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千百年光阴

月光,如同一层轻薄的纱衣,给万物均披上一层薄纱,似那踩着节拍翩然起舞的漂亮姑娘,又好似那月下相依偎下的浓情蜜意,缠缠绵绵隐隐绰绰。

大树被夜风吹动的沙沙作响,伴随着几声不知名的鸟啼声,一个佝偻的背影步履蹒跚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鼻尖嗅着清香的梅香,老者脚步微微停住,看着漫山盛开的红梅,配上夜前刚刚结束的一场小雪,雪后初晴的夜空,被清洗的格外干净,虽然积雪还未消融,但雪花的圣洁和梅花的如火如荼,这千百年来的争锋果然依旧是没有任何的结果,雪花儿依旧是白的赛雪,梅花依旧是傲骨凌然。

清净冷然,不似人间,也确实,这里不是人间,不知不觉间,风又吹了起来,圣山之上,居然又飘起来了雪花,给老人刚刚走过的地方,把老人的脚印又给遮挡了起来,看不见痕迹。

宁静的小路上,老人顶着小雪慢慢地走着,感觉到手的冰凉,轻轻地在手上哈口气,只是老人哈出来的气也并不是那么的温热,复又继续在小路上走起来,今天,就是今天,他的使命就要到期了。

老人走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山外的格局已经和之前发生乐极大的变化,以前是破败的小山村,可是如今,这里已经被三个国都给包围了起来,他们的圣宫皆是面朝外方,背靠圣山。

东方的圣精灵帝国,北方的雪族,以及南方的灵族,疆域绵延,几国王者却都愿意在这圣山之下扎根。至于西方,也没有空闲,三族在西方共同成立的了学院,供三族的青年才俊再此求学。

老翁走下上来,手杵着一根拐杖,伸手拦住一个巡逻的巡逻队将领,从腰后没过来玉竹杖:“小哥,劳烦通报一声,就说圣山纸上的小老儿下山求见三国圣王。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一队巡逻队员看见玉竹杖之后,立刻下马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参见巫祀大人。”

“劳烦小哥跑一趟腿,小老儿身子骨儿实在是走不动了。”老头儿坐在山脚下的一块大石头上,这里还是圣山的地方,不属于下面那三方任何的一方势力,毕竟这三方势力,虽然相处的也还算是和谐,但是却也并不是没有摩擦,只是在圣山之下,他们不敢动手发生大规模的战争罢了。而山上的他们,也得到主人的命令,不得参与下面的争斗,只要国泰民安,便不可参与。

这些东西,都是上一任老阿公传下来的,他们一代传一代,灵册手札会告诉他们要怎么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从第一任巫祀开始,他们都会告诉下一任一句话,从被选上开始算,便不可有私心,不可有违天道圣命,从第一任巫祀开始传下来,到如今也已经传承整整十八代,他如今需要找的便是第十九代。也就是说时间也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千八百年,他们每一代巫祀,在位年限整整都是一百年。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离之最近雪族国王便已经到来,只见此人,三十余岁的年纪,一头华丽洁白真似白雪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身后,还滴滴答答的落着水,身上只披着一件白色皮子的保暖皮袍,内里则是一身米色的内衬衣,可以看的出来刚刚是在泡温泉,想想也是啊,飘着小雪的天气,泡泡温泉,肯定是很舒服。

“圣雪王安。”老者颤巍巍站起来,对着来人行礼

“巫祀大人安。”来人跳下马来,还礼“敢问巫祀大人您叫的这么急,可是有事儿?”

“圣雪王,还等余下二王来再说吧,请喝茶。”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递到圣雪王前面。

还不等圣雪王接过来,另外的两侧,一同传来马蹄声,南方来人,一席紫衣,头戴紫色串金珠抹额,距离老者二十几米远,一勒缰绳,身形灵活的跳下马来,“巫祀大人安,圣雪王安,精灵王安。”

“巫祀大人安,圣雪王安,圣灵王安。”这面的人也下了马走过来,此人一身莹白色的长袍,一头乌丝被一枚玉簪金冠束起来。细长的眼珠儿在几个人身上打量了一下,瞬间就像是看见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对着圣雪王打趣儿“哎呦,巫祀大人,灵王啊,你们快看啊,看看咱们雪王,居然如此不讲风度,圣雪王啊,要是缺衣服穿的话,本王还是有两件剩余的。”

“精灵王啊,本王建议你好生的注意一下您那薄的不能再薄的唇,在学那妇人家家的,可别真的没了你那个薄唇。”圣雪王丝毫不在意调侃,反噎一句之后,人就干脆的抱拳“巫祀大人见谅,本王来的匆忙。”

“无碍,雪王,精灵王,灵王,请坐。”老翁拿着靠在桌子上的木棍儿站起来“今夜凤主明示,小老儿大限将至。”老人话说完,眼睛里还满满的都是怀念,这事儿还是要从今天天一黑来说,老巫祀本来是已经躺下了,半睡半醒间他感觉到隐隐的召唤,人便拿着烛台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栖凤祠,之间,祠堂里那只水晶一般的冰蓝色凤凰身上散发着层层好看的光晕,华光溢出,越来越明亮,凤凰的脚下也出现了火焰,而且还越来越亮,一直高昂着的脖子也缓和了下来,一声清脆的啼鸣之声传来,紧紧闭着的眼睛也微微的睁开一条缝,浑身的华光,展翅欲飞,那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雕塑似是活了一般,走出房间,在山林之上翩然起舞,老巫祀十分庆幸他们的圣山长期被浓雾给遮盖着。

要不这样的奇景。。。老巫祀跪在了地上,对着天空起舞的凤凰行一大礼。

这便是凤凰的惊天一舞吗,老巫祀激动地浑身发抖,三声沉闷的钟声想起来,正在起舞的凤凰停住了,收起舞姿回到室内又是那个一动不动的雕塑。

老巫祀缓慢的一动身子,转头看向凤凰“凤主,小老儿今日便下山了,去找下一任继承者。谢过凤主相赠。”老汉再次跪下去,最后再行一个大礼之后,人就退出房间祠堂,随着老巫祀的退出,栖凤祠的白玉石大门又关上了。窗外已经不知不觉的下了一层大雪。

根据着老人的传承,他知道,这场大雪是一位神仙大人留下来的,他们的凤主还不到出来的时候,还需要等待,回到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说是收拾,但是却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这一去,他便再也回不来了。最后再看一遍生活整整一百年的地方,小老儿落下泪来。

一月初九,天光大亮。距离老巫祀下山仅仅过去一个时辰,凤主圣命下,符合条件的少年青年们已经到了这里,不多不少,正好就是十个,有着皇亲国戚,有着普通人家的孩子,但是很统一都是二十岁的小年轻,这一群小年轻们眼睛里都是激动不已,十分崇拜的看着坐在那儿的老人。

“天凤临界,巫祀,凤主侍仆,已传承十八代,今日,巫祀奎安,暮之老矣,请圣物择主。”老巫祀松开手里的玉竹杖,随手抛到空中。看着青玉的竹杖围着那十个人转,老巫祀苍老的脸笑着,一脸的慈祥。“巫祀,说是巫祀大人,是诸位陛下尊重,但是还请新任巫祀谨记,当选巫祀,便只是凤主仆人,不属于任何国度,遇事不可藏私心,不可私帮,无事不可下山。”

全场寂静无声,,除了聆听老巫祀的话之外,更多的心神都在看着已经融化成一团光晕的玉竹杖,此时这枚玉竹杖就像是一个焦躁的找不到出口的孩童一般,四下里乱撞,四下里乱飞,从这个人的肩膀上飞过,从那个人的手旁跳过,似是感觉到有人想要抓他,还顽皮的在似逗猫的鼠一般,顽皮的紧,得亏了上面儿没有五官,要不说啥也得对人做鬼脸儿。

最后,小青团儿像是看上一个少年一般,只见这个少年眉清目秀,四只修长,就是人站的懒洋洋的,有点儿没正形儿似的,但是仔细看,却能发现这个少年有着不可轻视的贵气。白色的皮毛大氅,堇色华服,脚踩锦缎靴子,腰间的玉佩坠着红色的丝坠。

伸出一只苍劲有力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小青团儿,似是要逗猫儿一般勾着猫儿下巴一样。“是要选择本王吗?”

似有似无的或者说是更像是风声的响动传来,小青团儿蹦跶到男人的脑袋顶上,顽皮的在脑袋上蹦跶着。

“沸火已择主,奎安可以交付圣命。”老巫祀甚是欣慰的转头对着南陵山跪拜下去。

“这位公子,栖凤祠已关闭,开放之日,凤主自会通知,还请交代好家中之事。勿作恶,凤主有灵。”

似是回应老巫祀的话一般,青色的小团子蹦蹦跶跶的在那儿点点。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老人化成斑斑光点,消失不见。这便是他们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