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靠山

“小兄弟，这是……？”他伸手指了指郑潇图，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走吧，出去你就知道了。”

赤酒没有多说，拎着郑潇图走在前面。为了照顾于通判，他特意放慢了脚步。

于通判连忙跟上，在他身后入了密道。

一段沉默的路程后，于通判随着赤酒自出口走出，看着外面明显已经脱离了府衙的范围，怔愣片刻，自言自语道：“这就出来了？”

付华芝和君慕南迎上来。

于通判见了他们，顿时反应过来，这就是救了自己的人，连忙上前要拜。

“多谢二位大恩……”

君慕南扶住他，低声道，“不必如此，通判大人心系灾民，自发生灾难以来便为百姓四处奔走，南某深感大人的贤德，您不该待在那里。”

于通判叹了口气，摇头：“惭愧，着实惭愧啊！老朽能力有限，所做的也全是无用功……”

他举目四望，看着周围破败的一切，眼中有泪水凝聚。转过身背对众人，他轻轻将眼泪拭去，回过头来勉强一笑，“让诸位小友见笑了。”

付华芝深受触动，这才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好官！

若非郑潇图和他身后之人，有这样一位心系百姓的好官在，何愁禹州解决不了大旱？

君慕南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冷冷地看了眼郑潇图，又对于通判道：“并非全然是无用功，若是没有您前期的奔走，恐怕禹州形势还要在差上三分。”

于通判苦笑着摇头，不肯接这话。

见他面露疲态，付华芝心中一紧：“民妇略通医术，通判大人若是不嫌弃，让民妇替你看看如何？”

“夫人肯替老朽看病，老朽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嫌弃？”于通判忙主动伸出手腕。

瘦骨嶙峋的他和一旁肥头大耳的郑潇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付华芝心里轻叹一声，伸手搭上他的脉。

越探，她一颗心越是沉下去。

于通判年纪老迈，又遭受这么大的罪，伤及根本，若是再不治疗，恐怕会危及性命。

看到她的表情，于通判就大致猜到了情况，放松一笑，道：“老朽怕是没几天好活了吧？”

付华芝摇摇头：“您且放宽心，我一定会治好您的。”

她转向君慕南，道，“我要先带于大人回医馆治疗。”

君慕南点点头：“赤酒，护夫人和于大人回去。”

赤酒低头应了，放下郑潇图，和付华芝一起将于通判扶上马车。

郑潇图眼巴巴地看着马车走远，讨好地冲君慕南笑笑：“南公子，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办了，能不能放过我啊？”

“就算我此时放你走了，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日子好活？”君慕南不动声色道。

“什、什么意思？”郑潇图大惊，下意识退后一步，磕磕巴巴道。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君慕南语气笃定，“禹州的事情还能瞒得了多久？若是事发，你背后那人会选择保你吗？”

“这……”郑潇图目露犹豫。

“做人还是学着聪明一点，你身后那位主子的为人，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不日禹州之事便会传到皇上耳中，届时那人定需要推个替死鬼出来，当然了，只有死了的替死鬼最是安全，不会乱说话。”

君慕南的话说到这儿戛然而止，轻轻一笑，让开路，“你走吧。”

郑潇图这下哪里还敢离开半步！

他顺着君慕南的话去想，明白他并非在恐吓自己！

依着那位主子的性格，恐怕不日就要将他抛出来。若是他现在敢离开，说不定就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路上！

郑潇图犹豫地看君慕南一眼：“还请南公子给指条明路。”

“既然如今的靠山靠不住了，那自然要寻一个能靠得住的。”君慕南眸光深深，话里的意味再明确不过。

郑潇图脸色变了几变，最终紧咬着牙关，下定主意。

“还请南公子与我详谈。”他微微躬身，做邀请状。

……

另一边，付华芝带于通判回到了医馆。

于通判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来时虽赤酒已将速度放得极慢，减少了颠簸，但到达之后，他身上还是有些许血迹渗出来。

看着他比方才更加苍白的脸，付华芝叹了口气，让亲卫将他扶到床上。

“先去烧热水，替于大人仔细清理伤口。”她一边写药房，一边吩咐道。

“是。”亲卫见多了她疗伤救人，对流程十分熟悉，当下便迅速烧起一锅开水，小心翼翼地替于通判擦干净身体。

付华芝开了一剂麻醉药方，交给亲卫：“先去将这帖药熬好，让于大人喝下。”

说完，她走到床边，对于通判道：“于大人，您的伤口需要缝合，不过您放心，我会提前给您喝麻醉药，不会太疼，只是日后需要您好生躺在床上将养。”

和先前徐至言不同的是，于通判年事已高，伤口愈合的速度极慢，且过程中稍有不慎便会开裂，是以缝合是最好的方法。

于通判自无拒绝的道理：“老朽的身体如何，我自己知道。若是南夫人能让老朽多续几天命，活着看到禹州形势大好的那一天，老朽感激不尽！至于如何治疗，全听南夫人的。”

付华芝点点头，让亲卫去催麻醉药，自己则走到院中，取下早先处理好的肠衣线，放到滚烫的热水中消毒。

等于通判喝下麻醉药睡过去后，她才将缝合线和针连在一起，仔细替他缝合起伤口。

期间于通判睡得非常安稳，等他一觉醒来，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

因为灌了药的原因，他脸色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于通判对付华芝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只一遍遍地重复着：“多谢南夫人救命之恩！”

付华芝冲他笑笑：“大人不必如此可期，医者仁心，这都是我该做的。如今您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二人正谈着话，突然有亲卫从院子里赶来：“夫人，水依姑娘回来了，听说您也在，正要见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