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变故?

小桃没见过小顺子。

可她眼看着小顺子手里拿着的盒子做工精细,上头雕刻的花纹十分精美,倒是也信了他的话大半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们已经很惨了,没必要骗她吧?

“知道了,拿来吧。”

小桃说着,上前就要去接。

小顺子却又往后退了半步,问道:“侧福晋呢?”

“侧福晋不舒服在里头休息呢。”小桃心情不好,看着小顺子一副想给又不想给的样子,就皱了眉。

“到底是不是给我家侧福晋的呀?莫不是逗我玩的?”

“是给年福晋的呀!”小顺子像是也不好惹了小桃生气,便一边将盒子给了,一边问道:“年福晋怎么了?”

“要请大夫来看看吗?”

“不必了。”小桃道:“可能是给气的吧。”

她也是胡说八道的。给气的,其实是她自己。

“...”

小顺子默了默,觉得有些摸不清小桃的路数。可转眼一看,小桃这一副要拿了扫帚赶人的样子,他也不敢多留了。

年福晋这儿的情况,他大抵也知道。

如今…这是给气病了?

临近傍晚时。

天边的那一抹夕阳橘红得正盛,胤禛就回来了。

前阵子刑部的事情太多,今日正巧处理得差不多了。终于能抽出时间,稍稍休息一下了。

刚刚抬脚进府,跨过门槛的胤禛就看向迎面走来的小顺子。

“东西送过去了?”胤禛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送了。”

“她可有说什么吗?”

“奴才没见着年福晋的人。”

胤禛一个语塞,又问道:“怎么了?”

“年福晋说她不舒服,奴才被拒之门外了。东西倒是送了,就是不知道年福晋喜欢不喜欢。”小顺子据实以告,紧跟着就又张了张嘴,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胤禛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脑里想的却是小顺子被拒之门外的事情。

第一个念头——年氏倒是不跟人一样卖巧。

他身边的人去后院,哪怕是苏培盛的徒弟小顺子,至少对待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后院的那些人,大多想要从他们那儿探听一些事情。

对待苏培盛和小顺子,自然是个笑脸。

胤禛对这些无伤大雅的事儿,基本上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也心知肚明。

第二个年头——年氏不舒服到底啥意思?

后院的女子,闹腾不舒服的还真不少。

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想着跟他说说,盼着他能过去看看。

他又不是大夫,看了有啥用?

胤禛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抬脚去一趟年媛媛那儿。

“跟厨房说一声,今晚在暖春院用晚膳吧。”胤禛刚刚吩咐完后,回过神来时这才留意到小顺子脸上的神情。

“还有事?”胤禛便问着。

“小桃姑娘说,年福晋不舒服,给气病了。”小顺子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近日来府中的一些传言都给说了。

有说年福晋与圆儿格格撞了名字,过府克了格格的。

也有说年福晋不得宠主子爷不喜欢,连张格格那儿都能欺负到她头上去的。

还有便是——年福晋过门那日,和主子爷压根儿都没圆房。年轻貌美有什么用?还不是个绣花枕头?

胤禛越听越皱眉。

“这些事怎么传出来的?”胤禛心中不悦。

旁的也就罢了。

府中人多,难免有人嘴碎。可这他们没圆房的事儿,按理来说就只有年媛媛房中,和福晋那儿还有他自己知道。

这种事,年媛媛自己自不会到处宣扬。

乌拉那拉氏治理府中多年,从来不是个多事的,也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才对。

“这件事…”

一侧的苏培盛这个时候就开了口,道:“奴才倒是知道。似乎是当时禀报消息时,张格格和孙格格也在。”

“便…或许是给这两位格格听了去。转头不知轻重一说,就…”

胤禛一听,蹙眉道:“张氏?”

张格格与孙格格之间,他的确更喜欢张格格。

年轻漂亮,又会卖乖。弹琴其实并不是那般出色,但最重要的是听话。他叫她的技巧,她都是认真学着的。

“张格格一向得主子爷的喜欢,这次的事或许也是年轻不知道轻重,随口就跟人说了。这才…”

堂堂侧福晋过门当晚没圆房,到底是不体面的事。

那晚也实在是胤禛心情不好,加之近日疲惫。可却不能大肆宣扬呀。

年家是他门生,年遐龄两个儿子也都出色。年媛媛即使是经了这事儿,也从不闹腾,在他看来自是极好的。

却被传得人尽皆知。

姑娘家,是该伤心生气的。

“张氏那儿,这几日便就先淡着吧。”胤禛说完,又想起昨晚的事儿了。

他要歇下时,听见了箜篌声。

那都是人定时分了,还这般喧哗。

他原是想着让人去提醒张格格,切莫这么晚了还折腾。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还要歇息呢。

却转念想着近来张格格屡次打发人过来给他送东西,也算是关怀备至,也就亲自过去提醒了一下。

如今看来…

张格格的用心,无非是引他过去。做这么多事,小心思真是多得让人有些厌烦。

胤禛心中烦乱,又想着年媛媛的事儿,就朝着后院继续走着。

谁曾想,刚到正院的院子呢。后头风风火火地就跑过来一个婆子,脚底下生了风似的,带着脚边上的落叶就过来了。

胤禛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宋格格身边的嬷嬷。宋格格本家给送过来的,也是姓宋。

“宋嬷嬷,你这是?”

苏培盛看她脚底生风地跑了过来,顿时心道不好。

看她这么急切,莫非圆儿格格有什么不妥?

“主子爷。”

宋嬷嬷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立即就跪了下来,声泪俱下道:“格格她…格格她方才吃了年福晋昨日夜里送过来的药,口吐白沫了…”

“什么?”

胤禛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就是一懵,整个人飞速就往宋格格那儿奔了过去。

宋格格的屋子里。

两三个伺候的丫鬟跪在地上,宋格格守在床榻跟前,已是泣不成声。

“圆儿,圆儿。”

她拉着女儿的手,悲恸不已。

胤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到了女儿跟前一探气息。便发现…果真已是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