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丝自那天苏醒后就在符颜房里住了下来,符颜择了他处暂时住下。静丝每日指使各种人服侍她,俨然一副教主夫人的做派。我则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整天闭门不出,如果符颜过来敲门就假装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也许是打心里觉得符颜更偏爱静丝吧。
“白繁,白繁!”符颜站在门外唤了几声。
我赶紧调整呼吸声,闭目而卧。
突然脸颊被一只大手轻轻捏住了,我惊慌睁开眼,看到符颜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
“装睡装得还挺像。”
“什么装睡……你在说什么……”我心虚地移开眼。
“你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符颜理直气壮地把脑袋凑到我眼前。
我别开脸,盯着窗户漫不经心地说道:“什么躲着你,我没有!”
“你是不是吃醋了?”符颜强行捧着我的脸转过去,“我跟你说,静丝她是为了帮我挡剑才受伤的,我不可能置她于不顾,我对她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不提静丝也就罢了,一提我就愈发生气。
“我想的哪样?你怎知我想什么?!挡剑挡什么剑?我看她那个女人就是故意的!”
符颜看到我气鼓鼓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弯下腰与我凑近,温热的鼻息吐在我唇畔有些发痒,“你再这样我就要吻你了。”
“你!……”后半句话被咽入了肚里。
符颜捧着我的脸,我躲闪不及,他的唇瓣轻轻贴上了我的。我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地闭上双眼,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亲吻完,符颜悄悄伸出手臂将我圈进自己的怀里,低头看着我,眼睛晶亮得似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般,“白繁,跟我去见我的R娘吧?”
我一扫阴霾,顿觉脸上一阵燥热,心不可抑制地跳动着,痴痴地回了句:“好。”
乌夫人居住在一处偏僻的四层高的小楼里,一来她害怕见着生人,二来免得有心人用她威胁符颜,这处地方只有符颜的几个心腹才知晓。
“我见了你的师傅,你见了我的R娘,那我俩是不是可以把婚事定下来了?”符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娇羞地锤了一下他肩头,“什么婚事?我师傅可没答应要把我嫁给你。”
“教主!”“教主!”小楼门口守着两名戴着面具的教徒。
符颜漠然地点了点头,拉着我进了小院。
庭院内葡萄藤下正坐着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妪,眼窝深陷,眼角布满了皱纹,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她衣衫整洁干净,想来被人照顾得不错。
“R娘。”符颜在乌夫人面前跪下,磕了个响头。
我也学着他有模有样地给乌夫人磕头,然后紧紧挨在他身侧,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衫。
“嘻……嘻嘻……赋儿……赋赋……”乌夫人痴傻地伸出了手。
符颜伸手握住了她满是沧桑的手,虔诚地说道:“R娘,今日我带着心仪的女子来给您请安。”
“赋……赋儿……赋……”乌夫人源源不断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神空洞。
我偷偷瞄着乌夫人,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她不喜我。
“R娘,你看看,就是她,她名唤白繁,是我此生想要相伴一世的人。”符颜起身拉着畏缩的我站到乌夫人眼前。
乌夫人傻笑一声,从身旁的果盘里抓起几颗圆润的葡萄塞进嘴里,汁水顺着她的嘴角流淌,慢慢弄脏了衣衫。
此时正是讨好符颜R娘的机会!我灵机一动,掏出一条丝帕,挤出一记温柔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上前擦拭着乌夫人嘴角的汁水。乌夫人张了张嘴巴,吐出口里的果皮,皱起鼻子,好似在使劲嗅着空气的味道。
“坏……坏女人……坏人……”乌夫人大叫着拍打我的手。
我吃痛地缩回手,另一只手不停揉着被乌夫人打过的地方。
“她……她怎么了?”我被乌夫人这幅模样吓得连连后退,连话都讲不清了。
符颜皱着眉头,又伸手握住了乌夫人的双手,“R娘,是我,我是赋儿,这里没有坏人,你放心吧。”
乌夫人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想要抽出双手,“坏……坏人……跑啊……”
“R娘,R娘,别怕!赋儿在这!赋儿会保护你!”符颜一急,手忙脚乱地将乌夫人按在椅子上。
乌夫人不停地朝我的方向吐着口水,神情狰狞,嘶吼着:“坏人……坏……杀啊……”
我一头雾水,脚下像生了根似的呆愣在原地,衣裳上星星点点缀满了乌夫人的口水。
符颜唯恐掌下用力伤了乌夫人,一边呼喊着其他人过来帮忙,一边用身子挡住乌夫人的视线。
“白繁,你……你出去等我一下好吗?”
我慌慌张张地朝庭院外走去,与赶来的教徒擦肩而过,脸上涨的通红,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乌夫人刚才似乎闻到了我身上的味道才开始吐口水,难不成我身上有让她厌恶的味道?
我使劲闻了闻自己的衣衫,只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并无其他异味。
乌夫人的嘶喊声从我踏出庭院起就戛然而止,接着传来符颜轻声轻语的安慰声。
我有些丧气,捧月教这个鬼地方真是太邪门了,在静丝那里吃瘪也就算了,到了符颜R娘这里还被吐了一身口水,好像教内谁都针对我似的。
安顿好乌夫人,符颜就来门口寻我,他见我一脸恹恹的样子,面带歉意,“对不起,白繁,我R娘她可能是受了些惊吓。”
我连连摆手,“没事,我也没受伤,就是觉得奇怪而已。”
“弄脏了你的衣衫,等会我命人去多买几套给你换上。”符颜牵着我慢慢往外走。
“不用了,别浪费银子。乌夫人难道是讨厌我身上的味道吗?”我垂头丧气地跟着他。
“等我查查。别担心,你这么聪慧可人,她一定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