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花一一坐在床沿上将手机放下搁置在一旁,一言不发。
井霞小心翼翼的问:“怎么样?逄白还在生气吗?”
许久,花一一才喃喃开口:“你们也不信我?”
她有点心酸,没有人会信自己,除了西魅!
逄白竟连个解释都不给!他怎能,怎么会!
井霞连忙解释,方忆跟着道歉,但花一一似乎是充耳不闻,掀起被窝脱衣睡觉,井霞方忆踌躇了半天,也待躺下睡觉突然听得门外有人敲门!
靠的门外床铺的方忆起身开门,讶道:“蒋荏婲?西魅…也在哈!”
花一一听得是西魅这才有了动容,当看到西魅那一刻时,眼中的水气不争气的立马腾出,仿佛看到他所有的委屈就能得到宣泄,心中能得到慰籍。
她声如蚊呐:“你去哪了?”几乎带着哭腔。
“我…帮你解决问题!”当看着眼眶微红湿润的花一一时,那心像是拔萝卜一样被揪了下,西魅知道这便是人类七情六欲的心疼。
转而又恢复厉色,脸如翻页快,看了一眼蒋荏婲:“你,去那俩走一圈!”蒋荏婲不敢违抗走了过去。
片刻:“这……?”
井霞方忆这才看到蒋荏婲身穿的是何衣物,井霞愣道:“蒋荏婲你怎么穿一一的衣服?”
蒋荏婲从醒来起似乎就没抬起过头,此刻仍是低着头,小声道:“这件衣服是我的!”
俩人睁大了眼睛:“什么?”
蒋荏婲一五一十的交待起来:“你们那天晚上看到的其实是我,是我穿着跟花一一同样的衣服让你们看到,让你们去误会,去怀疑,后来你们又借故问我,我便往你们所猜想的那样去说,但不会明说,因为我哥说:有时话不说破会更让人可疑可信!就像是蚂蚁决堤,最终会被推翻!”
说起了蒋承允,蒋荏婲才突然想起,西魅进了屋子里究竟对自己哥哥说了啥?又做了啥?为什么这一路过来哥哥那里都很安静,一个电话短信都没!莫非也跟逄白一样得送去医院了?极有可能,且会比逄白还要严重!她欲再开口,但想问却不敢问,硬生生的憋在了心里。
井霞方忆后悔的紧,方忆上前:“一一,真是对不起,我们上了别人的当,害得你受人家的闲言碎语,害得你…受委屈,我真不是……******”说着说着却是抽抽噎噎了起来,抽到后面的话说不出,道不明!
事情虽是真相大白,但花一一心里是烦闷的很,方忆的道歉和哭哭啼啼她更觉得聒噪的很,正待开口却被打断。
“哭完了吗?”冷冷的一句,却是此时已落坐在花一一床沿边的西魅。“哭完了就该干活了!”
方忆:“什…什么?”
西魅:“想要道歉不是说几句,哭一会儿就当没了,不做点实际就当不得道歉!”
方忆:“啊?”
花一一抓着西魅的手臂,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又心软也低调,这样的性子放在哪都是被人活该欺凌的,从前面对蒋承允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原谅了无数次,换来的却是一寸一尺的伤害,她暗下决定这会是她的最后一次。
她道:“西魅!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就算了,你帮我折腾了这么晚,你快回去吧!你该睡了!”
西魅抬手轻抚起花一一的泛红眼皮,细语温存:“你看,一张脸这么憔悴,该睡的是你啊!”
他将花一一抱在怀里,她没有反抗,很快轻合上眼眸,靠在他铿锵有力的胸膛上睡了过去。
温和的眼神在抬头瞬间化作两把晃眼的冰刀,不掺杂一点感情,像发号命令一样:“你们仨每间房门敲开,每个人给我解释去!还有你,没我的允许这件衣服不许脱!”
三人落荒而逃,又犹犹豫豫去敲门了!门里又无不是骂声一片,扰人清梦!
西魅看着怀里的人儿,半响,喃喃的道:“对不起!但只有这样你才能对他死心!”
第二天,水清则见鱼,众人‘纷纷倒戈’,且都以为蒋荏婲因事迹败露,兴荣厂才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而得知真相后的逄白后悔不已!
逄白出院第一时间跟花一一负荆请罪,当面道歉,即使有西魅的拦着,花一一也依旧受了!
虽受了,但花一一也送了他一句话:恋人之间,最简单也最直接的便是彼此之间的信任,恋人可以靠着它走到终点,携伴一生!因为信任可以打败所有,而你就对我没有信任!
听得这话,逄白心知自己的不信任已然给了她一个疙瘩!一个大疙瘩!这个疙瘩深深让他觉得岌岌自危!
西魅也伤心的离去,她还是原谅了他!
逄白怀着惆怅的心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逛,准确地说那就像是一只游魂,游魂撞上了哭的双眼红肿的蒋荏婲。
见到来人是蒋荏婲,逄白不禁皱眉,想到这对兄妹俩的行径可谓是为人所不耻,还耻到了自己头上,当下愤怒,质喝起来:“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蒋荏婲被这一声吼,直接哭了起来:“逄白哥哥!呜呜呜……”
逄白见不得人哭,心当下软了几分,道:“你…你哭什么!”
蒋荏婲哭哭泣泣:“我哥哥,他再也醒不来了!呜呜……”
逄白不耐烦,吼道:“别哭了,还有完没完!”
哭声顿止,蒋荏婲撇了撇嘴,这才勉力道出了原委。原从事发前一晚西魅来过后,蒋承允几乎成了一摊软泥,不得动弹,不省人事,任她哭天抢地,蒋承允就是不作任何反应。
逄白当然不信,怕又是在诓人!以为她是心里害怕,为逃避被人打骂故作如此可怜的模样。然而打骂又如何,又不能使得时间倒流,遂也无心去追问责骂了。几度欲走却被蒋荏婲纠缠的走不了,说你不信就去医院瞧上一瞧,见她哭的凄凄切切,又那么诚恳,便去了。
这一去,还当真是!
而医院床前也无人!
蒋荏婲心知这必定是西魅所为,但她即不报警,因为舍不得西魅闻得那铁窗风味。也怕告诉蒋母,因为蒋母必定会追问,彼时西魅还是会逃不得闻那铁窗风味!
逄白也暗觉不对!又不知哪里不对!西魅透似乎露着古怪!
记得西魅的初现便是在地面上一群群的人堆之中,那时可还曾轰动一时,且还上过中央新闻,一群人醒来却是一问三不知,医学诊断结果竟是睡着了!真是无从查起,故此便也不了了之,成了一桩谜案。
后来又在厂里看到了西魅与他打了一架,经过这一架西魅像是知道自己的存在,后问过花一一,花一一却说并为同西魅说起过自己,那他又从何得知自己的?而自己对他却是毫无所知!恁的怪哉!
而这事发前一晚西魅去找过蒋承允后,便这样茫茫然的摊在床上不省人事,医院竟也查不出是何原因,蒋承允即没被西魅揍成内外伤,全身上下也没丝丝毫的擦伤,莫名其妙恁的就成了这不生不死的植物人!
这么一连串想,西魅更加古怪的不能再古怪了!
他左思右想,决定了要对花一一问个清楚,西魅究竟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