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如果祁小珊不是亲眼看着百川进去的，如果不是百川告诉她今天要变一张脸变一个人，她绝对不会把眼前这个人和百川联系在一起。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眉目分明却又让你记不住他的长相，典型的东方面孔却又毫无个人特征，是个转身就忘，描述不清的长相。而且连身材都有了变化，比之前魁梧了一些，祁小珊觉得应该是穿了假肌肉在里面。
“认不出来了吧？”
说话的声音还是百川的，温柔好听。听着百川的声音从长着这样一张面孔的嘴巴里说出来，特别的违和。祁小珊感觉怪怪的，不由就抖了一抖，“好奇怪啊。”
“我们走吧。”百川换了一个声音，不是他本人的声音。
“你，你的声音也能变啊！”祁小珊十分惊奇。
面前的人得意的一笑，唇角翘起的弧度露出几分熟悉的味道，只有这还是属于百川的。
“用声音塑造角色，这是演员的基本技能之一。”他轻描淡写地说。
“原来演员是要学习很多东西的，不是光长得好看就行。”祁小珊感叹，“好厉害，这样任谁都认不出你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从……”
祁小珊顺势想用一组对仗排比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赞叹之意，但说到第三个就卡壳说不下去了。
百川斜睨着她说：“从里到外？里面什么样你也知道？”
这一句他又换回自己的声音，低沉喑哑充满磁性，别有一种暧昧的意味。祁小珊晕了一下，好像心头有个小爪子在挠，她脸红了。
什么里面外面的，让他这么一说好像她有什么意思似的，她只不过是想夸夸他的演技，其他什么意思都没有好吧！就在她有些窘迫地怔愣在原地的时候，百川已经若无其事迈着大步走到前面去了。
“走了，小熊！”
祁小珊如梦方醒，拽了拽肩上的背包带子，小跑着追上去。偷眼观察百川的侧脸，泰然自若什么表情没有，倒好像是她自己多想了。
他们走出了实验室的围墙，走在余州大学校内的小道上。百川心情很不错，重重舒了一口气说：“真好，在大街上就这么随便走走真好。”
他是被人簇拥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拥有普通人没有的特殊待遇，却也无法拥有普通人的自由，在普通人那里不值一提的小事，对他来说却是难以实现的愿望。
祁小珊和他并排走在一起，这么默默走了一段路，一直走出余州大学的侧门。她忍不住又扭头去看他的侧脸，说：“你有这么高超的易容术，从脸到身材到声音都可以伪装，谁都认不出来，我要是事先不知道根本认不出是你，那你不是可以想出去就出去，不用担心被跟踪围观。”
刚说完脚下就绊了一下，“啊呀！”她一个趔趄。百川伸手扶了她一把说：“看好路，小熊！”
祁小珊还问：“对不对？”
百川说：“并不是。”
“为什么？”祁小珊不解。
她不去看百川的脸，只听他的声音，避免那种违和的感觉。
百川慢慢说：“这个是最新的AI超薄隐形面具，智能调节自动贴合脸部弧度，各种表情都十分自然不露痕迹，是廖征帮我去秘密定制的。除了他，你是第二个看到我使用的，我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
祁小珊受宠若惊，又深感责任重大。“那，嗯，连丽萨姐和彭彭都不知道吗？”
“对，他们也不知道。”
祁小珊很高兴，“原来我是唯二知道的人，没想到我能排在丽萨姐前面。”脱口而出后又觉得不好意思。
百川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侧头看女孩的脸，女孩的睫毛微微有些卷翘，像洋娃娃的眼睫毛。他含笑问：“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能排在丽萨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