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缘

海子跑到挂衣服的架子,随手取了一块土麻布,跟了上来将篮子盖了起来,“娘,若被债主知道我们家有只兔子就麻烦了。”

小玉娘亲点点头,还是海子想得周到。

“娘,孩儿来提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得快些,”海子温声细语道,将手伸向娘亲。

小玉娘亲瞅了瞅屋外,此时已夜幕低垂,嗯,篮子还是给海子,他们年轻人有力气,腿脚也快。

海子拎着篮子,青山打着火把,母子三人便匆匆朝娲皇庙赶去。

小玉盯着头上盖下块土麻布,四周一片漆黑,惊慌地扯着嗓子喊道,“喂,不要呀,我怕黑,怕黑,怕黑……。”

小玉娘亲他们只顾着赶路,根本没考虑一只兔子的感受。

“你们怎都没任何反应,我怕,听不见我说话,啊,怎么还摇晃了起来呀,啊......,”小玉只好缩成一团,好晕呀。

当母子三人来到娲皇庙,庙门已紧闭,小玉娘亲愁眉苦脸、泪珠迎睫,瞅瞅青山看看海子,这可怎么办呀?

“娘,您别急,孩儿这就去叫门,”话落,海子走到拱形大门前,咚咚咚地叩了三下。

娲皇庙里传来僧人极其不耐烦之声,“谁呀?也不瞅瞅什么时辰,还一个劲儿咚咚咚地敲门。”

“我们是如愿山脚下穷家人,还请大师行个方便,”海子脆生生地彬彬有礼回道。

僧人一听是穷家人,便是那箭神的后裔,语气缓和了些许,“深夜到访何事?”

“我们来拜女娲娘娘的,还请大师行个方便,开开门吧,”海子温声细语道,若是与他说是来问女娲娘娘为何将舍妹变成兔子,他定会以为我是疯子的,便只字未提。

“哦,上香祈福的呀,请回吧,明日再来,佛门清净之地,别再嚷嚷了,师傅们都歇下了。”僧人一听也不是啥要紧之事,几句话便打发道,话落,便转身回屋歇息了。

海子瞧没法子入庙,佛门之前也不敢造次,无可奈何便就地下跪,将篮子放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无所不能的女娲娘娘你显显灵,指点指点,舍妹吃了你给得丹丸如今却幻化成兔子,我娘都急坏了,这可如何是好呢?还请女娲娘娘指点指点。”

小玉娘亲瞧此状况心急如焚,泪珠儿直往外蹦,也只跟着下跪连连磕头。

海子刚好磕了三个响头,庙门前佛光万丈,光芒四射,普照庙前,如同白昼,金光中显现了一位身着彩色罗裙、身姿婀娜、地阁丰厚、耳垂厚大、面慈的女子。

青山瞧着这从未见过异象,惊讶地嚷嚷道,“娘,快看,快看,这是……?”

小玉娘亲抬眸一瞅,激动地说道,“女娲娘娘、女娲娘娘显灵啦,劳请女娲娘娘指点迷津。”

“女、女娲娘娘。”青山甚是惊喜,速速跪下,小玉有救啦。

“无所不能的女娲娘娘救救我家小玉吧,不知咋的,她幻化成了只兔子,”小玉娘亲叩首哀求道。

“七月七日汝将它带到先祖箭神后羿墓前,离开即可,”女娲娘娘清楚地说道。

“带到墓前?小玉就能幻化回来?”小玉娘亲诧异道。

“天机不可泄露,汝照做便是。”话落,金光便消失,女娲娘娘随着金光一道消失。

此时夜幕越发漆黑,海子瞧着女娲娘娘已经离了,便拎着篮子,起身走到娘亲身旁,扶着她细语道,“娘,回吧,女娲娘娘已指点,我们别无他法,照做便是。”

“海子把篮子给我提吧,”小玉娘亲温声细语道,回去也不用着急赶路,海子干了一天活也累了,我也想时不时瞧瞧小玉如何了。

“娘,还是我来吧,”海子温声细语道。

夜色漆黑担心母亲不留神摔着了,青山关心道,“娘,山路不好走,让海子拎小玉,我扶你吧。”

“嗯,那我瞅瞅小玉,”小玉娘亲眉头紧锁,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海子将麻布揭开,青山将火把靠近了一些,娘亲看着篮子里的小白兔瞪着乌黑亮丽的眸子盯着他们看,看来没事,才将土麻布盖上了,对海子叮嘱道,“海子,那你小心些。”

“嗯,娘放心吧,”海子微微点头。

“你俩辛苦了整整一日,连口水都还没喝,回吧,”小玉娘亲紧锁眉头,心中直打鼓,也不知这女娲娘娘的话能灵验吗?

“娘,吾们不打紧,倒是您因小玉操碎了心,”青山细语道,右手扶着娘亲左手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小玉娘亲长长地叹了口气,“唉,这苦日子何时才到头呀。”

海子拎着篮子紧跟其后听见娘长长的叹气声,心中明白她是在担心小玉,便轻言细语安慰道,“娘,别担心小玉了,女娲娘娘方才都说了七月七将她送到先祖墓前去,放心,小玉定会没事的。”

“是呀,娘,过两日便是七月七了,您一早就将小玉送过去,”青山附和道,希望娘放宽心,不想她再伤心了,且女娲娘娘都现身自然是灵验的,小玉定会安然无恙的。

小玉在篮子里紧紧地缩成一团颤抖地嘟囔着,“妈呀,还没缓过来,怎么又开始摇了,好晕呀,怕、怕......。”

可不管小玉如何嚷嚷,海子都没有丝毫反应,兔子的声音那丁点儿,人那里能听见,他拎着篮子紧跟青山他们的步伐,往家的方向走去。

------***------

小玉变成兔子,要隐瞒着邻里,连帮了大忙的邻家婶婶也要瞒着,这两日可真难熬。

终于熬到了七月七这日,刚刚破晓,天蒙蒙亮,青山海子兄弟二人便去债主家帮工去了。

小玉娘亲轻轻将小玉放入篮子,再放入了两根蒸红薯,最后将土麻布盖上,拎着篮子向墓地出发。

她走过几条田间小径,再绕过一片阴森森的林子,便是先祖们的坟冢。

坟墓一个挨着一个,个个都差不多,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风吹日晒,年生久矣,木头刻的碑很多都风化了,有的连一点渣渣都没有了。

先祖后羿是箭神,射日拯救了苍生,百姓们为了纪念他,在他仙逝后,便用坚硬的汉白玉为他雕刻了墓碑,让世世代代的子孙都记住他。

小玉娘亲拎着篮子,径直来到先祖坟冢前,用将篮子里的红薯端出来摆在坟冢前,将小玉抱出放在坟冢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