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爸,就是,就是真的不想等啊。”
“要不先把婚纱定做了?”
路城抬手就是一巴掌。
开学步入高三,也不知道是往届留下的印象太深还是心理原因,总觉得自己身上背了一座试卷的大山,只有拼命做才不会被压死,也有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和责任感。
阮年看着学校的成绩排名眉头皱的很深。
祁修远从第一掉到了第七,等于被他们尊为神的人跌落神坛,学校各个角落都在寻找着让学神失足的原因。
一班靠窗的位置成了全校学生心里的圣地,无数人从从前的趋之若鹜到现在的满心遗憾却不敢上前。
这学期的祁修远,是真的冷,如果说路漫漫在的时候,祁修远的冷只是书香门第的卓然高贵自带客气疏离。
那路漫漫走后,祁修远的冷,就是生人勿近且压抑着的冷冽,让人感觉到危险,所以说不是不想凑上去,是害怕。
祁修远现在冷的让人害怕。
阮年有时候经过一班,总看到祁修远盯着身边的位置发呆,他的伤一直没好利索,大概是心情影响。
他身上除了冷酷还有着病态的漠然。
“修远哥。”
阮年抱着水杯走进去。
这节是高三为数不多的体育课,同学们都格外珍惜,等到了后面,连课间都觉得奢侈。
祁修远没动,指尖摸索着一枚玩偶的钥匙扣。
“我昨天跟表姐打电话了。”
祁修远眸色微闪。
“她怎么样?”
“她说她很好,可是我听她的声音很累,修远哥,你们跟我和阿言不一样。”
“你们是最般配的,你和漫漫姐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其实漫漫姐很好哄的,只要是你,出现了她就不生气了。”
“修远哥,漫漫姐说你不爱她,好像是的,我们一起长大,你似乎从来没跟她说过喜欢。”
阮年抱着水杯从楼上看下去,篮球场上路瑾言正跟他们打球。
“每次我没安全感的时候,阿言会抱着我说好多遍他喜欢我,可能,漫漫姐也需要这样。”
“她呀,比我还小孩子气。”
阮年轻笑。
祁修远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手里捏着那个做工并不好看的钥匙扣。
这是他十三岁生日,路漫漫跟着教程学了一个月才做好的。
良久,他似乎轻笑了下。
路漫漫,你要的是这个吗?
——
到了高三他们就不再住校,路瑾言买的房子离学校也近,两人每天多睡二十分钟。
周末在家路瑾言在客厅考试,阮年收走了所有通信设备,在屋里背书。
把高一所有的文言文都过了一遍看看时间差不多,想着路瑾言怎么着都该考完了,出去一看。
这货坐在地上握着笔睡的正香。
“路瑾言。”
阮年狠狠踢了他一脚,路瑾言抬头时还不忘吸溜一下嘴边的口水。
“……嘿嘿,宝贝啊,听我解释啊。”
阮年瞪了他一眼,嫌弃的捏着试卷的一角。
大半张试卷湿哒哒的,路瑾言半边脸被压红,上面还印着试卷的黑体字。
“晚上睡觉都没见你睡的这么香。”
阮年长呼一口气把试卷扔在一边转身进屋,路瑾言赶紧爬起来屁颠屁颠跟上去哄。
“我错了阮阮,那试卷凭良心说,我一个都不会,阅读不就是大白话嘛,我怎么理解它意思?”
“你还有理了?”
“没理没理,我的错,下次不睡了,我指定认认真真的。”
阮年气呼呼抱着一摞书到客厅,茶几上路瑾言的口水还没完擦掉。
阮年翻了个白眼,弯腰把书放地上,回头眼神示意路瑾言。
“做题吧。”
“重新做,我看着你。”
“宝贝你确定让我……?”
路瑾言指着那摞书不敢相信。
阮年这跟那学的这一出?
“不然呢?”
路瑾言纠结了两秒。
算了,大男人向媳妇低个头怎么了?
路瑾言走过去把书分成两摞摆好然后……跪上去,不疼,就是书挺硬的。
阮年瞪大眼。
“你干嘛?”
她是让他做五三,他跪着是什么意思?
路瑾言抬头眨眨眼一脸单纯。
“不是你让我跪着写的吗?”
阮年顿了一秒有些忍不住想笑,最终还是努力忍住。
“……嗯,对呀,就是这样,写吧,好好写。”
“哦。”
阮年缩在沙发里抱着五三看错题,时不时瞄一眼路瑾言,看他有点跪不住伸手揉膝盖。
她拿书挡着脸无声的笑。
门铃响起,路瑾言立马就要站起来去开门,再不起来他腿就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