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珊,薛教授找你!你快过来一下。”
路边的传声器传出呼唤,是清风的声音,重复了三遍。
吵闹的两人住了声,祁小珊从树上溜下来对百川说:“薛教授找我,我去去就来。”
百川看着她飞快地跑远,高声对她说:“跑慢点!”
六月的风迎面而来,暖中带着一丝丝舒服的凉意,恰到好处、分外怡人。眼前一只松鼠飞快的横穿而过,头顶有小鸟在唱歌。祁小珊笑眯了眼,觉得时光真好,如果爸爸也回来,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女孩的长发舞动着,蹦蹦跳跳地跑上楼,来到薛教授的办公室。清风和博物都不在,薛教授好像刚从实验室下来,还穿着一身白色的实验服,戴着白色的防护眼镜。他转过身,面容严肃。
教授好像不高兴,我做错什么了吗?没有啊,我今天没干什么呀!祁小珊心下狐疑,暗自揣测。
“听说,”薛教授沉着声音开了腔,“你让清风和博物扔硬币决定实验参数,有这回事吗?”
原来是为这事生气,严谨的科学家对这种儿戏的做法产生反感是必然的,祁小珊赶紧摆正态度道歉,“是的,是我,对不起。”
“听说,这是你祖传绝招?”
祁小珊汗颜,解释说:“对不起薛教授,我就是瞎说逗他们玩的,哪是什么祖传绝招。我,我道歉,不该干扰清风老师和博物老师的工作,不该在这么严肃的事情上……”
祁小珊准备深刻检查自己的错误,拿出最诚恳的态度。在这方面她有经验了,爸爸,村长,还有那些长老们再生气都能被她哄得团团转。然而薛教授打断了她的自我检讨,“让我看看你的硬币。”
“啊?”祁小珊一愣。
薛教授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祁小珊迟疑了一下,从衣领里拽出金灿灿的美人钱,把红绳从脖子上取下,递给了薛教授。同时她惊讶地发现,薛教授拿着美人钱的手好像有点抖。
“这是谁给你的?”薛教授的声音好像也有点发颤。
祁小珊恍然,薛教授不是因为他们扔硬币生气,而是因为这枚硬币本身。他认识这枚硬币,他知道这枚硬币的主人是谁。她忘了,既然薛教授是爸爸的老同学,就应该会知道爸爸的某些习惯,包括遇事不决扔硬币的这个习惯。
但是祁小珊现在不知道薛教授是敌是友,所以不敢马上说实话,就说:“哦,是我大伯给我的,我大伯说是他认识的一个朋友为了感谢他给他的。”
两次了,祁小珊对外已经两次拉出这个不存在的大伯给她挡枪了。
“为什么感谢?”薛教授的追问显得突兀。
“我不知道,好像是我大伯帮了那个人的忙,那个人就把这个美人钱作为答谢送给我大伯了,我大伯又转送给我了。”
“你大伯是干什么的?”
“我大伯是种地的。”
“你们住在哪里?”薛教授紧紧追问。
“翠柳村。”祁小珊没敢说莲花村,还是用了翠柳村这个只用了几个礼拜的村名。
“那个人,”薛教授的声音更加低沉,“还住在你们翠柳村吗?”
“没有,早走了。”
从薛教授的脸上,祁小珊看到明显的失望,有那一刻她想和盘托出,但还是忍住了。薛教授好像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但他还是又问了一句:“那个人去哪里了知道吗?”
祁小珊脸不红心不跳的再次摇头,“不知道。”
看着薛教授取下眼镜放在桌上,颓然地坐下,祁小珊糊涂了,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前两天提到爸爸还说什么“不知道死到哪去了”,“害群之马”,今天怎么又很关心的,想要知道爸爸消息的样子,真让人搞不明白。
于是她做出天真无邪的样子问薛教授,“薛教授,那个人是您认识的人吗?是您的朋友吗?我可以回去问我大伯,看看他还知道什么。”
“不必了,”薛教授摆手,“无关紧要的一个人罢了。”
祁小珊一头问号,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个薛教授可真是别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