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咱哥不喜欢主动示好的

这位荒唐皇子,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被帝王青眼有加,成为了最是让夏侯音忌惮却又需要仰仗的权王。

他更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夏侯音几次三番暗地里派遣死士去杀他,都未能成功。

许瑾年对这位荒唐皇子,突然有了新的一番认识。

这一世,她要对付江芙蓉那一家子,还要阻拦夏侯音登上皇帝的宝座,或许,夏侯焱,是不错的人选。

“可是新来的小倌?”

许瑾年正在想得出神,坐在夏侯焱旁边的范旭询问道,眼光上下的打量着她。

只见她生得明眸皓齿,衣袍略宽,衬得身形纤弱,抱着一把硬朗的琵琶,显得格外的突兀。

范旭不由得摆摆手,其他一众伶人都停止了奏乐。问道:

“小倌可有会什么名曲儿?”

许瑾年敛了敛眉,她认得这位公子哥,正是夏侯焱母妃范淑妃娘家哥哥——同知詹事院事范洪基之嫡长子,范旭。

许瑾年略沉吟。

此时她尚未及篦,弹得过于凌厉不符合她的阅历。

弹得过于平淡,则不能引起这位未来权王的注意。

“贵人见笑了,奴家不才。稍通乐理,不能跟名曲搭上边。”

她盈盈一拜,调了调琴弦,徐徐弹起了一首《雁落平沙》。

这也算是古代琵琶名曲了,对于通晓乐理的她,顺手拈来。

曲调悠扬流畅,众人眼前似乎浮现了浩瀚无际的蓝天,一群大雁时隐时现,在空际盘旋顾盼的睛景。

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

“借鸿鹄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者也。”

范旭抚掌叫好。

一直冷眼旁观的夏侯焱一双妖冶的桃花眼,染了一丝亮芒,倏然而过。

他随意地接过美男们的敬酒,仰头喝了一口。

许是见惯了美色,许瑾年这样未长开的小美男,并没有引起他的额外关注。

许瑾年一心想抱住眼前的这个大腿,否则她若想顺利脱身,会有点难。

她放下琵琶,学着那些敬酒的美男,举起琥珀杯,娇娇弱弱的靠了过去:

“贵人,鄙人姓黄名连,小连儿敬你一杯——”

夏侯焱眸光微冷,熟视无睹。

许瑾年楞了一愣,是自己说的声音不够大声,还是声音不够娇媚?

她微微闭了闭眼,再抬起眼眸的时候,明媚的大眼睛里闪耀着亮晶晶的光芒,她清了清嗓音,犹如小猫咪般软糯开口:

“亲亲贵人,我敬您一杯!”

猫咪一样娇柔的语气,却有着母老虎般的响亮的声音,直震得众人抖了一抖,停止了手中正在进行的动作...

夏侯焱握着杯子喝酒的手也在她那怪异的“亲亲”中微微顿了一下。

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半张脸,她感觉他只是快速地扫了她一眼。带着明显的嫌弃和不屑,依旧没有去理会她。

空气尴尬到快要凝固了。

许瑾年听到了楼下嘈杂的声音,江观颐带来的那群人,正在找她!

她眨了眨眼,余光瞥见一妖媚男子,正夹着一只鸡腿,深情款款地喂进另一男子的嘴里,被喂食的男子一脸的娇羞满面...

她突然秒懂了!

她放下酒杯,夹着一个鸡腿,楚楚可怜地靠近夏侯焱,忽闪着幼兽一般晶亮的眼睛:

“酒喝多了伤身,贵人,吃个鸡腿——啊——”

她全部神思都放在鸡腿上,却不料脚底突然踩着了什么就那么滑了一下,她重心不稳地向前扑去,情急之下,还不忘赶紧把鸡腿往那张好看得有点过份的嘴里一塞——

整个人就失去重心地往下倒去,她本能地伸出双手去抓...

却不受控制地顺着夏侯焱的衣服一路往下滑——

直到脑门,砰的一下叩在了他的膝盖上,她本能地就双手往上一抱,人就半吊在空中...

全场骤然寂静。

众人看见俊美如天神般的四皇子,嘴里被塞了一个鸡腿,而始作俑者正拼命地抱紧他本肆意伸长的修长大腿上,唯恐掉落在地,小脸正死死地贴在大腿上...

那姿态怎么看怎么暧昧...

但是四皇子是谁?

谁要是胆敢随意碰他,定然有一百种死法!

许瑾年也惊觉了有点不对劲,她觉得脸上有温热的触感传来,而周遭却迸射出前年的寒气。

她倏地抬头,就看到一张精致的下颌,颀长的脖子上,喉结微微地滚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死角的侧脸。

只是那只被她硬塞进嘴的鸡腿,破坏了这种惊心动魄的美。

夏侯焱只是怔楞了片刻,就狠狠地将那只鸡腿吐了出去,他冷若寒潭的眸子眯了眯,如若不是早就有消息说夏侯音与卫王也来了长春院,他早就一掌将这厮直接拍成了肉饼。

他凤眸冷冽目如刀,微微瞅了一眼正抱着他大腿的小厮。

只见“他”也正怔怔地盯着自己的下巴看,一张白皙的小脸上,像剥壳的鸡蛋一样,皎洁无暇,天然红润的樱桃小嘴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双眼又黑又亮,长而卷的睫毛扑闪扑闪地颤动着,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脸上很素净,倒是很耐看...

他心中微动,或许可以利用这小厮,来挡挡麻烦...

夏侯焱的眼神恢复了淡漠,他的眼睛是那种比较精致的桃花眼,怒的时候眼角上扬,平静的时候显得淡漠与疏离。

但终究是散去了满身的寒意,其他周围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你打算还要抱多久?”他微微收拢了要挥出去的掌,终究只是轻嗤了一声,眉眼里都是不屑。

许瑾年:“...”

她这才意识到,她此刻抱着的,竟然是这位未来权王的大腿!

一张小脸立即爬上了淡淡的晕红,她也不想去抱他的大腿...

她张嘴想解释,但是此情此景,只怕是会越描越黑。

不是说长春院的男人都嗜色如狂,犹爱雏子吗?她曲意逢迎,虽说不是有意的投怀送抱,也差不多了,怎么还会落到这么尴尬的地步......

“嘿嘿——”

范旭嘿嘿一笑,动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那个什么连——小连儿,咱不急,咱哥不喜欢主动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