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疯般跑回家,我坐在床上大口喘气,后背的冷意迟迟未曾散去,老张家大儿子那张诡异的脸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不敢和父母说我下午遇到的事,小时候那件事后这十几年来,我一直也没有遇见过其他诡异的事情,再加上这些年来上学读书,唯物主义的教育早已深入我心,有时候甚至我都会怀疑我小时候那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毕竟那时候我年纪太小,遇上一些事情被吓到是很正常的事情,被吓到之后出现一些幻觉也很正常,也有可能是自己做了噩梦,年幼的我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把噩梦当成了现实,最终成了心病,也导致了这十几年来一直做着那个相同的梦,至于我这一身怪力,我最终总结为天赋异禀,古时候项羽力能扛鼎,我这离他还是有一丝差距的,毕竟我可扛不起来一尊大鼎,这也算是我自己给自己找到的最合理的答案吧,神神鬼鬼的东西,经常听人说,也没见过,当不成真的,下午也许是我在河边坐久了一下子站的猛了脑供血不足,头晕眼花看错了也不一定,我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在我妈的催促声中过去吃饭。
晚饭很可口,有我最爱的红烧肉,在红烧肉的诱惑下,下午发生的事情早就被我抛在了脑后,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在父母习以为常的眼光中,我连吃了四大碗米饭,一大盘红烧肉,最后又一口气喝完一碗蛋花汤才结束战斗。
“这孩子,最近胃口没以前好了。我爸斜撇了我一眼说到。
“小云子,出了外面一定要好好吃饭千万别饿着自己。”我妈也随声附和到。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年纪,总是很烦父母的唠叨,我只能很郁闷的回应着。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明白他们的心意,但是面对他们的这些唠叨总是不愿意听的,看着他们殷切的眼神我赶忙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屋里。
闲来无事,便打开手机玩会游戏,那会智能手机也才刚兴起来,我用自己打工挣的钱买了一部山寨机,虽然比不上新出的最新款,但是打打游戏啥的还是不错的,随便玩了一会也就困了,扔了手机睡了过去。
很庆幸,这一晚没有做梦,一觉到天明,起来穿上衣服收拾好准备出去吃早饭,却发现我妈没做饭,家里也没人,我自己厨房找了点吃的应付了应付便出门准备晨跑,坚持了好多年的习惯,可不能废了。
一路小跑,经过老张家时却发现他家门口挂着的红布已经换成了白布,几天的施工院墙早已推倒了大半,一眼望去,村子里近乎一半的人都在,我也凑了过去,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听声音像是老张家媳妇,走近一看,老张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在他身旁,一块门板平铺在地上,上面摆着一个被白布盖住的死人,他媳妇一边哭喊一边死死揪着白布不肯放手,,周围有人过去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在跟前看着他们,怕他们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来,我也一下子懵了,听周围人议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昨晚送走帮忙干活的人后老张家一家人便像往常一样吃了饭,人逢喜事,席间老张和他俩儿子还小酌了几杯,一切如常,一家人说了会话便各自睡去。到了早上,早就到了起来干活的时候,大儿子张强还不起来,老张媳妇也没多想,也许是昨天忙了一天,晚上喝了酒,多睡会也正常,想的把早饭给他送进去放床头,让他醒来吃,结果一推开门,看到的景象却让她一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张强躺在地上,满头满脸都是血,地上也流了一地血。
老张听到声响赶忙叫了小儿子一起过去,毕竟是男人,急忙给自己媳妇掐人中揉手心,好半天缓过来便又过去看自己大儿子,发现他整个人都早已经僵硬了,儿子死了,老张强忍着悲痛将自己儿子搬出了院子里,找来一块门板放上,又找来一块白布盖上。我们这边的习俗,非正常老死的人,必须放在门板上,还不能放在家里。
做完这一切,老张强撑着的一口气终是泄了,瘫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周围人闻讯赶来却也帮不上任何忙,从昨天的大喜到今天的大悲,也只能感叹世事无常,也有人小声议论,该不会是张强昨天从棺材里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吧,这不,人家晚上找来了,连命都给他收走了。总之,张强的死,在这个平静的小村子里就像扔进了一颗炸弹,大家的内心都是五味陈杂,难以言表,毕竟一个村子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突然没了,还没的这么不明不白。
此时的我却是想起昨天下午在河边回头看到的画面,张强脸上那双手,一阵风吹来,盖着尸体的白布被吹起一个角,我看到了死去张强的脸,煞白的脸上一道道血痕,顺着看上去,却看到了让我恨不得立马拔腿跑掉的景象。
他的眼睛没了,只剩下两个血红的大洞,直愣愣的盯着我,对,盯着我,我能感觉到他就在盯着我,我甚至看到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狰狞的笑。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爸妈也在跟前,赶忙把我拉起来,此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张诡异的脸,张强脸上那一道道血痕,细看分明是一双手掌印。
八月的天,不算很凉,我却感觉到阵阵寒意,那到底是什么,离这么近我不会看错,他的眼睛去哪了,为什么会笑,刚才风吹起白布我相信跟前人都看到了那张脸,为什么大家的反应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想不通,我拉着我爸妈只想赶紧回家,突然,周围人又骚动起来,老张媳妇又一次晕了过去
“妈!妈!!”
“妈……!”
小儿子张亮急忙扑了过来,一边给她掐人中一边哭喊着。
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慢慢越过张亮的后脑勺,攀上了他的脸,两根大拇指缓缓刺入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