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可笑

真妙！

付华芝垂眸，不让眼中的笑意溢出来，君慕南含笑瞟了她一眼，随后摆上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上前询问站在门口守着的小太监。

“这是发生了何事？”

门口小太监本一颗心都悬着，听着付延玉叫嚎的声音，头晕脑胀，而今突然被发问，还一脸迷茫，不知从何作答。

一见君慕南那张逐渐沉下来的俊脸，小太监才如梦初醒。

“回禀蕴王点下，是、是他，不对，也不是……是太子殿下……”

他支支吾吾，眼睛害怕地往宫门内瞟，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付华芝扫了一眼付延玉，见他满头冷汗，眼睛已经被汗水浸透，无法完全睁开，身下已经渗出了血迹，根本无暇顾及她这边，现在恐怕意识已经模糊，认不出她来。

她松了口气，复又在心底冷哼，也不知李氏和柳姨娘要是知晓此事，又会做何想。

“莫不是老头子身边的人连个话都说不好了？”

君慕南面色沉了下来，语气不悦，小太监一听，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蕴王点下息怒，小的不是皇上身边的……是太子身边伺候的……”他说话声音越来越低，终究是咬着牙，说了些听起来还算有用的话。

“是付公子不好好督促太子殿下学习，皇上才命令重罚一百大板的。”

一百大板！

付华芝眉头一挑，嘴巴微张。

就付延玉那身子早已在进付家之前就已被各种乌糟事掏空，别说一百，恐怕承受五十大板都够呛，想来一百大板下来，半条命都没了。

她隐在君慕南身后咬着手指压抑着笑意，君慕南也感受到了，不禁轻笑，后又立马收起了笑容，悄声提醒。

“严肃点，父皇可还在里面。”

付华芝里面收敛笑容，变作了恭敬的小太监模样，跟着进了东宫。

要说外面有付延玉的鬼哭狼嚎，本就热闹，屋子里面可谓是鸡飞狗跳，更是精彩。

本就宽阔的东宫，此刻里面塞满了人，浓烈的酒香味，刚踏入门里就扑鼻而来，冲得付华芝瞬间感觉到一股头晕，云霞飘上了脸颊。

她本就不胜酒力，如此浓烈的酒味，令她胃中作呕，很是反感。

瞧出了她的不对劲，君慕南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她。

“闻一口。”

付华芝抬头疑惑地瞧了眼君慕南，见他看向前方，并未看自己一眼，犹豫了会，还是接过了瓷瓶。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他说要带自己来看好戏，总不会害自己。

打开瓷瓶放到鼻尖，一股清凉的味道飘散出来，付华芝眼睛一亮，是提神醒酒的东西，连忙抬袖轻吸了一口。

“咳咳……”即便是轻吸，当那股清亮之意涌入身体，还是将她呛得猛捂住嘴巴，深怕咳嗽声引来别人的注意。

“呵。”

似有愉悦的笑声传来，付华芝翻了个白眼，瞪向君慕南，将他神色如常，并无多余表情，仿佛那声轻笑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如何？是否好多了。”

付华芝皮笑肉不笑，双手奉上小瓷瓶：“多谢蕴王殿下，我现在感觉神清气爽，一点醉意都没有。”

君慕南盯着她那张假笑的脸看了会，接过了瓷瓶放好。

“既然没了醉意，脑袋也清醒了，一会只需静观其变，不要有多余的作为。”

付华芝愣了，未曾料到君慕南会说出如此苦口婆心的话，莫不是怕自己一会露了马脚，被人给认出来。

外有付延玉伴读失职之罪，内有广阳侯府嫡千金假扮太监混入东宫看热闹，不知礼数之罪，两顶帽子要是同时压下来，广阳侯府必定颜面扫地。

“喏。”

瞧着她低眉顺眼，乖巧的模样，君慕南这才继续往里走去。

愈是往里走，酒味越重，旁人的哭泣声也越明显。

周围甚至有喝得烂醉，不顾礼节的侍卫和太监，即便脖子上架了刀，口中依旧碎碎念继续干杯。

地上满是散落的水果和小吃，一片狼藉。

付华芝将这些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对君慕南的一席话更是理解。

东宫乃是太子殿下的寝宫，是下一任皇位继承人，但现在，东宫显然化作了酒池肉林的模样，哪有半点皇家尊贵的模样。

“瞧瞧你教出来的什么孽子！他代表着皇族天威，整日不好好学习朝政内务之事便算了，现在竟然在宫中大摆酒宴，铺张浪费！你都教出的什么杂碎！”

人未到，炀帝暴躁的怒吼声就从屏风里传来，砰一声花瓶杂碎地上之声，吓得人们纷纷低头，大气不敢喘。

君慕南顿了下脚步，随后默默走过屏风。

炀帝和余皇后此刻正背对他们，炀帝怒发冲冠，手臂颤抖地指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太子君恒。

“陛下息怒，臣妾惶恐，太子他平日虽做事鲁莽了些，但并不会荒淫无度，贪图玩乐，定是听了别人的教唆，才会变成这样。”

一旁的余皇后脸上焦急，眼神恨铁不成钢嫌弃地盯着地上跪着，头也不敢抬的君恒。

“听信别人教唆？但凡他有一点理智，也知晓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你给朕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诋毁皇家颜面的事！”

“陛下……”

对于炀帝的质问，余皇后哑口无言。

听到炀帝一席话，女子哭咽声更是清晰，似乎是故意哭给别人听的。

不远处，整整将近十几位面容秀丽，身材姣好，衣裳凌乱的女子拉扯着身上剩余不多的布料，遮盖着自己，垂头哭泣。

她们周围围了一圈带刀的侍卫刀稍稍拔出了一点，吓得她们更是缩在了一块。

付华芝眼下一沉，瞧见那些姑娘身上满是青紫的痕迹，再是外面瘫倒同样衣裳凌乱的随从侍卫，就好猜到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君恒和付延玉真的是大胆，喝酒听曲便罢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聚众行苟且之事，难怪炀帝会勃然大怒，连余皇后的面子都不给了。

“陛下！求您一定要下令彻查此事，太子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您也是知晓的！”

余皇后的话让付华芝冷笑一声，都这般模样了还盲目护着君恒，不是找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