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節　物心相關之說明

正式的心理學者，於普通之心理論之，在既讀心理學者，如屬無用，今因講變式的心理學，有不可不參照者，故於此略述其大要，乃先述物心相關，次及身心相關，次論神經組織。夫物心者，互相待相對而存，物無則心亦無，心無則物亦無，故謂之相對性之存立。而以物、心二者之體，並存立論者，謂之二元論。以一為主，而一不過副之，以此立論者，為之一元論。於一元論，有惟物、惟心之兩論。又有想定物心本原，為非物非心之體，而物、心二者，不過屬之之現象，是亦一元論也，即如理想論者屬之。今者非述理想論，非論物心之本體，惟說明二者現象之所以互相關而已。而其現象上之關係，不可不謂離物無心，離心無物。難者曰：離物無心，雖無疑，離心無物，其意難解。何則？縱令我無心，而此天地萬有之實存，不可無也。應之曰：甲某今死，而其心滅，天地依然存者，乙某之心存故也。乙某死而其心滅，天地依然存者，丙某之心存故也。猶之一莖草枯，而他草尚存，不可謂草全滅也。又有難者曰：譬有暗室於此，其中點燈，而壁間所陳列之書可知，及燈滅時，復為暗室，其室內之書籍，不與之俱滅。今宇宙間萬有如書籍，心性如燈，安得謂心無則物亦無耶？應之曰：是其譬喻既誤，其論理豈得正當耶？夫以物喻書籍，以心比燈，物、心二元，全異其體，猶燈與書籍異其體，如此考之，不但離心有物，亦得謂離物有心。何哉？無燈而有書籍，即得謂無書籍而亦有燈。今以物心為有相關相對性者，乃離物無心、離心無物之意，書籍與燈之喻，不可同一論也。且其所謂離心無物者，無其意識上所感見諸物象之義。其所謂物象，指色、聲、香、味、觸諸象。除去此諸象，豈吾人所謂物，尚得謂存耶？要之，明物、心二象互相待而存，則其關係之密接，固不須喋喋矣。以是物理的妖怪之說明，待心理的；心理的妖怪之說明，待物理的，可知。而說明此二大種妖怪，既以心理學為中心，則必詳論精神作用之影響於物象上何如。古代精神學心在物外之說可不論，惟本物心相關之理，照經驗學派之心理論而為之說明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