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当众相亲?

皇后宫里命妇很多,旬玙她们虽是第一批入宫的,但同时进来的也有几人,陆陆续续地在她们后面接着进了门,拜见了皇后,又被一一赐座。

等殿内坐了不少人之后,皇后才有空跟众人寒暄。

这也不是个简单的活儿,跟皇后说话除了小心谨慎,还要看身份关系。

像是顺义侯夫人虽是侯爵夫人,但却并非原配而是填房,她就不如永宁伯夫人敢说话。论爵位,伯爵不如侯爵,但永宁伯夫人乃是皇后娘娘的表妹,关系天然的更加亲近一等,是以永宁伯夫人就敢随意跟皇后娘娘说笑。

旬玙身为小辈,等闲不需要她开口说话,大多数时候,她都是陪坐在那边听一干后宅夫人谈笑风生。

只是总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两句,好一出百花争艳的大戏啊。

咦,好像这词用在这里不太合适,旬玙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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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二品以上的官员不多,但家眷不少,哪怕就一个正室一个嫡女,那也是前头男人的三倍,因此好些品级不够的,都只能来觐见皇后一下,就被带去了偏殿。

直到差不多时候了,再跟着皇后一起去拜见太后,然后再被安置到太后寝宫的偏殿。

看,地位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旬玙原本以为到了太后宫里,她还是像之前一样闭嘴做花瓶就好了,毕竟前面那么一大群命妇顶着呢。即便是说道她们这群小辈身上,还有个贺家姑娘打头阵,谁知道被太后的一句话推上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哀家记得,皇上赐过一桩婚,是吗?”太后微微偏头问道,皇后顿了一下,笑答:“回母后,两年前赐过一桩。”

“哦。”太后停顿了一下,“那……那个孩子在这儿吗?”

“在呢,正是蓟国公之女。”皇后回到。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皇后的话落到了旬玙的身上,原本在发呆摸鱼的旬玙顿时如芒在背,被这股强烈的视线给唤回了神。

她悄悄看了一眼姜夫人,在后者的示意下,出列行礼:“民女旬玙,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好、好。”太后点点头,向旬玙招了招手:“你上前来。”

旬玙努力镇定地走上前去,在离太后还有十步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然而太后又说:“你再走近些,哀家老了,眼神儿不好。”

太后都这么说了,哪怕旬玙担心走的近了容易出事,那她也得硬着头皮走上去。

直到走到离太后只有一臂之遥,太后才见满意。

老太太仔细端详了旬玙一会儿,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她伸出手拉过旬玙的一只手,和蔼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民女开春就十一了。”

“哎哟,十一啦,可是个大生日,哀家倒是得送你份儿大礼。”

“多谢太后厚爱,民女万分感激。”

殿内的其他命妇女儿听着两个人闲话家常,不知道的竟然觉得这两人异常像寻常人家的祖孙。

有忍不住的,悄悄转头去看了眼蓟国公夫人,十分想知道她是怎么教的女儿,竟能得太后如此青眼,心里好奇地抓耳挠腮。

姜氏却拿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十分镇定的样子,但谁都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个想法。

还有好事者偷偷去看贺家母女,见对方一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心中嘲笑,装什么样子,还未来太子妃呢,还不是比不过人家蓟国公的女儿。

又有那记性好的,想起两年前曾有传闻,说是皇后原本相中的是蓟国公女儿,后来因为陛下提前将人许给了谢相家才不得不换成了贺家姑娘,心间各种想法盘算,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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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问了好一阵儿闲话之后,话风突然一转,问旬玙:“你对皇上赐的这桩婚事满不满意啊?”

旬玙听了这话吓得心跳都快停了一下,差点当场跪下去。

但她知道如果这一跪真的下去了,那才是真正的完蛋了,所以她只能强自镇定,装作纯真的样子,回到:“自然是满意的,谢家公子是个十分好的良配。”

“哟!”太后笑道:“你小孩子家家的,还知道什么是良配啊?”

“自是知道的。”旬玙认真回答:“父亲说,谢家公子天资聪颖且心性纯良,是个极好的男儿。”

太后道:“都是你父亲说,那你见那谢家公子怎么说呢?”

这个问题把旬玙问傻了,她没见过那小未婚夫啊,怎么知道该怎么说。可欺君是大罪,尤其是这种事,撒个一戳就穿的谎那就是傻到家了。

于是她选择实话实说:“民女……还未见过谢家公子。”

“什么?你们都是定亲两年了,怎的还没见过呀?”太后惊讶道。

这个问题旬玙更没法回答了,总不能说是家里不让吧,更何况大庭广众地这么探讨她的私事,不好吧亲?

她用求救的眼光看了眼姜夫人,想让她来解个围,可没有允许姜夫人也不敢随意开口。

太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点了姜夫人的名叫她起来回答,姜夫人没法子,只得说道:“小女体弱,前两年都不敢叫她出门,生怕一不小心就病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家里好好养着,是以两人才没有见面。”

太后严肃地问:“那他们怎么培养感情?若是错失了这天赐的好时机,到时候他们对彼此生不出情愫,佳偶变怨侣,岂不是白白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好意!”

这话可就严重了啊,说轻了是两个人感情不和不来电,说重了就是他们怨怼皇上乱点鸳鸯谱。

姜夫人连忙跪下直呼不敢,说道:“小女身子已经渐渐转好,往后必叫二人好好相处。”

太后转开眼神看向另一个人:“谢文氏你怎么说。”

从臣妇中又走出一人,她跪在地上说:“臣妇亦是,往后必定叫小儿好好与他媳妇相处。”此人便是丞相的儿媳妇,旬玙未来的婆婆。她现在这话就是在向太后表态,从此刻起就会把旬玙当成他们家儿媳对待,也就是说允许旬玙经常上门,也许她儿子时常去找旬玙。

如此太后才真正是满意了,剩下旬玙无语凝噎,这叫什么事儿啊,大庭广众之下的就把她这么私密的婚事拿出来说,感觉像是大家长在逼问媳妇为什么不允许孙女谈恋爱一样。

这也太羞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