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心如死灰

听到林庄把朱珠当成玩具般的语气,乔可一更是火大,王博文怕再打下去要出人命,和张博雯董佳佳隔开二人。

“报警,报警吧!”董佳佳带着哭腔说。

这时保安带着旅馆负责人过来劝说道:“你们先看看那个女生吧,这种事说不清的,报警也可以,但你们要考虑她的清白呀。”

见几人被自己的话唬住,她接着说:“我看他也被打的不轻,得去医院吧,别有个三长两短的,得不偿失。再说这么多证人,你们怕什么?”她指了指围观的房客。

“你们送他去医院吧!”乔可一抑制住怒火,现在保护朱珠,让她平静更重要。

“不需要我们帮忙吗?”魏然低声问道,除了乔可一,没人知道房间里朱珠的状况。

“给我换个房间。”他和旅馆负责人说完,开门走进房间。

见风波平息,负责人满脸堆笑向看热闹的房客们道歉。

王博文和魏然极不情愿地搀起鼻青脸肿的林庄,送他去医院。

乔可一把朱珠的衣服鞋子背包收好,等前台打电话通知换的房号。他闭着眼把她卷进被子里,只露出头,抱到了另一个房间,轻放到床上。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和,脖子上的红色吻痕格外刺眼。也许她自己已经不记得了,乔可一不知道等她醒来该如何和她说今晚发生的一切。

他由悲愤转为深深的自责,为什么自己没有再勇敢一些,再耐心一些,再主动一些,至少今晚的伤害不会发生了。

“都走吧,都走吧……一个人……我……”她眉心微蹙,含糊不清地念叨着,眼泪顺着眼角藏进了鬓边。

乔可一的鼻子一酸,抽出床头的纸巾,拭干她脸颊上的泪水。

“我不会走的,只要你回头,我都在。”他用手背擦了擦自己模糊的双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鱼肚白透过薄薄的窗帘透了进来,乔可一眼睛布满血丝,一夜没有合眼。他怕自己一旦睡去,醒来后朱珠不在身边。

“咳……”朱珠从醉酒后的昏迷中逐渐醒来,浑身的不适感袭来,口干舌燥,肠胃翻江倒海。

“喝口水。”乔可一递上打开盖子的矿泉水。

朱珠没有睁眼,听到他的声音,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问:“你怎么在?”她以为自己躺在寝室的床上。

“昨晚你喝多了。”他简短回答,很怕她追问下去。

她微微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头痛欲裂,只记得一个人去KTV,后来有人和她一起喝酒,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把双手插进头发,按压着撅起的太阳穴。

“头疼?”乔可一见她难受,想帮她按头。

朱珠侧过脸,伸出的手停在她的耳边,缓缓落下。

她撑起身子半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到腰间,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赶紧重钻进被子里,背过身。

乔可一在她起身那一刻,就已经别过头,什么都没看见。“我……你……”他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感到羞耻,颤抖着问:“昨晚发生什么了?”

乔可一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先接电话。”他拿着手机进到卫生间。

“你下手也太狠了,林庄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鼻骨也断了。他爸去医院了,要找律师。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朱珠家里人?报警?”王博文一口气说完,他觉得这事已经不是他们几个学生可以解决的了。

乔可一沉默,他不敢想朱珠如果知道昨晚被林庄侵犯会是什么反应。

“怎么办呀?现在报警还来得及。”王博文催促道,他担心林庄家里会恶人先告状。

“她刚醒。”

“她什么意思?”王博文追问。

“我还没和她说。”乔可一答。

“还有件事,你可能想不到。”王博文顿了顿接着说:“林庄说是陆晓筱为了让他不找你麻烦,以此为条件,告诉她朱珠一个人在KTV的。”

“他撒谎吧。晓筱不是那样的人,不是杨雪吗?”乔可一知道陆晓筱一直喜欢自己,但并未察觉她有什么不妥,还帮着她说话。

“你呀,能看出个屁来!”王博文咽了口吐沫,心想自己的好哥们太单纯。

他接着说:“林庄把他们俩的聊天记录给我们看了,他说昨晚自己也喝多了,都是因为陆晓筱怂恿自己,才做了错事。林庄他爸已经找陆晓筱的家长了。”

乔可一脑子乱作一团,这怎么又牵扯到陆家了。

“到底怎么办?是找家长还是报警?你快问问啊?”王博文又催促道。

“珠珠……”乔可一见到朱珠站在卫生间门口,挂了电话。

她穿着旅馆的浴袍,眼中噎着泪水,脸涨得通红,嘴唇颤抖,光着的脚趾死死抠在地上。嘶哑着说:“我要洗澡!”

“现在还不能洗!”乔可一脱口而出,他想如果要报警,需要取证。取证?这个词像毒刺般刺穿他的心脏。

“对不起,对不起!”他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可能会让她瞎想,急忙道歉。

“我都知道了。”她心如死灰。

乔可一进到卫生间后,她本想穿衣服,但拿起时被难闻的气味熏到。只得围着被子,拿出浴袍穿上。她找出手机,看到了几条短信:

醒了联系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魏然

别怕,邪不压正,我们一起想办法——张博雯

珠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支持你我们都是你的证人你一定不要做傻事——董佳佳

珠珠醒了一定要先给我打个电话我们很担心你——董佳佳

朱珠选择给董佳佳拨了电话,因为知道她容易套话,还没等自己开口,听筒里就传来她轻啜的声音:“你终于醒了,没事的,没事的,林庄就是个混蛋,我们正在想办法。”

林庄?她联想到自己早上醒来时的场景,室友们的短信内容和乔可一的欲言又止,她瞥见穿衣镜里的自己右侧脖子上的红色印记,后脑像被榔头重击。

她没想别的,只觉得自己很脏很恶心,她恨不得把身上的皮肤都撕下。

她已不顾站在卫生间里的乔可一,拖着腿踱到淋浴下,打开喷头。

乔可一跨到喷头下,紧紧抱住她,替她挡住径直浇下的冷水。他感到怀里的人在颤栗,没有哭声,只有哗哗的水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