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妃真是朕的‘好妃子’啊!”一声饱含怒意的男声从殿外传来。
这声音实在太耳生,我皱着眉头偷偷偏过头看向殿外。只见一位头束宝石金冠、身穿黑底金色龙袍的中年男子正快步流星地向殿内走来,这中年男子俊美绝伦、身姿挺拔,宛若天人下凡一般。
我身体一震,我大致猜到了来人是谁……敢自称“朕”的也只有当今圣上颢皇了。
颢皇走到颖妃面前,嘴角还擒着一抹冷笑。
颖妃见状低下头福了福身子,“臣妾参见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一旁的琅王也急着上前行礼。
“哼!”颢皇一声冷哼,便不再言语,只是冷冷地盯着不敢直视的颖妃,不怒而威,其他殿内人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不知陛下所来何事?”颖妃半晌才抬起头,丝毫没有惧意的看向颢皇。
“颖妃难道不知道朕来找你是何事?”颢皇一甩衣袖,撇开颖妃径直走向主位坐了下来。
我挪了挪脚步,小心翼翼向边上的角落里移去,生怕与这些皇宫里的人有什么瓜葛。
“臣妾不知。”颖妃没有跟上去,而是自顾自地站在门口,面不改色地扬起脖颈。
颢皇“啪”地一声狠狠拍向了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骨碌碌滚下了桌沿,茶水洒了一地,众人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颢皇怒目而视,满脸通红,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不知……好个不知……朕问你柳贵人和婉嫔的事你作何解释?”
颖妃的神色忽而变了又变,最后还是从容不迫地回答道:“陛下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父皇切莫听信了小人谗言!”琅王死死捏着拳头跪倒在颢皇面前。
“琅王,你母亲干的那些‘好事’你可知情?”颢皇看到琅王跪下,眉毛一挑,怒火自是消了一些。
“陛下,臣妾除了每日在宫中吃斋念佛,并未做过什么,请陛下三思。”颖妃的神色再一变,可怜楚楚地跟着跪倒在颢皇面前。
颖妃大概是看到琅王站出来替她说话,有些急了。无论她做过什么事,肯定是不想牵连自己的儿子。
“那么朕,就让颖妃见见小贵子如何?”颢皇收起了些许怒火,有些嘲弄地看着颖妃。
颖妃一听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毒,但她依然没有流露出其他神情。
“将小贵子带上来。”颢皇身边的老宦官指使着侍卫将一个穿着粗衣麻布的人押了上来。
真是一出好戏!我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连约了小颢言的事情都忘在了脑后。
被押上来的那人就是昔日颖妃身边的宦官小贵子,他受颖妃指使先后杀害了柳贵人和婉嫔的孩子,婉嫔因思念过度而去世,颖妃想要杀小贵子灭口,却被他听到了风声先行逃出了皇宫,一路躲躲藏藏,最后被人找到送到了颢皇面前。
人证是有了,可是物证还没有。
颖妃依旧不认罪,只是腰肢挺得笔直的,一直说着“臣妾都是被陷害的……”
琅王也依旧还是紧握拳头,眼神里有几分不屈有几分倔强,安静地跪在颖妃身边,没有说任何话。
颢皇怒极反笑,他弯下腰一把捏住颖妃的下巴,把她拖到跟前,“物证是吗?朕也让你好好瞧瞧……”
他身边的那个老宦官又让侍卫送上来一个木质托盘,里面乘着几样黑乎乎的样件,我隔得太远,瞧不清托盘里是什么东西。
颢皇捏着颖妃的下巴迫使她转头去看托盘里的东西,“颖妃你好好看看。”
颖妃看到托盘里的物证,一时间怔住了,一双美目眨都不眨。
颢皇松开大手,把颖妃甩到了地上,颖妃如木偶般一动不动,只是眼泪突然不断涌出眼眶,顺着娇媚的脸蛋滴落在地毯上。
颢皇向边上的老宦官递了个眼神,老宦官马上领会,“来人!把酒端上来!”
颖妃听闻,身躯一颤,来不及擦干眼泪,心急如焚地爬到颢皇脚下,连声哀求道:“陛下!陛下!臣妾知错!臣妾知错!”
琅王眼眶红红的,隐忍不发,朝着颢皇磕起了头,“父皇,您就看在母亲这么多年伺候您的份上饶过她吧!”
颢皇置若罔闻,垂下眼帘,不再看这母子俩。
“娘娘,陛下说了,您死后会对外宣称您是因病去世,其后会将您葬入皇陵的。”站在颢皇身边的老宦官开了口,好生相劝着。
难道颢皇赐的酒是毒酒?对自己的女人也太狠了吧?听说颖妃不太受宠,今日算是亲眼所见,不然颢皇怎么会忍心赐毒酒呢?看来宫里要变天了……我在一边用余光静静地观察着,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