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攘外先安内: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

努尔哈赤起兵之前的女真人分为三大部落,最北部位于松花江、黑龙江一带直至库页岛范围内的女真人被称为“野人女真”(又称东海女真);位于辽河东西两岸、与东部蒙古杂处的属于“海西女真”,也称扈伦四部,其中东部、南部为哈达、辉发,西部为叶赫,北部为乌拉。努尔哈赤所属的“建州女真”则生活在开原城以东、以南直至鸭绿江流域的范围内。

女真人在中国历史上有着辉煌的发展历程,被史学家称赞为“千年之内,三建其国,愈扩愈大”。在唐代,女真人被称为“靺鞨”,曾建渤海国,并受到唐王朝的册封,后被契丹族建立的辽政权控制。宋辽时期,处于契丹族统治下的女真人在完颜部率领下逐渐崛起,建立金国政权。他们先后攻灭辽和北宋,占领整个中国北部,统治范围由东北一隅扩展到淮河流域,与南宋、西夏等形成对峙局面。后随着蒙古人兴起,金、宋都被蒙古人攻灭,纳入统一的元帝国之内。元朝在东北地区南部设辽阳行省,北部设置奴儿干征东元帅府,统辖女真各部。明朝驱逐元势力后,在东北地区承袭元朝制度,仍设辽东都指挥使司和奴儿干都司,管理女真人所居之地。不同的是,明朝在辽阳都司辖地设州县、卫所,直接驻军,而在北部的奴儿干都司实行羁縻政策,通过册封女真各部头人为卫所首领进行治理,其中在建州女真驻地先后设置建州卫、建州左卫和建州右卫三卫。努尔哈赤的世系即可以追溯到明初建州女真的猛哥帖木儿。

1.统一女真各部

对清代历史的追溯一般都以1583年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遗甲起兵为起点,这看似非常艰难、非常“草根”,但并不能掩盖努尔哈赤身上的女真贵族血统。永乐时期,明朝先后在女真人所居之图们江、鸭绿江一带设置建州卫、建州左卫,并以其首领任都督佥事管理部众。努尔哈赤六世祖猛哥帖木儿(又称孟特木,满族尊为肇祖)为第一任建州左卫都督佥事。建州左卫后迁至苏子河流域,形成以现今赫图阿拉为中心的势力范围。1433年,猛哥帖木儿战死,由于其子董山远在他处,明朝任命猛哥帖木儿之弟凡察为都督佥事,统率建州左卫部众。1437年,董山回归,明朝亦任命他为指挥使,后升任都督佥事。但一卫二印,董山、凡察难以相容。1442年,明朝又专设建州右卫以处凡察。1467年,董山因屡犯明朝边境,被明军剿杀,明朝让其子脱罗袭职。脱罗“悔过来朝”,此后对明朝一直保持忠顺。他死后,其子脱原保继袭建州左卫都督佥事之职。努尔哈赤四世祖锡保齐篇古为董山之子、脱罗兄弟,其祖父觉昌安、父亲塔克世都在建州左卫内任职,皆忠心事明。觉昌安联姻建州卫首领王杲,塔克世的妻子即努尔哈赤的母亲,是王杲的孙女,生努尔哈赤、舒尔哈齐和雅尔哈齐等三子一女。

当时的明朝对女真人实行分化统治、众建而分其势的政策,利用各部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互相攻杀,以便驾驭。所以各部“皆称王争长,互相战杀,甚至骨肉相残,强凌弱,重暴寡” “各自雄长,不相归一”。每当一个部落发展壮大到一定程度时,明朝便会找借口大规模出兵剿杀。1574、1583年,辽东总兵李成梁率大军先后两次征剿势力逐渐强大的建州右卫王杲及其子阿台,使建州右卫几乎灭族,王杲被俘送京师,磔刑处死,其后代也被斩杀殆尽。在这两场战争中,努尔哈赤的父、祖投靠明朝,引明军来攻王杲、阿台,但不幸的是,觉昌安父子在战乱之中也因图伦城主尼堪外兰的唆使被明军误杀。事后,明朝让努尔哈赤袭祖职任建州左卫都指挥,归还敕书20道、马30匹,以示安慰。所谓敕书,是明朝发给女真各部首领的任职证明,也是他们进京觐见明朝皇帝的资质证书。由于明朝实行薄来厚往的朝贡制度,拥有敕书的首领不仅可以通过向朝廷进贡获得丰厚的奖赏,而且可以沿途进行贸易以获得巨大利益。因此,这种凭敕书进贡的活动被东北女真各部视为获得经济收益的重要途径。各部族之间的争斗目标之一就是夺取对方手中的敕书,而掌握敕书的数量,也成为一个部族强大与否可以量化的重要标志。如当时的建州卫王杲在被剿灭之前掌握敕书700道,可谓实力强大。努尔哈赤因父、祖被误杀,获得父、祖原有的20道敕书,并被任命为建州左卫都指挥,虽然实力有限,但终究是得到一个可以号令部众的合法身份,在女真各部中的政治地位大大提高。正是在1583年这一年,努尔哈赤以父祖十三副遗甲起兵,兵不满百,征讨尼堪外兰,占领图伦城,开启了征讨女真各部的历程。

从1583年到1588年,经过五年多征战,建州女真的苏完部、哲陈部、董鄂部、完颜部等先后归附到努尔哈赤麾下,至1593年,努尔哈赤又南下征服鸭绿江部、朱舍里部、讷殷部,建州女真得以统一。随后,努尔哈赤挥师西向,剑指海西扈伦四部,向北用兵征讨野人女真(东海女真)。

努尔哈赤势力的迅速发展,引起海西女真的不安。海西扈伦四部,指哈达、辉发、叶赫、乌拉四部。他们东接建州女真,西邻蒙古各部。各部势力此消彼长,都曾强大一时。在努尔哈赤起兵后的十余年中,叶赫部实力较强,并一度受到明朝的支持。1593年,叶赫部首领卜寨与其弟那林卜禄结盟乌拉部、哈达部、辉发部,联合嫩江卦勒察部、科尔沁部及锡伯部,又收罗建州女真朱舍里部、讷殷部各部首领,组成九部联军,进攻努尔哈赤。努尔哈赤毫不退缩,率军与九部联军激战于古勒山,由于九部联军各自为政,缺乏统一指挥,结果两军接战后,卜寨竟被斩于阵前,众军皆溃,建州军乘胜掩杀,虏获甚众。乌拉部首领布占泰被俘,四年后才被放归。

此役之后十余年间,努尔哈赤迈开了统一海西各部的步伐。1601年征服哈达部,1607年攻灭辉发部,1613年收服乌拉部,海西四部中唯叶赫部尚存。1616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汗,建立后金政权,而后集中力量进攻叶赫部。1619年叶赫城被努尔哈赤攻占,叶赫部亡。海西女真至此全部并入后金版图。

值得一提的是,在努尔哈赤统一海西四部的过程中,一直穿插着一个女人的传奇,她就是名倾一时的叶赫老女。

女真各部之间,不管如何互相征战、攻击,联姻亦不断。联姻往往成为一个部族首领笼络、联合其他部落的重要手段。1588年,努尔哈赤就曾娶叶赫部首领清佳努之女、金台吉之妹孟古哲哲,即皇太极之母。

叶赫老女是叶赫部首领卜寨的女儿、布杨古之妹,被认为有倾国倾城之美,女真各部首领争相聘娶。1593年,为组建征讨努尔哈赤的联盟,布杨古将此女许配乌拉部首领布占泰,布占泰当即允诺联盟。无奈九部联军败于古勒山。战后,努尔哈赤势力如日中天,布杨古为避免努尔哈赤报复,背弃与布占泰之约,将此女许配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喜出望外,当即与叶赫部结盟退兵。但叶赫老女视努尔哈赤为杀父仇人,坚决不允,并发誓谁杀努尔哈赤她就嫁给谁。此时哈达部渐趋强大,首领孟格布禄向叶赫老女求婚,并宣战于努尔哈赤,结果被努尔哈赤杀死,之后哈达部灭。1607年,新崛起的辉发部首领拜音达里在夺得该部贝勒之后,挑战努尔哈赤,并与叶赫部订婚,但很快在努尔哈赤的攻击下身死部灭。布杨古眼见辉发、哈达先后被灭,自己势单力孤不足以抵挡努尔哈赤,便故技重演,再次许婚于乌拉部布占泰。吃过一次大亏的布占泰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应允了叶赫部的条件。之前几年中乌拉部本来与努尔哈赤关系越来越好,布占泰将妹妹阿巴亥嫁给努尔哈赤,两年后阿巴亥被立为大妃,后生下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个儿子。布占泰也娶了舒尔哈齐的女儿。但在叶赫老女的诱惑下,布占泰再次背弃与努尔哈赤的盟约。他派兵伏击舒尔哈齐及努尔哈赤之子褚英、代善于途中,结果仍被打败。1613年,努尔哈赤亲率大军进攻乌拉,乌拉城破。布占泰只身逃往叶赫城,意图践履婚约,但被拒之门外。

为进一步拉拢联盟,布杨古还试图将叶赫老女许配蒙古首领暖兔贝勒的儿子吉赛,但此女坚决不从。1615年,已经33岁的叶赫老女终于嫁给蒙古喀尔喀部达尔汗贝勒长子莽古尔岱。努尔哈赤手下诸大臣贝勒闻讯后,要求征讨叶赫部。努尔哈赤不许,他说:“征讨,国之大事。若以负婚之故,怒而兴师,则未可也。盖此女之生,衅所由启,实非偶然。哈达、辉发、乌拉三国皆因此女兴兵构怨,相继灭亡。是此女召衅亡国,已有明验。今明又助叶赫,不以此女与我,而与蒙古。天殆欲亡叶赫,以激怒我而启大衅也。若奋力征之,继得此女,徒致不祥。即归他人,亦必不永年,吾知此女,流祸已尽,死期将至矣!” 1618年,努尔哈赤以“七大恨”攻明,其中有一条就是“遣兵出边戍,援助叶赫,将我已聘之女,转嫁蒙古,其恨四也”。或许,努尔哈赤真的一语成谶,第二年,叶赫老女就去世了。又过三年,叶赫部被努尔哈赤攻灭,女真各部终得统一。

2.取信明朝,乘势而为

努尔哈赤能够完成对女真各部的统一,不仅是依靠几十年的战场拼杀,更是由于他通过高超的政治智慧,把握住难得的发展机遇。如前文所述,明代女真各部实际上处于明朝严密的军事监督之下,明朝乐见女真各部彼此攻杀而不愿看到他们走向联合统一,所以一旦某一部落强大,明军必定对其进行绞杀,使其回到分散、零落的状态。努尔哈赤的祖上董山,以及叶赫部、哈达部都曾屡受其祸,努尔哈赤同时期的王杲也是这样被剿杀的。明军在辽东不但军堡林立,而且自永乐至万历初期,又修建了西起山海关、东至鸭绿江,长达近1000公里的辽东边墙,试图将女真各部隔绝在边墙之外。这种辽东边墙基本就是长城向东的延伸。根据比较新的研究成果来看,长城自先秦时代开始,就不仅是防御工事,也是农耕民族向草原民族发动攻击的桥头堡,实质上是一种进攻性工事。从明军不断主动出击、剿杀女真各部的情况来看,辽东边墙也属于进攻性军事工事。面对这种强大的军事压力,女真人要么继续臣服,要么走向联合进行反抗。而女真人最终在努尔哈赤的领导下走向联合与统一,正是对这种外来压力的回应。

现在很多研究表明,中国北方民族在经济上对长城以南的农业区存在很强的依赖性。以女真人为例,他们虽然可以采集人参、木耳,靠狩猎取得动物皮毛,但粮食、丝织品、铁器、茶叶等,都需要从与汉人的贸易(边境贸易或入贡贸易)中获得。所以他们总是要求明朝在边境扩大互市点。反言之,一旦与汉人地区的互市贸易受阻,他们的生活就会受到直接影响,“掳掠”由此成为他们在贸易之外获得汉人产品的一种重要途径。辽东边墙的修建对女真人的经济极具杀伤力。它不仅阻断了女真人在辽东的自由往来,而且严重制约了边境贸易。此外,16世纪后期的东北地区各种天灾不断,也严重威胁着女真人的生活。对努尔哈赤来说,必须有足够大的军事力量才能维持生存,而要维持军事力量,就必须有足够的物资。征伐越多,军队越多,就需要更多的征伐掳掠来维持投附者的利益。所以,当辽东边墙在万历时期接近合龙时,恰恰是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遗甲起兵之际。

努尔哈赤之所以没有像以往的女真各部那样在走向强大的过程中被明军扼杀,得益于他应对明朝的政治智慧。在统一女真各部过程中,努尔哈赤一直保持对明朝的恭顺,按时纳贡、俯首听命。他曾任明朝辽东总兵李成梁的亲兵,受其信任,与其关系密切。

同时,明朝在万历时期对辽东的防守日渐松弛,也是努尔哈赤成功的重要原因。一是明朝在万历年间进行援朝抗倭的战争(1592—1598),明军精锐集中于朝鲜,无暇顾及女真。二是万历朝鲜战争后,明朝在东北布防涣散,缺少规划。镇守辽东的李成梁于1591年被罢官,之后的十年,明朝在辽东无得力主将,1601年李成梁复职,但此时他已经76岁。李成梁于1606年强驱数万边民于内地,尽弃数百里边地于女真。时明朝派往辽东的巡按御史熊廷弼弹劾李成梁“通虏”,认为李成梁应获死罪,但弹劾亦无果。而随着李成梁的年老退休,明朝对东北地区基本失控。主持辽东军务的总兵官更换频繁,常有任职不到数月即被更换者。明朝东事日疲,为努尔哈赤的崛起留下广阔的空间。恰恰在这二三十年的时间中,努尔哈赤完成了统一女真各部、建立政权的过程。当明朝意识到努尔哈赤的威胁时,可谓为时已晚。后来的萨尔浒之战,也是明朝试图对女真人进行更大规模剿杀的一种努力。如果明军获胜,努尔哈赤会重蹈其五世祖董山和建州右卫王杲之覆辙,其部属将被明军剿杀殆尽,而辽东女真人又将恢复以往那种各部族极为零散的状态。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努尔哈赤更加强大,彻底粉碎了明军的进攻,保卫了自己几十年苦心经营的征战成果,使历史没有重演,后金政权愈发强大。之后,努尔哈赤便进一步向看似强大的大明王朝主动叫板了。

3.结好蒙古

努尔哈赤在统一女真各部的过程中,也将触角逐渐向西部的蒙古各部延伸。当时,蒙古人自元朝以后退回草原,虽然名义上还有全蒙古共同的大汗,但实际上各部分立,难以统一。西部为卫拉特蒙古(明代称瓦剌,清代称厄鲁特蒙古),占据天山以北、西至巴尔喀什湖一带游牧区。中部是以察哈尔部为核心的鞑靼部,东部为接近辽河流域、大兴安岭一带的兀良哈三卫。兀良哈各部曾在明初归附明朝,但很快反叛,向南不断侵扰中原,向东则时常压迫女真各部。16世纪晚期,土默特部在俺答汗的领导下迅速崛起,西侵卫拉特,东迫察哈尔。蒙古大汗的势力在其压迫下不得不向东迁移,而察哈尔部的东迁则给原来一直游牧于大兴安岭、辽河一带的东部蒙古如科尔沁、扎鲁特等部造成压力。努尔哈赤的崛起,使科尔沁等部处于双向压力之中。

由于地缘方面的因素,在努尔哈赤势力发展过程中,蒙古各部中最早投附后金的是东部的科尔沁部、扎鲁特部。科尔沁部曾参与叶赫部组织的反努尔哈赤的九部联军,战败后很快就归降努尔哈赤,随后扎鲁特部也表示归附。努尔哈赤极为看重擅长骑射的蒙古人,努力与他们维持良好关系。而随着努尔哈赤的儿子相继成人,联姻成为努尔哈赤密切与蒙古科尔沁部等各部关系的重要手段。1612年,蒙古科尔沁部首领明安与努尔哈赤联姻;努尔哈赤次子代善娶蒙古扎鲁特部钟嫩之女为妻。五日后,第五子莽古尔泰娶蒙古扎鲁特部首领内齐之妹为妻。第八子皇太极娶蒙古科尔沁部首领莽古斯之女为妻,第十子德格类娶蒙古扎鲁特部首领额尔济格之女。和中国历史上汉、唐等王朝与边疆民族的通婚政策相比,清代的满蒙联姻更具实际效能。与以往常以冒名顶替的公主远嫁相比,清代的皇帝都把自己货真价实的公主嫁到草原上,有的也迎娶了蒙古各部首领的女儿为后为妃。皇太极有三个后妃来自科尔沁部,顺治皇帝有两任皇后为蒙古女子。康熙帝有6个女儿、一个养女嫁到草原上,乾隆帝的女儿中亦有两个嫁给了蒙古人。满蒙联姻无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远迈汉唐。根据杜家骥先生的研究,那些远嫁的皇室公主,即使在草原上也保留着皇室的尊严,她们犹如散落在草原上的一颗颗明珠,将桀骜不驯的蒙古人安抚在各自的领地内。杜家骥:《清朝满蒙联姻研究》,人民出版社,2003。另一方面,努尔哈赤对待蒙古人的主要政策就是分化笼络。他曾经说蒙古人如同天上的云彩,聚则成雨,所以必须分而治之。他与蒙古各部分别联姻的策略非常有效,强化了蒙古各部对他的效忠,也防止各部走向联合。自他以后,满蒙联姻成为清朝坚定不移的一项国策,皇太极及其后历代诸帝都对此坚持落实,一直维持到清末。蒙古人成为非常充足的兵源、满洲军事力量的补充和八旗组织的一部分,在之后的征战中,他们与满人一起出现在几乎所有战场上,成为清朝争夺天下、开疆拓土的利器。而随着蒙古衙门(后改为理藩院)在皇太极时期的建立,清朝对蒙古人及蒙古事务的管理也日趋正规化、制度化。

在这里还应当看到,努尔哈赤女真政权制度、文化的早期发展状态,与蒙古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相通之处,借鉴了诸多蒙古文化元素。如满人的骑射传统与蒙古人非常接近,且满文的创制,努尔哈赤称“汗”、儿子称“贝勒”等都源于蒙古文化。另一方面,蒙古人在归附大清后,也接受了满洲的各种制度。例如,在封爵制度上,蒙古王爷的爵位等级与满族皇室非常接近。密切的满蒙联姻一方面巩固了蒙古人的忠诚,另一方面也将众多蒙古人带入清朝的宫廷与国家政治中。如后来的孝庄皇太后就倾向于将科尔沁本族的贵族女子纳入宫中,给顺治皇帝做皇后,以此来巩固其家族在清朝的政治地位。直到19世纪60年代,科尔沁部的王爷僧格林沁仍是清朝极为重要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