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枫杨一个人走过小枝沟,走到一处田间小道的时候差点崴到田里,这个小道非常窄,得像走猫步一样走,枫杨实在佩服那些扛着稻谷玉米还能走得快的人。

好在这几年大部分田间小道用水泥修了一遍,不用怕脚底都是泥,走起来也不费劲,现在的玉米地已经种上了玉米,还没长出来,一片地非常广阔,草也被人拔掉了,不怕有蛇出没。

没错,经过这片玉米地枫杨最怕的不是地里的坟包,而是随时会蹿出来的蛇,她可是看见过黑白相间的毒蛇贴着小道爬来爬去,吓得她魂都出来了。

要是没有杂草的话,蛇也不会出来,毕竟没有藏身的地方,这么赤裸裸的出现,也不怕胆大的给它一铁揪。

现在春季还好,等夏季玉米长高了,田间小道就变得很挤,两边就难走人了,玉米叶割到皮肤是很难受的,沾到上面的毛整个手臂都痒痒的,运气不好脖子都会遭殃。

走过了这些地就到了这个卖菜的地方,这里其实位置不错,接近通往镇上的公路,公路对面就是一群山,扫墓必经的一条路就在山下,大家来扫墓就可以来这里的商店买东西,枫杨小时候到山上摘野果,也要经过这个地方。

对枫杨来说,这里卖的东西比村里的小卖部多,能买到猪肉和烤肉之外,生长的植物也非常好看,不仅有观赏性的龙眼和芒果树,还有几棵像椰子树一样的东南亚风格植物,通往村里的水泥路两边的树高高的,风一吹就沙沙地响。

旁边还有几株香味浓郁的玫瑰花和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白色小花,藤蔓几乎覆盖了两边的石子,房子旁边的瓦片上爬满了在早上开花牵牛花,一旁的土堆则是在傍晚开花的紫茉莉,当然,像夜来香,石楠这里也有,像个小公园一样。

不过这里不好的地方就是垃圾相对多一点,异味常有,买肉的在这杀猪杀鸭,开粉店的后厨垃圾乱倒,还有一些包装纸菜梗菜叶堆在树下。

这几年在“清洁乡村”宣传下,村里的环境好了不少,有专门倒垃圾的地方,不用丢河里了,这里比以前干净了些,垃圾少了,味道也没那么重了。

枫杨买了油麦菜,油豆腐和一斤猪肉,到小商店里买了几包零食,陆忍冬喜欢吃叫“酒鬼鱼”小辣鱼,给他带两包,他爱喝果粒橙,给他买一瓶吧,至于自己嘛,辣条开口笑蛋黄派带走。

买完东西后枫杨趁着路上没人,顺手摘了几朵玫瑰,其实这玫瑰跟花店里卖的不一样,非常香,比野蔷薇的香还要浓烈,她就喜欢带香味的花朵。

回到家枫杨把这几朵玫瑰插在野蔷薇花中间,粉中带红倒是挺好看的。

为了确保给奶奶做好菜,她在后院摘了几把菜试着在灶台炒了一遍,味道还过得去,只要控制好放盐的量就可以了,她家的调料不多,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今天陆忍冬回来早,枫杨在外面刷锅的时候就看到他骑着车到她家门口了,枫杨一脸纳闷地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还放学没多久呢?”

“今天周五啊,内宿的学生要回家的,我们饭堂不用做饭。”

原来到周五了,枫杨回来就没怎么注意过日历。

“给你。”

陆忍冬递过一个铁饭盒,不用猜枫杨就知道是米糕,她高兴得丢下手中的锅铲,甩了甩沾了水的手,激动地打开饭盒,这个味道这个样子真让她食欲大开。

“我也有吃的要给你。”

枫杨把饭盒放在石桌上,跑到房间把给他买的零食塞到陆忍冬手里。

“你去氮肥厂了?”

枫杨买菜的地方接近氮肥厂,那个厂很大,几乎那一片卖菜卖肉的和几个商店都隔着公路在厂对面,所以村里人把那一片统称为氮肥厂,连住在附近的人不管地址怎么写,都被人称为住在氮肥厂。

“是啊,我去买菜了,顺便买了点零食。”

“唉,你要早点跟我说就好了,我今天回来那么快也想上那买东西。”

“你想去我陪你再去一次啊,又不是很远。”

枫杨闷闷地说道,陆忍冬也没有跟她说过他今天会回来这么早,其实有人陪比自己一个人去要好。

“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就带你上山摘野果,还是可以到那买东西的。”

“上山?明天就去?”听到上山摘野果枫杨可不管其他的了。

“对!明天,趁着天气还好赶紧去,不然一下雨不知道还等多久。”

一旦下雨山路就不好走了,现在的天气还都是阴天,没有太阳山路不容易干,陆忍冬只有周末有时间,这么一来确实得抓紧了。

枫杨连连点头,上山啊,除了清明,初中之后她就没去过山上了。

陆忍冬把枫杨送他的零食撕开,一口吃下几条小辣鱼。

“这可是很辣的,你别待会龇牙咧嘴的。”枫杨每次都在陆忍冬吃这零食的时候提醒他,但他就是不听,还说这么吃痛快,后面被辣得找水喝也坚决不改。

“这有饮料呢不怕。”

说是这么说,等吃下三口之后,陆忍冬就受不了了,他辣得拧开饮料瓶咕咚喝下去,但没多大用,看他吐舌头“嘶嘶”地叫,枫杨就不忍心了,拿起一块米糕喂到他嘴里。

但陆忍冬仍然被辣哭了,在那直跳脚,枫杨见状忍不住想笑,陆忍冬还是有幼稚的一面,就爱在一些小事情上逞强。

没办法,枫杨多喂了他几块米糕,连着一瓶饮料下去,他终于能缓口气了。

“你看,自讨苦吃了吧!”枫杨无奈地帮他拿着那包没吃完的小辣鱼。

“比以前更辣了,不信你尝尝!”

她和陆忍冬都不是那种能吃辣的人,但就是喜欢没事的时候刺激一下味蕾,真是痛并快乐着。

枫杨就着开口吃了一条,果然比以前要辣一点,没想到一条就这么强悍了,那刚刚陆忍冬一口得把舌头辣麻了吧,她有点后悔帮他买这东西了。

还有一包没开过的,送都送了,她只好叮嘱他:“剩下的慢慢吃行吗?又没人跟你抢。”

陆忍冬刚刚吃过苦头,讷讷地答应了,不过回去之后估计他可能会忘,谁让吃辣会上瘾呢。

那盒米糕一下子就吃完了,枫杨倒没觉得可惜,她发现两个人一起吃比自己一个人吃独食还要香,下次一定要叫上陆忍冬一块吃。

聊了半天枫杨才把注意力放在锅上,她刷好锅之后把它放在灶台上,陆忍冬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跟着枫杨来到厨房。

枫杨从陶罐里挖出一块猪油放到锅里,随即点上柴火。

“你这是在……炒菜?”陆忍冬靠在门口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在玩火?”

“哈哈,你玩火比你做菜还要正常好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枫杨瞪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灶台上。

陆忍冬过去自然地接过枫杨手中的柴火,蹲在灶台旁边,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说道:“我给大厨烧火,你露两手让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