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節　意志論第三

然則病的及怪的意志所生之行為舉動，可論善惡耶？否耶？凡於意志行為上論善惡，以其作用起於意識內及基於自由意志而起者為限。若依不覺無識而生，與識覺之而意志不得自由而生者，其行為雖善不足賞，則雖惡亦無責之之理。以此道德論者，主唱自由意志論。若意志不自由，依物理的必然之理法，而被支配者，不可論道德上之責任也。然則時而於常意上雖可論惡意，於變意上有不可論惡意者，明矣，例如罹精神病者，其行為舉動，雖起於意識內，以其意志無選擇取捨之自由，則雖罪而不可為罪；如狂人多失其辨別善惡之良心，或欠其作用，於法律上不問其罪惡。妖怪的意志作用，雖不可與病時同視，而由精神之變動生者，其善惡之辨別與選擇，固不能完全，故其行為不可與尋常之行為同論善惡。雖然，世所謂妖怪者，有人為的、自然的之二種；人為的妖怪，出於故意，固不可不問其罪。惟自然的妖怪，由精神之變態異常而發，不問其罪可也。然而人為的與自然的不易辨，雖人力的亦必故為自然的，而甚難發覺其實狀，是鑒定妖怪的行為之所以難也。以上就妖怪中之偽怪、假怪論之而已。若至真怪，在善惡之範圍外，非可以相對性之善惡論，若強欲於其上判善惡，以其對真怪之意志行為，稱為絕對的善足矣。對之而偽怪、假怪上相對的善惡，不可不云絕對的惡也。

由以上所述觀之，世所謂妖怪中，非人為的之限，可云全無道德之關係。雖然，因之而起種種之事，關於世之教育德義者頗多，以其為教育學部門之所論，兹姑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