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惹人怜爱的桃花眼从冷静而决绝,变成了迷惑懵懂,看清周围的人,她红艳的唇微启,“我没死?!”
左手猛地摸着自己的太阳穴,“我……我不是中弹而亡了么?”
“不对。”秦浅发现自己变回原来的声音,摸着自己的喉哝,“我又换魂回来了!”
“爷爷,灵姐呢?”
“她……”田老爷子目光扫过一眼房里的水晶棺。
秦浅冲到水晶棺面前,泪如雨下,“不!灵姐怎么这么傻?明明死的人是我,她为什么还要换魂回来?”
“爷爷,你还有没有还魂酒?我要把命还给灵姐,如果不是她,当初车祸,我就已经死了。”
“这是灵灵的选择,以后你更要好好活着。”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陪着灵灵说说话。”任煜冷冷道。
“我们走吧。”田老爷子拉着哭哭啼啼的秦浅,离开了。
屋子里变得格外寂静,任煜抱起小白,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它纯白色的皮毛,“臭猫,你怕不怕死?”
“怕。”
“怕,你还告诉我可以救活灵灵的方法?我们共灵,同生共死,我如果取出心头血死了,你也活不成。”
“我实在是受够了和你这条臭鱼共灵,只有死才可以解除,那就死一次吧。或许,一千年以后,又是一条好猫。”
任煜释然一笑,“我也受够了和你这只臭猫共灵。”
“来吧,别墨迹,一会儿主人的魂魄离体,就算有你的心头血也没用了。”
“催什么催?刀没割在你身上,你当然不疼。”话音未落,猛然一刀插在自己的心脏,淡粉色的血液不断往外涌出,很快染红了白色的T恤。
“嘀嗒——”
淡粉色的心头血滴落在水晶棺里,田灵灵脖子上的鲛人泪上。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白色的光芒猛然乍现,将所有东西都照得雪白。
任煜连忙用手指挡住眼睛,等白色光芒消失,他放下手,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金色沙滩上。
不远处,出现了一名女人的背影,她怀里抱着一个人,正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泣。
他走过去,才发现是穿着古装的灵灵,“灵灵,你怎么在这儿?”
古装灵灵似乎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而是继续抱着怀里的人哭,“傻鱼,你怎么这么傻?你的鱼尾早就被我吃了,我到哪里找鱼尾还给你?现在,你为了我,还搭上了你的命,你太傻了!”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上岸,也不会被吃掉鱼尾,回不了家。灵宗也不会因为人鱼,被各门派长老逼迫,惨遭灭门之灾,师父也不会死,二师姐也不会变坏,你更不会死!”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古装田灵灵扬天长啸,“老天,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田灵灵一定要复活傻鱼!”
画面一闪。
田灵灵跪在一座石碑前,石碑上写着“往生门”。
风吹雨打,电闪雷鸣,春夏秋冬,晃眼而过,田灵灵的身上都长了草。终于,一位穿血色长袍的白发男人突然出现在田灵灵面前,白葱般的手指轻轻一挥,田灵灵身上变得一尘不染。
“代价?”妖冶无比的声音,红艳的唇娇艳欲滴。
“我田灵灵的一切。”古装田灵灵眼神坚定。
“可他并非人类,乃是妖灵,还是一条残废妖灵。没有鱼尾的人鱼,复活不了,你走吧。”
“求门主救救他。”古装田灵灵磕头。
门主打算转身,却瞟见田灵灵脖子上戴的鲛人泪,“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他死之前,从眼角滚出来的珠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鲛人泪。”
“他为你而哭?”
“应该是。”
“这就妙了。”门主取下她脖子上的鲛人泪,捏在指尖观赏,“人鱼唯有在动情之时流泪,方可成鲛人泪,而爱之越深,则鲛人泪所蕴含的力量也就越大。”
门主闭目冥神,在睁开狐疑一般的眼睛,“这颗鲛人泪,力量应该足够复活两个人,如果运气好,还可以令他再生鱼尾。”
“谢门主。”田灵灵激动得连忙叩首。
“别高兴的太早,他不是一般的人鱼,你和你的灵宠吃了他的鱼尾,灵力猛然大增,但现在想要重塑他的鱼尾,再救活他,你必须经历九死一生。”
“好,这是我欠他的。”
“他需要沉睡一千年来恢复生机,但在这一千年里,必须有人能一直用灵力保护他。”
“可我活不了那么久。”田灵灵面露难色,“但是我的灵宠可以,我可以让它和人鱼共灵,同生共死。”
“你和灵猫本就签订灵契,想要强行解约,你必须失去你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你最爱的应该是钱,那么在接下来的一千年里,你都会穷困潦倒,一贫如洗,成为一千年的穷鬼。”
“不行,我还是再去抓一只妖灵和他共灵。”田灵灵害怕失去金钱。
“如果你抓的妖灵并非心甘情愿和人鱼共灵,它可以擅自吃到沉睡中的人鱼,解除共灵。或者灵力不够强大,在这一千年里出现意外,人鱼同样无法复活。就目前来看,你的灵宠吃过人鱼的鱼尾,灵力强大,又忠心耿耿,最合适不过。”
“可我不想失去财富。”
“还有第二个方法,失去你的脸。也就是说,在人鱼重生他的鱼尾之前,你的脸受到诅咒,无法被记录下来,没人会觉得你长得好看,或者不好看,你死后也没人会记得你的容貌。这一千年里,你于任何人都只是过客,不留痕迹。”
“况且你又是个容貌绝色的女人,这种情况下,一般女人都会选择第一个方法。要钱还是要脸,这答案显而易见。”
“要钱。”田灵灵不假思索的回答。
门主显然一愣,“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人。”
“为什么是人鱼重生他的鱼尾之前?”
“鲛人泪有强大的力量,但还不够复活和重生,需要你将你所有的灵力注入。也就是说,这一千年里,你将没有任何灵力,等到鲛人泪因为爱而破碎,鱼尾再生,强大的灵力归位,你脸上的诅咒自然消失。”
“好,我知道了,门主,咱们现在开始吧。”
“别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重生鱼尾的前提是,你也要爱上他。”
“为什么?”
“鲛人泪虽有强大的再生力量,但爱才是种子,因爱而生万物。为爱而死,也为爱而生。”
一道白光乍现,任煜再次用手遮住刺眼的光,再拿开手,回到了水晶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