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竺可馨背井离乡

在云南游玩的这四天时间过得很快,用飞逝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短暂的假期结束,一行人结伴返程,和来时一样,谷欲涛直接返回上海,而竺可馨、芳芳、圆圆、钱峰则返回鹏城,凌琅本打算在家多待些时间,可谁知临时接到一家舞蹈机构的面试邀请,凌琅便只好跟着大伙儿一起回鹏城。

回去的列车上乘客并不多,五个人作伴,嬉笑玩乐,几个小时看似无聊的时间其实很快就度过了。

正如和大多数人的毕业生涯一样,这既是一个阶段的终结,也是一个新的阶段的起航。

凌琅回到鹏城之后,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面试,最终面试已成,工作已定,钱峰拒绝被安排的人生,找了个和凌琅办公地仅限一路之隔的小企业打拼着,为了方便二人上下班,两人在公司附近整租了一套小两居,开启了合租生涯。

至于竺可馨跟楚澈二人,因为异地的原因,二人的联系越来越少,用楚澈的话说就是,每天都恨不得把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了,而竺可馨也开始游走在各种招聘网站上,为自己的职业生涯所累。

晚饭桌上,竺妈张罗了一桌精美好吃的饭菜,竺爸刚下班到家,一家人便愉快地围桌而坐,享受起天伦之乐来。

整个吃饭时间,竺爸都似乎有沉重的心事般,有些食欲欠佳,郁郁寡欢。最终,竺爸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可馨,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想找怎样的工作啊?”

竺爸话音刚落,竺妈便以诧异的眼光看着这个朝夕相伴二十多年的男人,以竺妈对竺爸的了解,竺爸虽没能力让竺可馨一家人过上富裕的生活,但是这男人踏实肯干,也让家人衣食无忧。要说整个家里对竺可馨的疼爱,竺爸敢居第二,那就没有谁敢居第一。

“老竺,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竺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竺爸的碗里,然后不解的问道。

“这不是看着可馨已经毕业这么久了,目前连一个面试机会都还没接到,也不知道我女儿是不是暂时还不想找工作,作为老爸也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女儿不是。”竺爸放下手里的碗筷,然后看着神情有一丝无措的竺可馨。

“爸、妈,我想出去试试。”竺可馨说完,然后低垂着头,佯装吃饭样。

“出去?你想去哪儿?”竺可馨的回复对竺爸和竺妈而言犹如晴天霹雳,让二老一时间惊慌失措。

“上海。”竺可馨其实早已经做好了二老不允许的准备,做为老竺家的独女,从小到大,竺爸竺妈都舍不得自己的女人离开自己的身边,连大学也只让填报家门口的学校,更别提现在要去外省打拼了,那对二老来说简直就是平地踩雷,更是想都别想的事。

“可馨,你告诉爸爸,你是确确实实想清楚了这件事情,还是只是脑子一热临时的一个想法。”起初竺爸以为女儿会告诉自己没想清楚,还想在家待几天再找,亦或是自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从而寻求爸妈的意见与帮助。但是让竺爸万万没想到的是,竺可馨这次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想要远走他乡去打拼。

“爸爸,其实我想了很久,只是迟迟没有做决定,毕竟我从未出过远门,我不知道外面的生活我是否能适应,但是我真的怕这次我不出去的话,以后我都没有机会了,所以我想出去试试,最坏的结果就是我浪费了青春一事无成,最终只能回到你们身边,再从头来过。”竺可馨从未如此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一番话,也从未像现在这般肯定自己的选择。

竺爸、竺妈被竺可馨一番慷慨陈词弄的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喜的是,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忽然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该怎样去生活;忧的是,从小到大,她从未离开过家,离开过爸妈身边,他们不知道她是否能很好的照顾自己,也不知道未知的风雨她是否都能扛过去。最终饭后,一家三口开了个简短的家庭会议,竺爸、竺妈一向都很开明,尊重孩子的意见,这次虽然说他们很想尝试做一次邪恶爸妈,驳回自己女儿的想法,但是他们最终还是妥协了,为了孩子的成长,他们决定放手一搏。

当天夜里,竺爸和谷欲涛进行了一番长时间的交流,谷欲涛对竺可馨的做法也表示讶异与谅解,竺爸出于对女儿的疼爱,最终跟谷欲涛达成君子协议,竺爸请谷欲涛帮忙,在陌生的上海多多帮忙照顾自己的女儿,其次就是竺可馨在上海面临租房的问题,竺爸跟竺妈不放心,便麻烦谷欲涛帮忙张罗一下,租房的费用二老来出,不用心疼钱,但是如果是竺可馨问起来的话,就帮忙圆个谎,瞒过去。谷欲涛深知做为父母的心思,并未过多思索,便一口答应了。

二楼竺可馨的房间里灯火通明,竺可馨正坐在书桌前,开着空调,电话那头传来楚澈熟悉的声音。

“楚澈,我已经跟我爸妈说好了,我决定来上海找工作。”竺可馨言语间有一丝丝兴奋。

“什么?可馨,为什么没有提前听你提起过?”楚澈言语中除了一丝讶异,还有一丝担忧。

竺可馨本以为对于自己即将去上海工作的消息楚澈会很兴奋,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言语中看不到一丝兴奋,同时还多了一丝惊讶与埋怨。竺可馨说话的兴致立刻被打入冰点,竺可馨此刻只想做一件事情,那便是挂断电话,结束这场无聊的通话,然后将即将而来的争吵扼杀在摇篮里。

“那你找好住的地方了吗?要不我周末帮你找找看。”楚澈在电话另一头听出了竺可馨语言中夹杂的情绪,便只好连忙转移话题。

“不用了,我自己会找,再说了我还有咕咕。”竺可馨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竺可馨越想越觉得生气,感觉自己的怒火即将喷薄而出,竺可馨深知,这种事情不能让爸妈知道,不然爸妈肯定会反悔自己的决定,再也不让自己离开鹏城,竺可馨实在难以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只好准备好洗漱用品窜进卫生间,指望花洒的冷水能浇灭自己内心的那团怒火。

“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洗澡,以前不都要磨到十点才开始动吗?”竺可馨反常的行为惊动了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二老,竺妈疑惑地问道。

“估计是困了吧,随她吧。”竺爸看了眼冲进浴室的竺可馨,说完拿了块水果塞进嘴里。

果然,冷水对胸中的怒火还是有作用的,劈头盖脸一波冷水浇灌下去,冰冷的清水触碰到火热的肌肤,怒火瞬间被浇灭。这还是竺可馨第一次洗冷水澡,肌肤一时间并未习惯自来水的凉意,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竺可馨洗完澡,一边用干发巾揉搓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上楼回屋。竺可馨刚一进屋,微信视频通话的邀请音响起,竺可馨将毛巾仍在一边,跃上床,打开微信,发现对方是凌琅,立马接受了通话邀请。

“怎么样,第一天上班可还顺利?”竺可馨问道。

“顺利,就是有点累的慌。你这是刚洗了头?要不要赶紧去吹一下,别着凉了,我可以待会儿再来找你。”凌琅见竺可馨满头湿哒哒的头发凌乱地盖在头上,忍不住问道。

“没关系的,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你是一个人在家吗?怎么不见钱峰。”竺可馨从视频后面观察了一周也并未见到钱峰的踪迹,以钱峰粘人的程度,这个点不可能把凌琅一个人扔在出租屋的。

“呐,在帮我按脚呢,今天跳了一天,累死我了,感觉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凌琅将镜头切回后置摄像头,钱峰劳作的场面跃然出现在竺可馨面前,果然大自然的规律一物降一物是一点也没假,谁都不曾想到,曾经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玩弄万千少女于股掌间的钱大公子,有一天会甘为一女子驱使,并且还能俯身为其捏腿,更重要的是还甘之如怡。

“怎么,你呢,有想好找什么工作吗?”凌琅将摄像头切回来,然后关切地问道。

“凌琅,我打算去上海试试。”

“什么?你这是要去奔爱啊,你想清楚了吗?他值得你如此奔赴吗?”凌琅被竺可馨的决定可谓是大跌眼镜,凌琅惊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连带钱峰还被波及,一个没留意,被一脚踹翻在地。

“奔爱?哪有那么夸张啊,终归是想出去见见世面,不想一辈子在爸妈的保护下成长。”

“不是,宝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究竟有没有想清楚他是你值得托付的人吗?”凌琅被竺可馨的决定弄的有点焦急上火。

“哎······哎······楚澈虽然每天拉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状态,但是人还是很有责任心的,怎么就不值得托付啦,好歹我还跟他四年同窗兼舍友哈,我为我舍友遭受此攻击表示不平。”钱峰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凌琅的一番话激起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保护欲,作出一副誓死要捍卫自己宿舍室友尊严的姿态。

“女人说话,你别插嘴。”凌琅轻声呵斥一声,然后钱峰作出一副谨言慎行的姿态,凌琅继续道:“你真的有想清楚吗?这毕竟关系到你的职业生涯,不是件小事。”凌琅话语间透露着对竺可馨深深的担忧。

“我想清楚了,这个决定并不全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我想要逼迫自己尽快成长,不能总在父母的羽翼下做一只雏鸟。”这一次,凌琅从竺可馨的眼神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坚定与决心。从竺可馨的眼神里,凌琅知道了,这一次无论谁劝都没有用,大家能做的就仅仅是在她遇到挫折寻求安慰时给她提供一个避风港,为她疗伤,鼓励她前行。

“好吧,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作为好姐妹的我自然会支持你的决定。假如有一天你累了,想回来了,我这儿永远会敞开怀抱欢迎你,如果哪天你遇到挫折打击,需要人倾诉了,我永远24小时待命,做你最忠实的听众。不过既然决定了,那就还是找机会看下上海的工作机会,如果能在去上海之前就把工作给定下来自然是最好的,如果定不了,我们也可以提前了解一下行情,方便应对。”

凌琅话音刚落,竺可馨眼里似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在滚动。

“凌琅,谢谢你!”话音刚落,眼泪终于破防,夺眶而出。

“好了,傻样,我、芳芳、圆圆还有钱峰,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再说了,上海不还有谷欲涛在嘛,我相信冲着这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会替大家好好照顾你的。”凌琅说完,伸出左手冲着竺可馨做了个比心的姿势,竺可馨见状,也以相同的姿势回敬她。

“最后,等确定了日子,记得通知我们,大家去机场送你。”凌琅嘱咐完便挂断视频下了线。

或许人生就是一段旅程的结束,紧接着另一段旅程的开始,周而复始,循序不绝。在生活中也好,在工作中也罢,我们有时候总会贪图一段旅程的舒适,从而让自己的步伐渐渐脱离大流而不自知。然而,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要主动打破现有的舒适区而开启另一段挑战实际上是艰难的,因为贪图享乐安逸是人之天性,但是在这个社会上,却不乏有这么一种人,他们总是敢于挑战自身的极限,去突破事业或者生活的瓶颈,从而到达更远的远方,实现更美的人生轨迹,书写自身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