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死的熊被扒皮,内脏全部掩埋,肉却被留下来给兵士们增加营养。
明日要翻越危险重重的毒蛇岭,大家伙经过一晚上的折腾都疲倦不堪,身为领队的黄君伍下令修整一日再行.
墨瞳这次果然信守承诺,没有派人来催促行程,算是默认了他的命令。
兵士们匆匆饱餐了一顿熊肉,纷纷回帐篷内补觉,只留下少量人员换班巡逻。
乔盛兰也揉着两个大黑眼圈钻进了帐篷,倒头便睡,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夜。
她钻出帐篷,发现很多兵士都睡醒了,三三两两地围着火堆烤着熊肉,边吃边聊。
乔盛兰看了看他们,知道天一亮就要开拔,索性解开帐篷绳子,收捡起了行礼。
“乔公子,哪里能让您亲自动手,我来帮您吧!”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军士走了过来,举止优雅地帮着她收拾帐篷。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天一亮就要开拔。”乔盛兰有些不好意思地婉拒道。
“我已经睡足了,再说我是毛校尉指定来做您亲兵的,这些事都该我做!”那年轻人不由分说地收拾着,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那……多谢了!”乔盛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
陡然一惊,此人看着有几分熟悉,身形和李子忻颇为相似,只是面容不一样罢了,会不会是李子忻戴了人皮面具混入金衣军中?
这种猜测仿佛是一颗种子,一旦生根发芽根本就停不下来。
乔盛兰想起在地洞中的所见所闻,不由得汗毛倒竖,难道混入的这伙人是李子兴安插的?
他们的目的,也是什羊窟的宝藏?
“乔公子,给?”那年轻人收拾好了帐篷,整整齐齐地捆在马上,从背上取下来的包袱中,拿出一只烤熟的山鸡递给乔盛兰。
“谢谢!”乔盛兰伸手接了过来,却迟迟没有要吃的意思。
似乎看出乔盛兰的迟疑,那年轻人伸手从山鸡身上扯下一个腿,直接大嚼了起来,还连说好吃,催促乔盛兰赶紧吃。
这倒是让乔盛兰有些窘迫地吃了起来。
她暗自琢磨,该怎样不露痕迹地验证一下,他脸上是否戴着人皮面具?
“乔公子,您是临安人吧?”那年轻人主动和她拉起了家常。
“是,你呢?”乔盛兰顺势问道:“叫什么名字?”
“我叫魏忠献,是临安城外一个叫魏家庄的人。”魏忠献说道。
“啥?怎么叫魏忠贤这个名字?”乔盛兰一下子联想到这个有名的大宦官来。
“这……有不妥吗?”魏忠献吃惊地看着她。
这听起来有名有姓的人,倒让乔盛兰有点迟疑起来,难道是自己判断有误?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天边渐渐显出鱼肚白来。
此时黄君伍也开始传令金衣军收敛帐篷,准备开拔。
临行时,黄君伍熟练地进行了一番动员,除了许诺诸位军士每人二十两赏银外,更是讲解了前方探路斥候传回来的消息。
前方毒蛇岭有蛇数十种,其中毒蛇二十多种,尤其以三角脑袋如烙铁的黄黑环蛇毒性最大,咬一口,能放倒一头大牯牛。
除此之外,因为山林茂密,泉水众多,有许多蚊虫和蚂蟥,蚊虫个个赛马蜂、蚂蟥循着热气扎在人身上就往皮下钻,十分麻烦。
此去伺候有五个人,却只回来了三个人,一个人被黄黑环蛇咬后毒发身亡,一位则是进入小溪冲凉,谁知上来不久就全身抽搐而亡。
黄君伍因此得出结论,过毒蛇岭的时候,必须要用木棍驱蛇,沿路撒上雄黄,以保证后面大队人马能安全过岭。
溪水中有毒,与皮肤接触也能中毒,严禁饮用和下水!
墨瞳这次倒是给力,知道黄君伍这边雄黄携带不多,派人送来了几葫芦雄黄酒,驱蛇效果比雄黄粉末效果给力。
除此之外,因为翻越毒蛇岭要走两日左右,只能携水进入,众人都将自己随身的葫芦装满水,马上也用羊皮袋装了水储备驮运。
一切准备妥当,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毒蛇岭的方向进发。
斥候和十来个先遣队兵士在前面砍伐灌木,开出两米宽的小路,进入毒蛇岭后开始撒上雄黄。
毒蛇岭,不愧是毒蛇岭!
乔盛兰坐在马上,被魏忠献拉着缰绳,慢悠悠地走在队伍中间,不时能听到两边草丛里淅淅索索蛇爬行的声音,能看到一闪而过的黑黄环蛇和全身殷红、黢黑的……五颜六色的怪蛇。
“这些蛇也真怪,怎么会这么密集地待在这个地方?”她抬头看到前面大树上悬吊着三四条蛇,忍不住吐槽道:“照这个密度,只怕连老鼠都不会有一只,也不知道这些蛇吃什么存活?”
“这里的蛇就是靠吃同类为生的。”魏忠献不紧不慢地笑着说道:“就像是养蛊一般,无毒的蛇被有毒的蛇吃掉,但是毒蛇却会被更大的蟒蛇吃掉,蟒蛇会被蚺吃掉,这里最大的蛇应该是蚺。”
“蚺?”乔盛兰一下子想到前世看到过亚马逊关于水蚺的纪录片,那确实是庞然大物。
这么一想,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拿眼睛盯着魏忠献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此处蛇种类丰富,若不是长期待在这个地方,不可能对它们的习性知道的这么清楚?”
“呵呵,回禀公子,我家是祖传捕蛇人,以前也随父亲去山里捕过很多次蛇,对于蛇的习性也算是了如指掌。”魏忠献笑着解释道:“所以一踏入这里,我就推断出这里是一处完整的蛇类相食的共生之地,且一定有一条蚺,看这里的情况,只怕这条蚺会非常大!”
“不好了,不好了,前面有人被树上掉下来的一条青蛇给咬了!”突然,前面传来了一阵喧哗。
“我去看看!”魏忠献垫脚看了看,拂开众人喊道:“让一下,我身上有解蛇毒的药,让一下!”
乔盛兰见状,赶忙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