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斜阳余晖返照山光水色，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瑰丽无比。
程戚予陪孙姓兄妹俩回家，反正这俩天才又不用写作业，当然不急。
“戚予姐。”孙珠沉思了三秒钟。
程戚予笑着说：“你如果用难听的话劝我，我也许可以考虑考虑，但你如果说得好听了，我就不会考虑。”
程戚予回头看着身后不远处的校门，说：“只要你能像那个人一样惹怒我就好。”
像那个人一样先和她交好，等双方都要信以为真时，随后再关系破裂。
孙珠边走边挽着孙极的手，说：“你已经帮过我们一次了，我真的不想再让你帮我们一次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会让你欠我人情？”程戚予知道孙珠在想什么。
孙珠也不否认，说：“是。”
程戚予笑着说：“你倒是比她懂事多了。”
孙珠很自豪，说：“那肯定的。”
程戚予笑着说：“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隔壁那个同学呗，就是之前我们在画黑板报的时候来的那个。”孙珠笑着说。
“这么说起来，我都忘了问了，那个黑板报排第几啊？”程戚予放松了语气说。
孙珠笑着说：“老师说我们班和那个女生班的黑板报构思差不多，平手，都得第一。”
程戚予低头，闷笑了一声，低声说：“果然。”
程戚予温柔的挥挥手，说：“那我先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孙珠笑着说：“又去找序哥？”
“是啊，你满意了吧？”程戚予摊牌了。
方知序在星亚斯门口等程戚予。
程戚予看着他，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救似月牙般完美。
程戚予笑着说：“干嘛啊？在这等我啊？怎么又等我？不是说了，今天不要等我吗？你怎么又不管了？”
方知序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
方知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感觉你的笑好廉价，对谁都能笑出来。”
程戚予笑着说：“每天，上午练个把小时，中午练个把小时，晚上练个把小时，你也可以。”
是的，程戚予都练了多少年了，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微笑，温柔而疏离，这就是她所给人的感觉。
“那可不行，这样我不就成了个机器人？只会笑，没有其他表情。”方知序傲娇的说。
“怎么会呢？你傻啊？微笑是在人前表露的，其余的表情都是留给人后的。”程戚予笑着说。
“那你对我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吗？”方知序突然凑近程戚予，声音闷闷的，有着独特的哑。
方知序今天不知怎么，受了刺激，突然开窍了，居然说出这种话。
程戚予面色一沉，收起笑容，说：“我不知道，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今天我当做明天见。”
方知序似乎不高兴了，丧丧的垂下头，不说话。
程戚予觉得可能是自己话说重了，心终究是软了下来，说：“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就行。”
“嗯。”
程戚予恢复以往的笑容，说：“别这样嘛，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嗯。”
方知序的眼波闪了闪，再次凝眸望来时，眼睛里泛着淡淡的水色，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其实，你不用一直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我知道你想干嘛，但是没有可能实现。”
方知序猛地一抬头，她知道？！
“如你所想，我知道，一直知道。”程戚予对上方知序的目光，十分坚定。
程戚予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我是个心气高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因为你，我参加什么比赛，别人都会给你几分面子，然后再考虑我。”
“我真的受不了了，感觉我好没用，什么都要靠你，但这不可能。”
“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想说这些，但是我就想告诉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他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她，难以置信地将她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底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眼神愈发复杂起来。
“我知道了，我会远离你的。”
程戚予上楼，待看不见她人的时候，楼道内传来她的声音：“最好是这样。”
方知序就这么站在那里，木讷的看着楼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到什么，却始终没有出现。
方知序抿了抿唇，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自言自语。
“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装傻？”
“装了那么久，你不累吗？”
“骗了我那么久，很好玩吧？”
“我会如你所愿，远离你。”
程戚予上了楼，坐在地上，拿出手机，给一个人发消息。
程戚予：答应您的，我做到了。
程戚予：爸，请您给妈支付住院费吧。
程戚予：还有，不要再安装摄像机了。
对方没有任何动静，十分钟后，程戚予起身，对方状态为正在输入中。
沉船：乖孩子。
程戚予轻笑一声，难道就只有这些字吗？真令人失望。
随后，程戚予拨打电话给某人，是周涵。
“喂，小予，有什么事吗？”
声音比上次还要沉哑，看来情况恶化了。
“妈，我……我找爸帮您付住院费，您不用担心了。”
“什么？你找他？他提出了什么条件？不会又是参加什么奇怪的比赛吧？”
“是啊，这次……比赛对手是知序，妈，惊喜吧？又是一场世纪之战呢。”
“真的？你好久都没有和小序比赛了，我很期待哦，小予，你要好好表现，我给你加油。”
程戚予吸了吸鼻子，说：“好。”
“妈，那……您要注意身体，我……我不去找您了……”
“小予，你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哭啊，是不是小序他欺负你了？”
“没有……他哪敢欺负我啊……妈，我先挂了啊……”
“诶……这……”
越是说下去，程戚予的声音愈加哽咽，干脆不说了。
她的眼圈泛红，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滚落，鼻尖上挂着一颗泪珠，盈盈欲滴，显得楚楚可怜。
“有什么好哭的，你真没用。”
程戚予站在门前，对自己说。
程戚予伸出食指，扫描屏开始扫描，认证通过，门打开。
程戚予散下一头黑发，晃了晃，叹了一口气，说：“知序，这次可能又要让你失望了，对不起啊。”
翌日。
程戚予戴上一个精致无比的玉镯，换下她平时常穿的白色卫衣，开始给她的脸细细打扮起来。
程戚予来到米特酒店，这个时候大门大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