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即毕，4个月，第一个学期，结束了。
大家有的开始抻懒腰，有的抱有希望去对题，有的激烈讨论寒假怎么玩。
有人放肆大笑，有人心事重重。
沈清河答完卷子准备出考场，脸上还是没有半点气色，整个人及其阴郁。
这一切段艺慈都看在眼里。
但她舍不得打碎他的保护壳。所以只能在一旁或在身后，需要的时候，她随时都在那。
但段艺慈反应了过来
沈清河外套落在了凳子旁边。
他不是这么不细心的人。
她下意识的，走上前把它拿了起来，上面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很好闻。
但，还掺杂着一点点尼古丁的味道。
他，抽烟了
段艺慈下意识的眼睛一涩，想起他这两天的反常，她顾不得别的，拿着外套就追赶了出去。
江淮瑾愣在一旁，但又感觉看清楚了一切，她没有问她去干嘛，只是站在那静静地等着她回来。
1考场在5楼，是阶梯教室，平时也没有人上课的，这会大家心里都想着放假，所以这层没有什么人，早都下楼回班等待老师留完作业放学了。
沈清河可能是缓过神来，发现了外套没拿，然后就往回走来着，看得出来，他不着急，像丢了魂似的，无精打采的往回走。
刚好撞见了，两个人。
段艺慈手里拿着沈清河的衣服，气喘吁吁的，像是跑来的，一脸焦急的神色，眼睛很红，自己没穿外套。沈清河心头一紧，有点发酸。
段艺慈强迫把理智夺回来“你衣服，落在考场了”她的语气很轻，又带着点胆怯。让人心里不烦，反而多了一种慰藉
沈清河没有立马接过那件衣服。
他看着眼前的段艺慈
“怎么了”沈清河本来清冷的声音竟带了点沙哑，这是段艺慈两天来第一次听到他说话。
但还是不得不说，这句话问的，真的温柔到了心最深处，像是带着点哄的意味。
都这样了，干嘛还去哄着她啊。
段艺慈心里无数种抽离感，半个月没见，每一天都但凭着一些回忆。他们就是同学，说的再近点，像是一起同舟共济的同事。
但她那些克制不住的心慌和失落，都在这一刻沈清河问向他之后爆发了。像是秋季的海棠花，熬过盛夏，绽放的都是想念。
“外套给你，你快穿上”段艺慈上前递给了沈清河外套，不忍的看了他一眼。
沈清河打量着她，语气回到了原来熟悉的那个样子“又哭”他笑了下“我没欺负你吧”
这笑没显的他别的什么
段艺慈看的见的都是疲惫
段艺慈心里百感交集，就那样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很快，江淮瑾跟了上来，大概是她太久没回去，有点担心了。
段艺慈听到了脚步声，慌忙的躲开视线“我室友来找我了，我先走了”
说完段艺慈转过身去找江淮瑾，接过她手里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了。
经过沈清河的时候，他叫住了她
“段艺慈”
段艺慈停住了脚步。转过了头，看着沈清河的侧脸，看着这个只要站在那就能把她所有目光和思绪都夺走的人。
没等段艺慈问，沈清河把自己的外套夹在了胳膊那里，然后转过身来拿起了段艺慈手中的外套，稍微弯着腰，帮她穿上了。
段艺慈见他今天这样就有点恍惚，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怅然。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她虽然迟疑，但终究没有拒绝。
那么近那么近，从小到大，异性除了自己父亲顾远给自己穿过外套，剩下真的是没有别人了。
然而今天，眼前这个人，是她这四个月所有情绪的占有者。
段艺慈心乱了。
不止是少女的心动那么简单。
沈清河眼睛也有一点红，弯腰系衣服的时候，段艺慈看到了。
五楼的走廊很静，静的仿佛可以听到心跳声。
江淮瑾很有眼力见儿的先下楼了。
“给我拿衣服自己不穿”沈清河的语气又回归了那种让人心疼的温柔。
“去吧”沈清河眼神往楼梯瞟一眼。
段艺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了。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那个独自站在原地的男孩说了一句
“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可以听”
沈清河没说话，只是过了几秒钟，侧了一下头。
段艺慈离开了。
偌大的五楼，人人向往挤进来的学霸据点，此时只有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