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表象

十个小和尚想要追击,被老方丈叫住:“不用追了,他想走,当世仅有三人可以拦住,我尚不在此列。”

见过苏诀战力之后,无人质疑,老方丈看向忘尘,语气平静:“回去抄经书千遍,于佛祖身前忏悔三年。”

“是,师傅。”忘尘不敢反驳,话题一转,问道:“师傅,那贼子接走的人是谁?他们又在筹备着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但天下局势,或许会被颠覆,你要赶紧变强,我没多久好活了……”

忧心的话音落下,老方丈缓缓走向望月城,而在其嘴角有血迹浮现,被他抿而不见。

望月城外,十里官道之后便是高山。

皎洁的月色之下,树林也显得很美。

但这一片地区,有鸟兽被惊起,发出“啾啾”等叫声。

“咳…”

苏诀一手扶树,弯腰捂嘴轻咳,左手上有鲜血流下,他面色苍白,不再风轻云淡。

“这老…咳咳…咳,老秃驴…下手真狠。”

他自语,看起来很吃力,他的伤势比他自己预料的还要严重,现在浑身酸疼,特别是被石子击中,有石头陷入肉内的地方,只要他一动,就仿佛承受着刀绞皮肉之痛。

不行,这样下去不要多久就得挂了,更别谈在天明之前到达平丘镇,得先把石头取出,然后止血。

几乎是刚想到这里,他就强忍剧痛,盘膝坐下后,开始运转内力,石头在他的内力运转之下,缓缓从肉内剥离出来。

“嘶~”

苏诀倒吸一口凉气,这几十处被刀绞的滋味,让他脸皮抽搐。

“给我全部出来!”

他低喝,周身散发气场,在他的身体周围,有数十颗石头飞出,石头飞出之后,就是鲜血流淌,短短片刻,他已经浑身鲜血。

苏诀面无血色,在月色的渲染之下,有些煞白,虽说疼痛已经缓解了很多,但此刻他又感觉疲惫乏力。

这是失血过多的现象。

苏诀快速的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封住经脉阻止血液流失,这样做的成果很明显,鲜血的确停止了流出,但同样的也有坏处,那就是他已经无法运转内力,此刻的他,还不如普通人。

“差点玩脱了,休息一会儿,等血液彻底凝固,再冲开经脉赶路吧。”

他发出感慨,接着就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他不敢靠在树上,怕扯到伤口,只能保持着打坐的标准姿势休息。

······

如今处于八月,清风徐徐,带着些许暖意,舒适惬意。

然而这个夜晚似乎并不太宁静。

岳州。

高楼之上,有儒雅中年望着明月,发出低语:“乱世将启,谁主沉浮?”

容州。

青楼,有华服青年醉卧美人膝,野心勃勃:“孤,未来…会是天下之主。”

襄州。

王府,有沉稳男人坐在首位上,握着珠子,轻声呢喃:“快了…这次本王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西域。

寺庙,有老方丈闭眼盘坐于菩萨前,转动佛珠,虔诚开口:“我佛慈悲,老衲将用生命捍卫佛祖之名。”

东临。

山上,有疯子道士此刻才背柴回到道观,一路疯癫吟唱:“江湖变,风云起,小道在家戏锦鲤……”

南疆。

祭坛,有巫女弯弓瞄准祭坛中间束缚着的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生物,箭出,射中生物的脑袋,她轻笑一声:“乱争之世,岂能少了我巫族?”

······

深夜,乞巧节过去了,已至第二天,苏诀醒来,他力气恢复了些许,虽不如全盛时期,但正常活动并没有问题。

这是武者的变态之处。

他解开身上穴道,慢悠悠起身,脚尖轻点地面,一步数米,尽管衣衫破烂,也难以遮掩其飘逸身姿。

此刻他处于深山之内,而他与姜道一约定的平丘镇在山的另一面脚下,若是按山路来走,足足有二十里。

但,他一个人只需要径直翻山,距离足足从二十里缩到了五里。

如今他有伤在身,速度不复全盛状态,但他也只要小半个时辰就足够。

没多久,苏诀就站到了山顶,可以看见山脚下依旧灯火通明的小镇。

在他旁边,姜道一拿着一件衣裳,扔给了苏诀,“披上,夫人和公子还在等我们。”

苏诀也不废话,接过衣服披上,望着下方的小镇,与姜道一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向山下疾驰而去……

平丘镇。

平风酒楼,二楼窗边,林远思规规矩矩的跪坐于蒲团之上,桌上放着几碟小菜,在他对面跪坐着正品茶水的林沐芷。

他犹豫片刻,问道:“娘,苏叔叔会不会有危险?”

每每回想起先前那十个和尚散发出的气息,他就心中难安,他并不知道苏诀的境界,虽说有姜道一前去迎接,但他依旧担心。

“你苏叔叔比你想的要强。”林沐芷眼帘微垂,一如既往的淡然。

听到这句话,林远思略微放松了些许,他对母亲说的话一直都极其信任。

“这位夫人,不知在下能不能陪你共饮一杯?”有温柔的男声传来,让林远思脸色沉了下来。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公子哥打扮的青年,青年相貌丑陋不堪,与声音不符,面上带着微笑,但这微笑,却因为他的面孔,让人觉得虚伪恶心。

他端着两杯酒,一杯握在手中,一杯放在了林沐芷身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有人喝到他手中的酒,是一种荣幸。

“这位公子,我们好像不认识吧?”林远思自幼就为了生活在底层打滚,见识过太多人,他知道这个公子哥想要干什么,无非是想要灌醉林沐芷,然后……

此刻他强忍着怒火,尽量保持礼貌,不是他不想揍这个公子哥,而是他想到了林沐芷曾经对她的教诲:“这世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想要通过言语让公子哥退却,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公子哥背后,突然站出两名带刀侍卫,这两名侍卫挡在公子哥身前,刀出一半架在林远思脖子上,一人寒声道:“胆敢对公子放肆?!”

另一人蔑视着林远思,“公子的酒,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喝到的,小子,识相就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