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里穿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哭声。叶满霜终于舒了口气:“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她悄悄抹掉眼泪,吩咐道:“满清爱吃的粥都在小厨房热着,等下花姑姑送进去,服侍她吃了,悟真师傅需要什么,都照着办,不用过问本宫。”
叶满霜恢复了之前的神情“太妃娘娘没有事了,本宫这就回去了。”她看看顾云廷:“皇上也在这里守了半宿了,快回去睡一两个时辰,明日还要早朝呢。”说着,拉着依依不舍的顾云廷走了。
这天夜里,暗卫们就撤出去了,可是寿安宫也仅仅留了贴身的人伺候,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花木烟和悟真守了叶满清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里,叶满清时不时的就陷入了昏迷。悟真使出浑身解数,又是施针,又是喂汤药,又是替她输真气。花木烟也不敢怠慢,煎药,擦身,喂水。总算是把叶满清救了回来。
叶满清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不知道要飘到什么地方,看见一条河,河的两岸开满了红色诡异的花,这花有花无叶,一片连成一片,很是好看。叶满清正想摘一朵,突然有人叫她。她抬头一看,河对岸有人在唤她,她要跑过去,那人又说:“满清,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她再一看,是最疼爱她的小叔叔:“小叔叔,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在等我吗?”小叔叔说:“这里是忘川河,这花是彼岸花,我是阴间的使者,来接过来的人。满清,你不属于这里,快回去。”叶满清哽咽的说:“叔叔,你带我走吧,我想要的从来都得不到,我没想要的却要硬塞给我,我不敢许愿,也不敢妄想什么,叔叔,是不是活着就一定是这样不得已,如果是这样,叔叔你还是带我走吧,”小叔叔叹了口气,拿了一本簿子翻看到:“叶满清,你还有情缘未尽,历尽此生劫,方可来此。”叶满清刚想问什么情缘?什么此生劫数,让人好生痛苦。就被她小叔叔一掌打了回去。
等她醒来,就看见花木烟喊着:“醒了醒了。可算是救过来了。”悟真在旁边说了声“阿弥陀佛。”
叶满清觉得自己身上又痛又饿,她说:“花姑姑,我饿了。”
花木烟听了忙说:“好好好,你喜欢的粥热着呢,我这就给你端过来。”
叶满清一天天好起来了,脸上的气色也好了,头发也渐渐地长出来了。可是悟真说,到底还是伤了元气,身子不如以前了,还是需要好好调养。叶满清终于不用再去看看不完的奏折,理理不完的国事,她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
春天,御花园的花都开好了,湖边的柳树随风而摆,花木烟推着车子带叶满清出去透透气。她也比以前怕冷,春日里也裹着厚厚的披风。花木烟絮絮叨叨的说着:“今年的笋子格外的新鲜,我给你包了包子,你多吃一些。。。。”“云廷越发出息了,如今也可以自己上朝了。。。”“江滨回去了大夏国又回来了,还给你带了腌制的羊腿。。。“”馒头我带给江滨养了。。。”叶满清只是听着,也不怎么爱说话了。
夏天,满池的荷花开成一片。叶满清终于可以自己下地走动走动。她有时和悟真下下棋,有时一个人坐在湖边钓鱼,一坐就是一天。有时就拿了话本在树下看,也不知道看着什么,久久的不翻一页。
秋天,宫里的枫叶都红了,云卷云舒,看雁南飞。江滨有的时候进宫里陪她,说些外面有趣的事情,还带些她爱吃的小吃给她。可是她听着也是偶尔笑笑,听不见咯咯的笑声。吃的也是吃两口就放下了。全然提不起兴趣。
冬天,湖面上结着薄薄的冰,雪慢慢的下着,皇城里银装素裹。叶满清终于能抽出缘起舞上一阵子。有时云廷来找她,她也能和他说上一阵话。可是夜里还是不住的咳嗽。又被灌下了不少的汤药。
这一年,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绝口不提北疆的那个人。生怕触动了她的心思,再生什么事端。
又是一年春天,叶满清正裹了披风在房间里看书,江滨就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兄长,我又来看你了。”叶满清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回大夏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江滨笑着说:“自然是挂念着兄长,才早一点回来。”他看看旁边鞋字的悟真,小声对叶满清说:“我在云居里开了诗会,兄长也去瞧瞧吧。”
“不去,没什么意思。”
江滨又凑近一些“我带了大夏的羊奶酒,兄长赏个脸过去喝一杯。”
叶满清想了想,转头看看悟真。
悟真头也没抬:“去吧,少喝几杯。”
叶满清点点头说:“你等我换件衣服。”
江滨愣在那里,早知他能听见,我还小声什么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