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钟。
笼罩在跑马地上空的天那团诡谲的乌云终于散去,露出了一轮皎洁的下弦月。
马小玲推门进去邝美宝的家里,可以明显到这间屋子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原本那股压在心头,无所不在的煞气,已经完完全全的消失无踪,恢复一座普通的房子。
但是屋内的情景却诡异吓人。
“滋滋—”
屋内的点唱机还在旋转,那优美动听的旋律还在回响,空气中还残余着香槟酒的味道。
马小玲走到客厅里,见到屋内倒下了三个人,这里看起来像是凶杀现场一样。
其中,阿TIM就直挺挺的倒在地毯上,一把利刃插在他胸膛上,一摊还没凝固的血迹。
马小玲走过去蹲下来,在阿TIM的眉心一点,在倒在血泊中的阿TIM,忽然半坐起来。
但是,恢复了变成了方恩格的模样,把插在胸膛上的刀给拔了出来,随手丢弃在地上。
他身上的那个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在愈合起来,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马小玲不由笑眯眯的说:“师兄,你这招李代桃僵真的有效,不过是当了阿TIM的替死鬼,替别人挡了一劫。”
方恩格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招苦肉计,虽然是老土了点,但是总算是解决了。”
既然露西三十年的执念,就是想要为了杀死阿TIM,那方恩格这次就将计就计,助她一臂之力。
这是方恩格同时使用幻术以及心灵感应术,把自己化身成为了中年版的阿TIM。
但露西这只厉鬼不是那么好骗,想要骗过,不起疑心,方恩格还是花费了一点心思。
方恩格和远在美国洛杉矶的阿TIM取得了联系,让对方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和安排。
但是露西虽然没有看不穿方恩格的幻术,但是她跟阿TIM相爱相处,对他是了如指掌。
如果单单只是方恩格幻化成阿TIM的样子,在细节上给不了露西那种熟悉感,很容易穿帮的。
在方恩格和阿TIM建立联系,两人有某种心灵联系,方恩格取得阿TIM的即时情绪反应,才能投入到阿TIM的角色中。
当然,方恩格幻化的阿TIM,也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只是有些地方露西也不会去注意。
毕竟这时隔三十年,阿TIM也会改变,露丝也不能用以前的东西,来判断阿TIM的真实性。
露西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一意想要复仇,让儿子亲手杀死这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在露西眼中,她跟阿TIM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自己还给他生下了儿子,就是坚信他会回来娶她为妻的。
但是换来的是阿TIM无情的背叛。
但是在阿TIM的想法中,他只不过是跟露西有段露水情缘,度过了一段风花雪月的日子。
两人的关系,是不对等的。
露西因爱成恨,对阿TIM产生了滔天的恨意,不惜用最狠毒的方式,让儿子亲手杀死他。
这个计划她准备二十几年,一直等待着这个机会,但是没想到阿TIM回来香港找她,让她的计划出现了变化。
本来露西用萧玉龙来做阿TIM的替身鬼,也是可以达到报仇目的,只是有点不够完美。
但是上天都在帮她。
在TIM生日的这天,在露西的精心的安排下,林恨添终于顺利的亲手杀死了阿TIM。
手刃仇人,报仇雪根,露西那积蓄三十年的怨气,一朝化解,自然不会再继续当孤魂野鬼了。
方恩格指了指地方的两人,“我去里面洗个脸,你收拾一下案发现场,然后把他们给弄醒。”
马小玲心不甘情不愿的埋怨说:“哼,师兄你简直当我是丫鬟使唤了,真是可恶。”
方恩格笑吟吟的盯着她,“你再那么多牢骚,我今晚就把你收为通房丫头,以后天天晚上给我暖床。”
马小玲一下就跳脚起来,“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明天就向师叔告状。
方恩格哈哈笑走到洗手间,“你还是太小了,等养到白白胖胖的时候,我再考虑考虑。”
马小玲羞红的轻啐了一下,“哼,你想得美呢,谁说一定要给你的。”
她和师兄斗完嘴后,心里甜丝丝的,然后高兴的把屋内的其他痕迹给清理干净。
晚上十一点。
萧玉龙睡醒在房间走出来,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嘴里还不断的打着哈欠。
他仿佛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过了,身体软软绵绵的,疲惫得很,一点力气都没有。
邝美宝脸上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然后恢复了笑容,“你醒啦,快来切蛋糕吧。”
萧玉龙闻言朝客厅看去,只见桌上摆上了一个生日蛋糕,不禁疑惑,“咦,今天是谁的生日?”
萧玲玲睁圆了眼睛,充满了疑惑的抬头看着他,“爸爸,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记了吗?”
“是吗?”
萧玉龙怔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了墙上日历牌,“原来今天真的是我的生日,这段日子工作太忙了,都不忘记自己要过生日了。”
邝美宝看着丈夫那说谎不眨眼的样子,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萧玉龙把女儿玲玲抱起来到腿上,“来,我们一起点蜡烛,一起唱生日歌,然后许愿。”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
庆贺你生辰快乐!
年年都有今日
......
在天台上,方恩格和马小玲在透过那扇窗户,静静的观看楼下屋内萧玉龙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刻。
马小玲疑问道:“师兄,你为什么做得彻底一点,让他们夫妻两人忘记前嫌,重归于好。”
方恩格倚着栏杆,看着城中夜色,“以萧玉龙的性格,他以后还是会出去鬼混的,这对邝美宝不公平。”
马小玲反驳说:“你怎么知道,万一人家洗心革面,浪子回头,从此以家庭为主呢。”
方恩格轻轻捏了捏她脸,笑着转身下去楼去,“你还年轻,不了解男人,死性不改的。”
马小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哼,天下乌鸦一般黑,总是说别人,那你不是这样。”
时间踏过了零时零分,萧玉龙还沉浸在生日的喜悦中,全然不知自己惊险的度过了死劫。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