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兰翻身从床上起来,一步就跨到小儿子身边,提溜起就推到秀跟前”你昨天给他吃啥了?”
秀一愣“我能给他吃啥?不都是在妈屋里吃的东西么?”
“啪”二兰一把推开小儿子,就伸手给了秀一个大嘴巴子“我把你这个歹心狠意的,你是想把我孩子害死迈?别以为在妈屋里我就拿你没法”
秀没想到二兰说动手就动手,懵了一下就扑上去抓二兰“你敢打我?”
二兰虽说瘦,但打架也是个惯手了,退侧一步,闪开了秀径直扑来的身势,一把抓住秀高高扎在脑后的马尾,狠劲朝后一扯,秀本来前扑,没想到扑空就朝前栽,不料头发被二兰一把抓住把头又朝后扯得后仰,借势没摔个狗啃屎,但是也站不稳了,二兰猛一推,撒手,就把秀推到床沿那边,扑上来就压倒她身上,一顿照着头猛捶,只把拳头都打得生疼也顾不得了。
秀的儿子一看妈妈被打,就也捏着拳头上来打二兰,二兰抬脚一下子就给他踹倒在地,二兰的俩儿子本来被惊呆了,看到这孩子去打妈妈,大儿子也上去就打舅妈家哥哥,小的那个也跟着趴上去,逮着根胳膊就狠狠的咬下去。一时间,屋里大的骂,小的哭,打作一团。
秀最终不是二兰的对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趴在床上啕嚎大哭,一边哭一边破口大骂“你这个从小就卖P的,卖出去几千里,你敢打我?等你哥回来,看不剥了你的皮”
二兰本来几捶头打在秀脑瓜上,把手打疼了才松了手,起来站在一边,冷眼看着秀大儿子被自己俩孩子压着打,听秀这么骂她,又作势上前要打。秀抬着一只手挡着,半倚床上还没爬起来,抬起一只腿,给了二兰一个窝心脚,二兰不妨这下吃了亏,闷哼一声推了一步,瞟眼看见旁边一个木凳,抓起来就朝着秀砸了过去。屋里正热火朝天的。猛听一声怒吼“你们咋子?打死了等谁埋迈?都给我滚出去!”
俩人一看,芬爸横眉怒目的站在门口。秀顿时趴床上嚎天嚎地的大声哭起来。二兰也捂着胸口咳咳咳表情痛苦至极的样子。芬爸看这个,看看那个。大吼一声“还不够丢人的?闭嘴。”说着把还在打成一团的几个孩子拉扯开,对二兰说“把孩子领楼上去。”
二兰默不作声的拉扯着孩子抱起床里头的小女儿上楼去了。
秀还呜呜哭着“爸,你得给我做主。这个家里,再咋我都是这家的人。你就看到个外人打我迈?”
“外人?哪个是外人?你是她嫂子,她是你姑子。你给我说说谁是外人?”芬爸余怒未消。
“我未必不是这屋的媳妇迈?”秀哭着说。
“谁也没说你不是这屋媳妇。这屋姓啥?她姓啥?真的是,一个个的我看是这几天好的吃撑了没地方消灾了,我屋里打。昨天你给她娃儿吃啥了?差点把娃儿卡死,你晓得不?”芬爸知道再说些不相干的也没用,只得搬出个理来说。
“啥?我没给他吃啥啊。”秀也吓到了,瞪大眼看着公公说。
“你给他瓜子是不是?那么小个孩子知道啥?一把全填在嘴里,差点就卡背过气去没救了”芬爸说得厉害。
秀这才想起来昨天给了二兰小儿子的葵花籽,也看到他囫囵没剥壳就塞了一颗在嘴里,不过也就十来颗,咋就差点把孩子卡死了?
她那里知道,几个孩子在玩的时候,小儿子掏到包里有葵花籽,就拿了一颗在那里剥了半天剥不成,就拿到哥哥跟前叫他剥,谁知道哥哥剥了直接填自己嘴里了,又伸手到弟弟包里来掏,小家伙一看,急了,自己伸手把包里的全抓了一把塞嘴里,慌不迭的就胡乱嚼着往下吞,结果没想到卡在嗓子眼,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芬爸看秀不哭了,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样子,就说“你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做事咋就不想想,那么小的孩子,要是真出个好歹的,咋办?都是当妈的,你要是二兰,你会不生气?这屋里天宽地窄的,你也把孩子领了回去吧。这几天我也没睡好,本来想着今天在屋好好睡一觉嘞,下去理个发回来,你们就打成这样,唉,去吧,我要睡觉了”
秀看公公撵人了,又看家里实在也是没买啥好的,心里憋气,无奈也是自己昨天做的事自己忘了,没防备着了二兰的道。又不好赖在公公婆婆床上不起来,见公公都这么说了,起身朝着楼上喊了句“你个泼妇卖娼的,这事别想这么完了”也不管公公掉转头怒瞪自己,拉着俩孩子就朝门口拿雨衣和伞去了。
二兰带着孩子,在楼上静听下面说啥,听到自己爸撵嫂子走,也没帮着嫂子说话,心里本来松了口气,听到秀在下面这叫嚣,在上面应了句“你有本事你给老子等到,莫走”说着就蹬蹬的朝楼下来。
芬爸一步跨出,堵在楼梯口“你咋子?上去,看着孩子,还没闹够迈?”
秀给小儿子披上雨衣,抱起小女儿,骂骂咧咧撑开伞就麻利的出门去了。
秀直奔婆婆的店而去。
芬妈本来在给老头子理发,看着媳妇带着孩子上去了,听到老头子埋怨自己,还说不怕女儿和媳妇打起来的时候,才有点慌了,也想起来昨天二兰铁青的脸色,心里不踏实,给老头子剃了头就催着跟上去看看,别真的打起来了。
哪知道她这里正心神不定的时候,就看见媳妇抱着小孙女,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伞也没收,直接丢在店门边。后面跟着还哭哭滴滴的孙子。
“这是咋了,咋了这是?”芬妈手脚无处安放的扎煞着。
“你那个歪女,不得个了。我才进屋,就不问三不问四的打我。呜呜”秀又哭了起来。
“为啥咧?她咋会啥都不说就打你嘞?”芬妈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还不是有你俩给她撑腰啊?她是亲生的撒。”秀哭着说。
芬妈一听媳妇又来这话倒是冷静了几分“你净说些不相干的。她打你,你就没打她啊?你说你叫我咋办?上去把你二妹打一顿?”
秀一听婆婆明显这是拉偏架,和稀泥“妈,你咋这么偏心嘞?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等你儿回来,我非得打回来。”
芬妈心里冷笑,心说,别看二兰比她哥哥小,从小,她大哥就是被她欺负的,你还指望他回来打他妹啊?那时候二兰早走了,追到河北去打不成?嘴里却说“又说孩子话了。回头我让二兰给你赔礼,赔礼。好了,把孩子带回家去吧,孩子也饿了。”说着把还在哭的孙子领到秀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