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初的人类

迄今为止，科学考察发现的最早的人类遗迹多位于西欧国家，尤其是在法国和西班牙境内，这些最初的人类无疑跟我们有着亲缘关系。在法国和西班牙两地发掘出了大量骨骼，武器，留有很多划痕的骨头、岩石，雕刻过的骨片，洞穴壁画和岩壁刻画，据估算都有3万年甚至更久的历史。目前，西班牙可以说是世界上人类始祖遗迹最为丰富的国家。

当然，我们现在所搜集的这些史料只不过是一个积累的开端。我们希望有朝一日会有足够多的研究人员对所有的遗迹做一番详尽的考察，对那些现在的考古学家无法涉足的国度也能进行周详的勘察。对亚洲和非洲的绝大多数区域来说，至今还未有对此感兴趣、训练有素的探险家涉足过，进行过自由的探索。因此，我们应该格外谨慎，千万不要妄下论断，以为人类的始祖就是这些西欧的定居者，或者说他们就是最早出现在这一地区者。

在亚洲、非洲或者当今已被海水淹没的地区也许埋藏着比迄今已发掘出的所有一切更为丰富、更为悠远的真正人类遗迹。在此，我仅仅提及亚洲和非洲，而没有提起美洲，因为在美洲至今还没有发现任何高等灵长类的遗迹，既没有类人猿、亚人类、尼安德特人，也没有真正的人类遗迹。生命的进化似乎被局限在了古老的大陆。只有到了旧石器时代末期，人类才首次越过现在已被白令海峡隔断的陆上通道，到达美洲大陆。

我们在欧洲发现的这些最早的人类似乎早已归属至少两个迥异的种族。其中之一显然已是非常高级了，他们身材高挑，脑袋硕大。已发掘出的一个女性头盖骨，其容积就比当今普通男性的还要大，一具男性的骨架高度超过了6英尺。他们的体型跟北美的印第安人颇为相像。他们被称为克罗马农人，因为他们的首批遗骸是在克罗马农洞穴中被发现的。他们虽是原始人，但已是相当高级了。另外一个种族的遗迹，是在格里马第洞穴中被发现的。他们具有很明显的黑人特征。与这一种族最为接近的现存种族要算南非的布须曼人和霍屯督人。饶有趣味的是，我们发现在已知人类历史的肇端，人类就已分化成了至少两大种族。据此人们也许会做出一些不太严谨的推测：前者可能是棕褐色而非黑色，他们来自东方或北方，后者的肤色则是黑色而非棕褐色，来自南部赤道附近一带。

这些大约4万年前的原始人已跟人类非常接近了。他们能把贝壳穿成项链，给自身涂上颜料，在骨片和石头上雕刻图案，在岩石和骨头上刻出图形，并在岩洞光滑的洞壁和岩壁醒目的位置画上野兽简单而灵动的图案。他们制作了各式各样的工具，比尼安德特人制作的工具更为小巧精致。现在我们的博物馆里保存着大量他们制作的工具、小雕塑以及岩画等物品。

这些最早的原始人以狩猎为生，主要捕食当时一种长有胡须的小野马。马群随着牧草迁徙，他们跟着马群走，同时他们也追捕野牛。想必当时的原始人对猛犸了如指掌，因为他们为我们留下了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猛犸图。从一幅模糊不清的图画上看，他们曾设陷阱诱捕过这种动物。

他们用长矛和掷石捕猎，看来他们当时还没能造出弓箭来。我们无法肯定他们是否已学会驯养动物，他们没有猎狗。在他们的一幅刻画中刻着一个马头，另外的一两幅岩画中画的是套着辔头的马，辔头是由兽皮和兽筋搓成的。当时这一地区的小野马还无法供人骑。即使当时已被驯养，它们充其量也只能被牵拉着驮运东西罢了。至于他们是否学会了挤动物的奶汁喝，看来也是颇让人怀疑，甚至是不太可能的。

他们当时固然已学会用兽皮搭帐篷，但他们似乎不曾建起任何的房屋；他们能用黏土捏泥塑，但从未学会做陶器；他们没有任何炊具，看来他们做饭的方法十分原始，甚至根本无从谈起；他们对农耕、编织、织布一无所知。除了一身兽皮，他们依然只是浑身涂彩、赤裸的原始人。

这些已知的人类始祖在欧洲这片辽阔的大草原上狩猎了近100个世纪。后来，随着气候的变化，他们也开始迁徙漂泊。时光流逝，世纪更迭，欧洲的气候又慢慢变得温和湿润。此时，驯鹿已撤往东部和北部，野牛和野马也随之而去，大草原演变成了森林，赤鹿取代了野马和野牛。原始工具用途的改变也使工具的性质发生了改变。在江河湖泊里捕捞成了原始人日常生活的头等大事，因而精致的骨制工具盛行起来。“这一时期的骨针，”德·莫蒂雷曾评介说，“远比后来的要精致，甚至比文艺复兴前所有时代的骨针都要精美，就拿罗马人来说，他们就从未制作出可与这一时期相媲美的骨针。”

差不多到了距今1.5万年或1.2万年前，一个全新的种族迁徙到了西班牙南部。他们在裸露的岩壁上留下了大量令人叹为观止的岩画。他们被称为“阿济尔人”（取自马斯达·阿济尔洞穴）。这些戴着羽毛头饰的阿济尔人当时已有了弓箭。他们的画栩栩如生，他们还把自己的画简约成某种符号，比如画一个人，就用一条竖线和两三条横线来表示，这似乎预示着文字概念的诞生。除了表现狩猎的图画外，他们还往往刻一些符木似的线条，其中有一幅表现的是两个人正在用烟熏一个蜂巢。

这些人就是旧石器时代的最后一批人，因为他们只学会了削制工具。到了距今约1.2万年或1万年前，一个新的人类种族在欧洲诞生，他们不仅学会了削制工具，而且还掌握了如何磨制工具，他们开始了农耕劳作，由此拉开了新石器时代的序幕。

值得一提的是，在不足100年前的塔斯马尼亚岛，一个天涯海角的孤僻小岛上还生活着人类的一个种族，他们无论在智力上还是体力上，都不如这些在欧洲留下痕迹的早期人类。由于地质变迁的缘故，这些塔斯马尼亚人一直与其他种族隔绝，接受不到外界的刺激，也远离了发展的机会。他们看起来非但没有进化，反而倒退了。他们过着极为原始的生活，只靠捕捉贝壳类及小野兽为生；他们没有住所，只有栖息之地。他们和我们一样是真正的人类，但他们既没有初期人类的灵巧手艺，也没有审美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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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 1929年，在中国北京附近的周口店，发现了生活在距今60多万年前的猿人头盖骨，后被命名为“北京猿人”。——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