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喜

比尔走进屋子，坐在了杰克的床上。琪琪开心地大声咯咯叫着，飞到了比尔的肩上，轻轻啄着他的耳垂。艾莉阿姨也进来了，幸福地微笑着，因为比尔回来了，艾莉阿姨的气色看起来和之前都不一样了呢。

“我怎么听说有四个生病的小可怜儿？”比尔说道，两只手分别搂住两个女孩，“现在我回来了，你们就得起来了，知道吗？不能让你们几个像这样一直赖在床上！”

“我们明天下午茶的时候就下床。”露西安说道，“比尔，你最近去哪里了，告诉我们吧！”

“对不起啦，小家伙，我一个字都不能说。”

“哦，那肯定是非常非常机密的！”黛娜有些失望，“你这一阵儿会待在家里吗？”

“我真希望是这样。”比尔说道，“似乎应该有人来照顾你妈妈了，她都瘦了。为什么你们都感冒了呢？这样都没人给艾莉帮忙了。”

“是我们太自私了！”杰克说道，“就连你也不在，比尔。不过没关系，你回来了一切就都好了。是不是，艾莉阿姨？”

艾莉阿姨点点头。“当然喽，一切都会好的！”她说道，“孩子们，一会儿我们要不要把饭菜端到卧室来吃呀？这样我们就可以和比尔好好聊聊天了。”

大家晚饭吃得相当开心。鹦鹉琪琪比往常更滑稽了，随意吹着她的“警哨”。很快，所有的人包括比尔，都对她的新花招感到厌烦了。

“比尔，比尔棒棒，快点付账！比尔棒……笨！比尔笨笨！”琪琪大叫着，杰克狠狠地敲了敲她的嘴，“别聒噪了，老实点，琪琪！”

琪琪飞到地板上，很是受伤。“可怜的小鹦鹉，小可怜儿。”她小声咕哝着，躲到床底下不见了。因为她在那里发现了一只旧拖鞋，便花了半小时的时间一直开心地啄着鞋上的扣子。

大家说着笑着，非常高兴，流感都被忘到脑后了。但是九点半左右的时候，露西安突然脸色苍白，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我们说得太久了，”比尔说道，“忘了他们都生病这事儿了。来吧，露西安，我把你抱回卧室！黛娜，你自己走回去行吗？”

第二天医生像往常一样过来了，对这四个小病号还算满意：“今天下午茶时间下床走动，明天吃完早饭下床，之后就像平时一样。”

“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呢，医生？”艾莉阿姨问道。

“还不行，”医生说道，孩子们吃了一惊，“他们必须找个地方疗养，去上十天半个月。找个温暖、晴朗的地方。他们的流感很严重，如果不去找个这样的地方，他们整个冬天都不会好的。您能做到吗，坎宁安太太？”

“我们会立刻办这个事情的，”比尔说道，“但是医生，我不能让我太太和孩子们一起去，她一直在家里照顾这么多病号，需要休个假放松一下。要是和这四个小家伙在一起她就没法度假了。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嗯，我周六会再来看看他们的。再见！”医生说道。

“度假！”门一关，黛娜就立马叫道，“真是走运！我还以为我们必须直接回学校了呢！”

一场关于接下来最好该怎么做的家庭会议开始了。“明天就是十月了，”比尔说道，“天气预报的情况不太妙，有风有雨还有雾！我们这儿的气候还真是糟糕！艾莉，恐怕他们不能出国。”

“如果没有监护人的话，他们去不了国外。”艾莉阿姨说道，“我们就得在南部海岸找个地方，送他们去。”

但是，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令人猝不及防又显得那么戏剧化。周五晚上，夜色已经很深了，尖锐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比尔夫妇——也吵醒了琪琪，她的耳朵比其他人的都要尖。她压着嗓子模仿电话铃声，却没有吵醒孩子们。琪琪竖起冠毛听着，比尔此时正在卧室里，用低低的声音对着电话分机讲话。然后传来砰的一声，那是电话听筒被放回去的声音。

“砰！”琪琪小声嘟囔，“砰！砰！”她又把头缩进了翅膀，舒服地在壁炉台的边沿上睡着了。

早餐时比尔没有出现。孩子们都下床了，露西安起得够早，帮忙摆着桌子。四个孩子的脸色都很苍白，身体也很虚弱，但都非常开心地期待着他们的度假，尽管度假的地方听起来并不那么令人激动——一个宁静的海边小村庄。

“比尔去哪了？”黛娜问道，吃惊地看着他的位子上空无一人，“他刮胡子的时候通常会吹口哨的，我刚才没有听到。他起了大早出去散步了吗？”

“不是的，亲爱的。他半夜里就匆忙离开了，”艾莉阿姨说道，表情很是失落，“他接了个电话，昨晚没吵醒你们吧？又是什么紧急事情，你们懂的，急需比尔的意见！所以他就开车出去了。他大概十一点就会回来。我只希望他不是又要去别的地方执行任务，又要消失好几个星期。他才刚刚回来就立马又要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糟糕了。”

大概十一点半，比尔回来了。他把车停好，吹着口哨从侧门进来。孩子们一窝蜂地迎了上去。

“比尔，你去哪儿啦，你不会又要离开了吧？”黛娜大声叫喊。

“放开我，你们这些黏人的小家伙！”比尔边说边把孩子们抖了下来，“你妈妈呢，黛娜？”

“在客厅，”黛娜说道，“赶快去找她聊聊吧，我们也要听。”

比尔走进了客厅，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孩子们面面相觑。

“我猜他又要被派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杰克沮丧地说，“可怜的艾莉阿姨，还期待着能和他一起度过一个幸福的小假期呢！”

半个小时过去了，客厅里的谈话仍在进行，比尔的声音低沉而认真。接着，门突然被推开，比尔叫孩子们都进来。

“孩子们，你们在哪儿呢？进来吧，我们说完话了。”

孩子们蜂拥而入，琪琪像平时一样坐在杰克的肩膀上，嘟囔着什么“一二，系鞋带，一只鞋，系两根带儿”。

“闭嘴，琪琪，”杰克说道，“现在别打扰我们！”

此时孩子们都已经进了客厅坐好，比尔宣布：“听着，孩子们，我又要走了。”

所有的人都唉声叹气地抱怨着。“比尔！”露西安说道，“我们就担心这个，你可是刚回来啊！”

“你要去哪里？”杰克问。

“还不确定，”比尔说，“不过你们要对我说的话严格保密。简单地说，我要去监视一个被政府怀疑的人——政府不太清楚他在干什么。当然，他可能什么也没干，但是我们需要弄清楚。政府想让我去他附近待几天，搜集一些证据。”

“所以也不会太久，对吧？”菲利普说道。

“不清楚。可能三四天，也可能两星期。”比尔说道，“但是有两件很重要的事。第一，我去那边执行政府任务，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第二，我去的地方很温暖，像夏天似的。所以——我觉得你们最好也一起去！”

比尔的话刚说完，周围一片沉默——随之而来的是齐声的尖叫和欢呼。露西安一下子扑到了比尔身上。

“所有的人！艾莉阿姨也去！哇，太棒了！但是你怎么能把我们也带去呢？”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不能让人怀疑我是一个前去打探消息的调查员。”比尔解释道，“所以如果我作为一个居家好男人的形象出现，带着一群需要疗养身体的孩子，一个需要度假的妻子，那么别人就不太容易想到我的真实身份了——一个被政府派去执行秘密任务的人。”

孩子们开心地望着比尔。一个国外的假期——同比尔和艾莉阿姨一起！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太神奇啦，”露西安心里想，“希望这不是个梦！”

“你刚才说去哪儿？哦，你没有说！我们要去酒店住吗？到那儿要做什么？不危险吧，比尔？你会有危险吗？”

孩子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比尔摇摇头，用手堵住耳朵。

“你们现在问我什么都没用，我自己也只是听到了这个任务的大概——但我的确说了作为一种乔装，我可以把你们都带上——这个计划看起来可行，所以让政府领导们去安排吧。说句实话，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除了小声咕哝，你们敢大声谈论这件事试试！”

“我们不会的，比尔，”露西安认真地向他保证，“我们绝对守口如瓶！”

“如瓶！”琪琪又叫唤起来。她仿佛也感受到了孩子们的激动，在桌子上欢快地闹腾着，“如瓶！如瓶！乔装！领导！如瓶！”

“如果有谁泄露秘密的话，那肯定是这只小鹦鹉了！”比尔大笑，“琪琪，你就不能保持沉默吗？”

琪琪不能，但是孩子们可以，这一点比尔是很清楚的！他们呼啦一下子跑上楼，冲进一个小储藏间里，关上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非常激动。

菲利普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太令人激动啦！谢谢老天让我们得了流感！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下吧——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