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插曲枫杨没打算隐瞒陆忍冬,在一阵生气怒骂之后枫杨不得不抱着他安慰了好久,并答应他下次李禾昭再来就直接打电话给他。
枫杨也留了个心眼,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提前把午饭做好再关上门吃,几天后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三月快要结束,天气却越来越冷,前几天下了一场雨之后人们就穿上了羽绒服,北麓县在南方,春节前后太阳晒得皮肤干燥,三四月份却经常时冷时热,如果不是昨晚脚冰得睡不着,枫杨怎么也察觉不到气候的变化。
在电脑桌前坐久了,即便穿着棉鞋双脚也冷得不行,她把角落里的取暖器拿出来用时发现它坏了,不得已枫杨又钻回了被窝,四肢磨蹭着身下暖暖的毯子,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漏一丝缝都要被冷得抖一抖。
休息日这天陆忍冬敲了后院的门,家里只有枫杨一个人,今天是上街的日子,奶奶穿得光鲜亮丽和两个老人坐着三轮车出去了,其实她从小时候就听奶奶拿着日历说什么日子去街上,听着像赶集,但又是算农历的,到现在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抗住冷意掀开被子下床,枫杨跑着去给陆忍冬开了门,她二话没说把他拉进屋子里,平常他们都会坐在后院龙眼树下的石砖上说话,但今天太冷了,吸一口外面的空气脑子都能冻僵。
陆忍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枫杨除了外套还穿了两件毛衣,两人抱一起感觉隔了好几层布,这下枫杨无比怀念前些日子身体能感受体温的时候,心的距离比穿厚衣服时要亲近。
“冷不冷?”陆忍冬抓起枫杨的双手搓搓呵气。
“好冷,以前这个时候也冷吗?”陆忍冬的手很暖和,她的手贴上去一丝缝隙也不留。
“我没有什么感觉,多穿点衣服就行,过两天就好了。”
枫杨工作的城市比北麓县纬度高,但这个时候没有那么冷,她想,或许是北麓县周围都是山?又或者热岛效应让城市不那么冷。
“你怎么不烤火啊?”
“取暖器坏了,米房应该有炭,但是奶奶没给我留钥匙。”
陆忍冬抱着她,想把身上的温度传过去,“今天小夏休息,我过来的时候她让我问你要不要出去玩?”
“出去玩?这么冷能去哪?”枫杨不太想离开被窝。
“不去哪,就在小枝沟,小夏之前心心念念做红薯窑,可现在种水稻的田都灌了水,我们家在小枝沟那两分玉米地没打理过,正好有土块,收上来的红薯再不处理就要被老鼠啃了,所以她才想到弄这个。”
“红薯窑?”枫杨眼睛一亮,好久没做过这个了,从她初三以后就再也没做过,哪像小时候,一无聊就直接从后院出去,走到别人翻过的田地里堆几个红薯窑,她记得有一次她和陆忍冬还有几个小孩做出七八个出来,火一烧路过的都来瞧,甚至从家里拿了红薯来。
现在嘛,做一个就可以让附近的小孩来围观,也真是遗憾,以前做红薯窑的是小孩,现在是大人哄小孩做的。
枫杨高兴得不顾冷空气的魔法攻击,一气呵成就把自己收拾好了。
到陆忍冬家,见到好些日子没见的陆忍夏,她笑嘻嘻地跟枫杨打了招呼,拿着一袋红薯准备出发。
“打火机,记得打火机啊哥。”
陆忍夏最兴奋,她在前面快步走着,把枫杨两个人甩在后面,而枫杨他们正好趁着机会牵手勾手指,勾着勾着忍不住亲了几下,枫杨已经不像开始那样害羞了,对于亲密接触,她向来是求之不得。
到了地方两人不动声色地放开手,开始跟陆忍夏一起把红薯窑整起来。
“我们先去捡柴火,小枝沟枯树枝多,前面的玉米地还有没收拾完的玉米杆,我刚刚看到竹子脱的外皮了,拿一根树枝把它们串起来。”
三个人中陆忍夏兴致最高,也是最能活跃气氛,一放下红薯就指挥大家做什么,自己也没闲着,看周围有干树枝就拿了过来。
因为人太少了,所以大家不得不分开捡柴火,枫杨只好依依不舍地自己一个人往竹子那边跑,陆忍冬去了最远的玉米地,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目光太黏腻了,走之前陆忍夏还半开玩笑地说:“不就是捡个柴火吗?至于像依萍送书桓上火车似的?你要不要哭着跑过去再抱着他送行?”
想到那个琼瑶画面枫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笑着拿起树枝在陆忍夏脚下打了一下。
寒冷的空气把野蔷薇冻得花瓣都蔫了,一碰就掉,香味不比她刚来时候香,有几枝含苞待放的在这冷风中微微颤抖,枫杨伸手一碰,叶子和花苞的冰凉触感刺激到了手指,她暗自提醒自己,走的时候要记得把它们摘下来。
竹子脱的壳像铲子一样,外面还有一层毛,枫杨一碰就觉得痒,小时候陆忍冬用它给她做过扇子,他把那些毛都磨得干干净净,再给一根树枝切个小口,把它嵌进去就行,不过竹子壳很脆,没扇几次就会裂开,坏了再把它拿到厨房当柴火。
枫杨记得她弟弟和他朋友也不喜欢碰上面的毛,他们在后院的竹子下面玩总是很嫌弃这些竹子壳,那陆忍冬怎么忍受得了?去掉那些毛肯定会碰到的吧,可他还是乐此不彼地做了,还喜欢送给她。
如果不是年纪小,枫杨都要怀疑陆忍冬早就喜欢上她了,但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她才能在陆忍冬的生命里留下不可替代的痕迹。
串了两串竹子壳枫杨就回来了,陆忍夏不知道从哪拿来的三块红砖,砖上面还有烧过的,黑色的痕迹,有人应该拿它们来做过红薯窑。
“我哥还没回来,先捡土块吧。”
好在这块地的土没有松过,随手一捡就能捡到,按照枫杨做红薯窑的经验,这土块的形状要有棱角,不能太圆润,不然容易塌。
三块红砖用来做门,然后用土块围成一圈,土块从大到小垒上去,陆忍夏往上垒一圈就问枫杨一句:“好不好看?”
枫杨看得眼热,也想动手做一个,没有红砖头用大块土块也行。
陆忍冬抱着一堆柴火回来,把它们放在红薯旁边,枫杨没想到他捡了这么多,看到他放下柴火后衣服沾到的灰尘和木屑,枫杨忍不住上前帮他拍一拍。
还没碰到他衣服枫杨就意识到她刚刚捡了土块,手上也不干净,无奈只好指了指衣服上面的东西,提醒他拍掉。
陆忍冬朝她一笑,把身上的灰尘木屑拍下去之后握住了枫杨的手,然后轻轻地帮她蹭掉上面的土,这样一来,两人的手都脏了,不过他们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甜蜜。
陆忍夏激动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旖旎,“哥!看我做的怎么样?”
陆忍冬拉过枫杨的手和她一起蹲在陆忍夏旁边,“不像样,这边都歪了。”
陆忍夏不满地噘嘴,“哪里歪!你就是挑我刺,要不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