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敲门声响起,而后是林小小的声音传来:“于然,开下门!”
林月舞在敲门声响起的瞬间,就将纸张给收了起来。
吴已然看了眼眼睛还红红的林月舞,走过去将门打开了。
门一开,是林小小着急忙慌的身影。
嘴里还念叨着:“哎呀呀,快帮忙拿一下,烫死我了。”
她一只手边端着刚熬好的药汤的碗,另一只手将饭盒递给了吴已然。
然后对吴已然说道:“你先吃,我去喂小姐喝药。”
说着她向林月舞那边看去。
看着已经醒过来的林月舞,林小小高兴的跑到她的身边,道:“小姐,你总于醒了,刚刚差点吓死我了!”
还没等林月舞回应,林小小一眼看到了她脸上的还未干涸的泪痕,眉头紧锁,关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哭了?”
林月舞只是笑了笑,回道:“没事。”
“哼,不对劲。”林小小见林月舞不肯告诉自己,叉着腰就站了起来,眼神盯着林月舞看。
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哦哦”两句后,跑到门边将门给关上了。
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然后说道:“是不是孙衷公子来信了?”
见关上了门,两女就如视吴已然为空气般,打闹起来。
“唉。”摸着早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吴已然打开了林小小带来的饭盒。
有鱼有肉,荤素搭配,他咽了咽口水。
既然让他先吃,他也就不客气了,或许是躺太旧,这具身体格外的饥饿。
房间里,林月舞在林小小的打趣下,也渐渐收起了悲伤,而吴已然这边,也基本上快吃饱了。
“呀!你你你!”
就在吴已然惬意的拍了拍肚子的时候,林小小却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吱吱呀呀的念道:“你怎的吃这么多?”
看着林小小惊愕又好奇的神色,吴已然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喂饱肚子了,却没有发现,那足有四层的饭盒,一共五菜一汤还有一大盘米饭,全被他一个人吃光了。
主要是吃嗨了。
林小小越看越好奇,便直接动起手来,掐了掐吴已然的脸,又伸手想去摸他的肚子。
只不过这时林月舞却咳嗽了两声。
对着林小小示意道:“咳咳,小小,不要吓着已然了。”
“好吧。”林小小这才收回了手。
或许是民风淳朴,又或许是其他原因。
两人没有再纠缠吴已然饭量巨大的事情。
吴已然自然也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些异常,以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这顿饭还真不是他想吃就能吃的完的,饭盒里的份量至少有八九两。
而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一顿四两就饱了。
也就是说在正常情况下,他是硬塞都塞不下这么多饭的。
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肯定有些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不待他深想,王妈妈再次出现,并将让林小小带他到了一间客房睡觉。
其实刚吃完饭后,那有那么容易犯困,而且吴已然所在的地方又是青楼,楼下的莺莺燕燕、琴瑟琵琶声也都环绕于耳。
吵的很。
不过没办法,居人篱下,吴已然只能按规矩来。
就在他刚躺上床的时候,楼下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喧哗不已的声音,震耳欲聋。
他依稀可以听见,有人在高喊“月舞仙子”这四个字。
想来应该是林月舞工作去了吧。
喧哗过后,那些叫喊的声音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在同一时间停止。
楼下瞬间变得极为寂静。
直到一阵琵琶声出现。
本来还不困的吴已然在悠扬而又富有旋律的琵琶曲里,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家中。
困意袭来,他也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他被林小小给喊醒。
王妈妈也出现了。
一行人准备去往衙门帮吴已然找寻爹娘。
“月舞,把这个带上。”
王妈妈递给林月舞一块棉制面纱。
“我也要!”林小小见状,连忙两眼放光的看向了王妈妈。
“好好好,你也有。”
说完,王妈妈又看向了吴已然,道:“已然是吧?”
吴已然点点头,他看着王妈妈的脸,她的神情很是认真,缓缓说道:“已然,待会进了衙门,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话,知道没?”
吴已然没有问为什么,依然点头答应。
王妈妈见他明白,接着说道:“还有,那些官老爷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可千万不敢欺骗,知道吗?”
“知道了。”
“嗯,真乖。”王妈妈露出了一个笑容,尽管在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略显臃肿。
一切准备好后,王妈妈便顾了一辆马车,四人乘着马车往衙门赶去。
这也是吴已然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观察这个世界。
‘原来没有高楼大厦、水泥房子的世界是这样的。’他在心里感慨。
或许是衙门离花满楼很近,又或许是有马车代步,一行人很快便到了衙门附近。
站在大街上,人群络绎不绝。
吴已然的手被王妈妈给牵着,四人便走着,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人群纷乱嘈杂的声音。
向前走去,往近一看,衙门门口堵满了人。
吴已然也看到了衙门的牌匾——西青县衙。
看到这么多人,林小小那好动的性子实在忍耐不住,好奇的往前看去,见她跑去。
王妈妈在后面着急的喊道:“小小,你这臭丫头,想死啊你,快回来。”
吴已然能感受到王妈妈牵着他的手突然加大了力气。
她在紧张?
林小小终究不敢抵抗王妈妈的意愿,低着头两步三步的往回走。
王妈妈伸手敲了敲林小小的脑袋,骂道:“臭丫头你是不是想死?这可是衙门!你去凑什么热闹?”
骂完林小小,她的目光看向衙门门口,又低声道:“看来今儿个咱们是不能去衙门了。”
“王妈妈,这是为何?”林月舞轻声细语的问道。
王妈妈扭过头,道:“你们看见那门口白布没有?”
吴已然顺着她的话语看去,依稀能看见有一层白布铺在县衙大门前的石板路上。
王妈妈接着解释道:“那叫罪布,是用来给要斩首的犯人用的,犯人被拉到白布上斩首,流出来的血染到这布上,意味着将生前的罪孽都斩断。”
“然后在将这带罪的布放到火里面烧掉,意味着烧掉罪孽,让犯人在地狱能重新做人。”
说了这么多,吴已然也明白了王妈妈的意思,无非就是衙门今天斩犯人,她不敢去。
王妈妈看着被她的话吓的有些害怕的林月舞两人以及假装被吓到的吴已然说道:“今天官老爷们又大事要办,我们就不去麻烦了,改日再来。”
说完便拉着林月舞三人往回走。
乘上了马车。
马车上,王妈妈看着吴已然安慰道:“已然啊,今天你就在再我们那住一晚上,等过几天我再带你去好不好?”
吴已然自然不敢有意见,回道:“好。”
于是昨夜还对寻亲一事怀有些许期待的吴已然,也只能将这些念头暂且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