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有没有觉得周围变得好安静?”周时觉得有些异常。
黄灵儿不以为然:“这儿本来就很安静……一直都很……诶?鸟都不叫了?”
出于职业直觉,周时提醒道:“注意周围……”
大家屏息凝神竖起耳朵。
“……”
这时小丁冷不丁补了句:“其实,其实我想说,我一直感觉后面有东西跟着我们……”
“……”
赤若也慌了:“……你们真的不是故意吓唬我们吗?”
她紧紧抓住了黄灵儿的衣服,这时候想起她带来的防身用品,兴许这时候应该拿出来了。
小丁却像炫耀似的:“为了安全我倒是特意带了电击枪……没事,走,继续走,走出去就没事了……”
周时听到“电击枪”时倒是挑了挑眉,没人看见他微微眯了眯眼后嘴角上扬。
眼看着亮光越来越近,越接近亮光的地方草却越来越高了。从脚脖子长到了腰腹处,矮一点的黄灵儿直接埋上了胸口,她慌了。
“周时!”她叫住周时,不敢再往前了。
一路披荆斩棘地周时被叫住回头一看,好家伙,这姑娘都快没影了,于是当下众人被长草阻在原地。
而此时离他们100米外正屏息凝神的匍匐着一人一兽,红衣女子正打算旧计重施,用野兽吃人的假象将周时一行人吓退山去。
“开始吧。猫猫。”她摸了摸兽子的胡子,意思是我们开始表演了。她挽袖躬身准备好,兽子起身,却迅速地连退两步,瞪圆了眼望着前方,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它恐惧的东西,作逃跑状却是动也不敢动。
“猫猫?”红衣女子蹙眉看着身旁的兽子,这异常的举动。
“是他吗?”
他,是一个她看不见的存在,但是她旁边的兽子能看见。每当她的猫猫遇见他,都是作出如此这般动作,既像是恐惧又更像膜拜。
兽子一脸无辜地表情看向女人,女人叹气一声一脸不甘道:
“走吧。”
飞身跃上兽背转眼消失在树林深处。
她在这片神秘的地域生活了数十年,见过各种奇珍异兽,甚至于只出现在神话里的猛兽,她一直怀着一颗敬畏之心与这里的一切生灵相处,由于自身的弱小几次死里逃生都离不开她的猫猫舍身相救,但也遇到过令他们力不从心的强劲对手。有几次在他们被对手碾压至命悬一线之际,那股看不见的力量几次都出手相救,于是她相当肯定,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股力量可以救他们,也可以毁灭他们,这种受制于未知事物的情况持续了数十年,她逐渐产生了一种依赖情愫,至少那种力量至今为止还是一直在帮助自己生存下去,她对周围的环境变得相当的敏感,偷偷地感知那股力量,她对它好奇,对它迷恋。当时得到救助的猫猫也都就像此刻一样,俯身低首,她以为那是代表感激的姿态,但以此次的形式看来,那更像是一种膜拜的姿势。和她一样,对这股力量俯首称臣。
红衣女子走了,回到了她的领地。
周时一行人停滞在长草地里,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对附近来了又去的危机一无所知。
小丁见黄灵儿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提议道:“要不下山?”
周时立马回绝:“那不行,咱们这都到顶了,而且时间还早,咱们有机会找到那……那什么泉……”
他连目的地的名字都叫不上来,但是执意不走回头路。
“但是,这路没法走了,咱们过不去……万一这片野草里藏着蛇啊鼠啊什么的……”小丁实话实说,这是他们目前面临的问题。
黄灵儿低叫一声,轻推一下说话的小丁:“你别吓人!”
小丁指着黄灵儿对周时道:“你瞧,光听着都那啥,见到了都不知道怕到啥样!”
“那……你想回去吗?”周时问黄灵儿。
黄灵儿没有直接回复周时:“我……我还是觉得我们走错了……这跟他们说的不一样……”
她在N world的讨论组里听那些成功到过蝴蝶泉的人描绘过蝴蝶泉之美,之绝,之灵,之奇,也在列车上偶然听到几个女生夸夸其谈她们口中的蝴蝶泉如梦如幻,就是没听过这几乎让人绝望的过程。
周时轻笑一声:“去过的人?他们说去过他们就去过啊?要我说,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人去过。”
“啊?!”
赤若看不下去了,她不能接受自己向着不存在的目的地爬了三个小时的山路:“你这……你这人,咱们都到这了,就不能说点给人希望的话!”
“我说不出骗人的话。”周时直言道。
“那既然这样,干脆咱们就下山嘛。”黄灵儿接道。
周时脸都沉了,这一群猪队友动不动就想走回头路:“喂,这一路上我披荆斩棘可是人体开路机,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轻易放弃呀!……这样,我和一个男生去前边探路,不行的话,我们就回来。留下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等我们回来。”
我可是leader,不管在A市,还是在这拉屎都嫌偏的地方。
“我和你去。”小丁上前一步道。他再不主动点,风头都被眼前这个男人出尽了。
殊图见势道:“那我就留下来保护两个姐姐吧。”
言商过后,周时和小丁头也不回的向着草海前进,他们手拿捡来的柴棍,拨开,压脚下,如此往复,在长草海里开出一条狭小的小路。只见两个超过一米八的男人渐渐消失在长草中,黄灵儿见了直打激灵,那草割人皮肤的滋味她也不是没尝过,但是割脸的话……这样想着,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儿,摇了摇头。
“如果他们被野兽吃了怎么办?”黄灵儿担心道。
“我们也有可能被吃啊,毕竟在森林里的是我们啊!”赤若漫不经心地道。应该说,他俩走后,他们仨遇险的肯定性更大。
“啊?那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赤若把盘坐下来,取下了自己的背包,从包里掏出了胡椒喷雾、短刀、口哨、报警器和强光手电。
“行啊,姐!”殊图看赤若掏出这些玩意儿眼睛都亮了,这女孩儿不简单。
“这都是怎么过安检的?”
“有个安检机器人故障了。”
她说谎。殊图是尾随着跟踪她的男人过得安检。殊图只是点点头,意思是,原来如此。
其实赤若自己都没发现,她是怎么在正常工作的安检机器人的眼皮子底下(虽然机器人没有眼皮)把这些违禁品带进来的,她以为是机器人故障了,又或者这些机器人不以为这是违禁品范围之内。
殊图接过赤若的短刀细细端详,似乎男孩子天生对这些金属利刃散发的魅力没有任何抵抗力。她突然发现这男孩长得真好看,干净的脸庞,一双杏仁眼,挺翘的鼻子,细细的碎发打着发光的睫毛,跟着睫毛的扑闪一动一动的,短刀发出微芒,他像在笑,但又没有笑。如果她还十八岁,应该会爱上这样的男孩子吧。她想。
“你长得真好看,学校很多女孩追你吧。”虽然那样想着,说出口却变了味道,就像一个长辈对着小孩儿谆谆教导。
殊图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夸自己:“没,没有吧……”
他有些紧张,这个女人有点怪,虽然比他大7岁,却长得一副与他同龄的样子。
“你很多人追求才是……”他想起昨天那个人。
赤若无奈的摊摊手:“我就是一个长得一般性格还奇葩的怪人……没有产出还蛰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昨天那哥哥不就是……”殊图口直心快,话没说完就发现赤若表情变了,没再说下去。
为什么,他还挺喜欢那位哥哥的!
为什么赤若姐姐表情变了?
毕竟那位哥哥从别人手里抢回了她的车票不是吗?那代表他是向着她的吧?他是喜欢她的吧?而她不知道?
“不要提他了,那就是一个……怪人!”
比她还怪的怪人!
一旁干等正无聊的黄灵儿早已投来了八卦的目光。
“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你怎么也听他胡说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那就……送上门的男朋友啊?怎么会有这种好事,把握机会啊姐!”
“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你不知道他……他长得多好看,十个殊图!二十个小丁!一百个周时都顶不上!我想起他我就流哈喇子,昨晚睡前我还想来着……啧啧……”
“我跟他真没可能,再说了,他都消失了,别提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赤若也忍不住脑补,十个殊图,二十个小丁,一百个周时……那得是多好看啊?她承认自己是妥妥地颜控,但是她绝对不跪舔神颜。尊严还是排第一位。
“他都分咱屋里了,怎么还带跑的呢?……”
黄灵儿仍然啧啧唏嘘,惋惜不已。
赤若看了看表,正午十时整,不知道这里紊乱的磁场会不会影响她的钟表,但是抬头看看太阳的位置,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周时和小丁已经去了半个小时了。
黄灵儿一脸生无可恋的啃着手里的干面包,好像每一口都是煎熬。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吃,但是我知道我们再这么等下去可能会被饥饿的野兽吃掉……给他们留个纸条,我们下山吧……”当一个人思考的时候,他的情绪会加倍的影响他的心态。黄灵儿现在就是这样。她无数次想象着那些血腥的可能性,终于忍不住了。
其实赤若和殊图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们仔细的嗅着周遭的空气,紧张的盯着被风吹动的草枝,汗液从头上滑到嘴边,再迅速滑至下巴,汗滴越积越大,降落到脚下的草根,消失了。
“要不就照黄灵儿的意思?”赤若看向殊图,唯一的男性。她很奇怪,每当做决定的时候总是条件反射似的首先看向男生的意见,她明明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女人。
两个女生等着殊图的看法,而殊图并不看她俩。只是盯着远处,周时和小丁用身体扑出来的小路。
沉默着。
半晌,他眼神突然发亮,脸上的酒窝浅浅的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