那里,戴着耳机,露出陶醉的神情;一个白发老人坐在车的最后面,双手抱在一起放在胸前,似乎是在祷告……
突然雨滴答滴答地打在车的挡风玻璃上,外面开始下雨了。
“天气预报上不是说没雨吗?”老王似乎有点抱怨,因为下雨对行车确实有影响,再加上我们走的是山路,就更容易发生危险了。
“害,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嘛,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老王你专心开车就行,我相信你的技术。”我在一旁说道。
雨越下越大,雨珠砸落在车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甚至盖过了乘客们的声音。原本曲折的山路变得泥泞不堪,车轮开始打飘。老王只好减下车速,像蜗牛一样在崎岖的山路上缓缓移动。
老王不愧是老司机,终于,我们有惊无险的下了山,进入了一片树林,我也松了一口气。
雨渐渐小了,树林里起了大雾,车外的能见度越来越小,原本开在我们前面的车早已消失了踪迹。
“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天气,搞得老子现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老王忍不住爆了粗口。
车上的乘客纷纷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车窗外。我们好像进入了童话中的仙境,只是这里没有阳光和鸟鸣。
“没事没事,我的车有导航。”我指了指方向盘旁边那块亮着的屏幕。
然而,下一秒我就被打脸了。导航竟然无缘无故的黑屏了。
“一定是机器老化了。”我尴尬的解释着,并用力拍了拍屏幕,那屏幕闪了几下又重新亮了起来。
“看来这老东西就得多修理啊。”老王笑着说道。
可事实上,那导航是我前不久刚换的。
我和老王一边看导航一边向前开。就这样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小胖。
“喂,三哥,你们在哪啊?”小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什么在哪啊,我们这不是在去G村的路上么,刚才下雨路不好走,所以走的慢了些,我……”
“你们不要再往前走了!”还没等我说完,小胖就打断我的话,“定位上显示你们早就偏离了路线,你们马上就要进无人区了,快……不……危险……”
刺啦,电话被挂断了,手机显示无信号。
“老王,快停车!”我急忙大喊。
“怎么了啊?”老王一脸疑惑。
“刚才小胖打电话给我,说咱们早就偏离去G村的路线了,再往前就进无人区了。”
“啥?这不可能啊,咱俩一直跟着导航走的,怎么可能走错呢?”
我:“先别管这些了,咱们赶快原路返回吧。”
这时,浓雾开始散去,我们车后有出现了三条笔直的林间小道。
老王:“怎么会这样?完全分不清咱们是从哪条路来的了。”
后面的乘客们似乎也感觉到情况并不乐观,纷纷过来询问,有的甚至开始埋怨我和老王。
我:“大家冷静一点,我们会处理的,请回到各自的座位耐心等待,我们会保证大家的安全的。”
我好说歹说才把众人劝回到座位上。
我和老王一起下车,面对着眼前三条一样的路,不知道该选哪条才好。
突然,我听到一旁的草丛中传来了“沙沙沙”声音。我和老王对视一眼,悄悄的走过去。
“喵。”一只黑色的猫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原来是只猫啊,吓我一跳,三柱上车吧,咱们走中间那条路。”老王边说边上了车。
我在他身后一愣,野外怎么会有猫,而且还是黑猫。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赶紧回到了车上。
我们调转车头,想从中间的那条路原路返回。
可走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陌生,路旁的树干变扭曲,几片枯叶在枝头摇摇欲坠,黄昏的光照射着正栖息在树头乌鸦,显得格外诡异。
众人再次喧嚷起来,谩骂像潮水般向我和老王涌来。老王实在忍无可忍,和乘客们吵了起来。
只听“砰”的一声,老王一个急刹车,把众人甩了个东倒西歪。
我:“怎么了?”
“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老王急忙下车查看,我也跟他下了车。
在车前,是一匹奄奄一息的母狼,它的肚子很大,看来是有了身孕。它一边大口大地喘着粗气,一边哀嚎,嚎叫声响彻整个原野,看来已经要不行了。
我和老王呆呆地现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身影闪过,原来是那个白发老人,我就暂且叫他老白吧。我不知道是谁按开了车门,众人都下了车,站在一旁看戏,这也让老白有机会来到了母狼旁边。
他是兽医?我暗自猜想。
然而恰恰相反,他的举动让我震惊。他趁我们不注意,举起手中提前找好的石头,砸向母狼的头部。一下,两下……母狼的哀嚎声越来越凄惨,也越来越低……等我们反正过来拉开老白的时候,母狼已经彻底断了气。
看着几乎塌陷下去的狼头,我愤怒不已,一把推倒了老白,“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你害死了几条生命吗?”
“这个我不想知道,但是如果不杀了它,就会招引来狼群,到时候我们都得死。”老白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似乎还有些理直气壮。
围观的人们开始议论起来,在他们的议论中我得知,那个体格健硕的男人叫刘强,而他此时正在跟周围的人炫耀着自己曾经在部队的时候,徒手宰狼的“英雄事迹”;一旁的两个人商量着该怎么把狼皮扒了,拿回去卖钱;几个胆大的男学生直接把母狼的尸体抬起来去吓唬女学生,吓得女孩子们边哭边用脚踹着母狼的尸体。没有一个人因为母狼的死感到惋惜,反而成为了他们闲聊的话题。
我看着那些人,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和老王拿车上的工具挖了个坑,把母狼埋在了路旁。
过了不久,远处传来一声悲壮的狼嚎声,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回应。狼群,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