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清是在本校考试,然而...她的考场却没有一个同学校的同学,要是换做其他人,大概就是崩溃了。
不过方幼清可没带怕的,没有认识的更好,开考完三十分钟就可以交卷了,她写完就可以开溜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两个人给她发了微信消息,让她中考加油。
小姑娘将手机收起来之后,继续向考室走去,步伐还是那样的慢,但是看起来变得坚定了不少。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方右仪的考场被分到也是附中。
她下车的时候也带着口罩,中考虽然不像高考那样隆重,但是对于她这个人气超级高的“国民姐姐”来说,不稍微遮掩一下,还是会引起一片骚乱。
不过,这正好也和方元湛他们错开了,方元湛怕方幼清迟到,早早就把她送进考场里面了;而方右仪因为是全家出动,所以是踩着点到的附中。
方右仪的背后跟着方立新夫妇和特意因为中考布置考场放假的弟弟方卓远,还有养父母和特意请假来的哥哥。
她的后援团那叫一个庞大,两位妈妈都围着方右仪在转悠。
天气越发热了,于是一位妈妈手中拿着纸,正在给方右仪扇风,让她不要那么心焦。
“右仪,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为家里人争光的。”叶子然女士穿着一身旗袍,显得特别端庄。
“对啊,但是不要有太大压力。兰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妇人穿着舒适的衣服,眉目之间带着疼爱。
方右仪伸出手抱了抱两位妈妈,“我知道啦,我肯定可以的~那我进去了哈,你们不用在外面等我啦,外面太晒了,你们先去找个地方聊一聊,等差不多时间出来接我就好啦~”
女孩儿的声音脆生生的,很好听。
“好好好。”两位妈妈连忙答应道。
“姐姐,你要细心啊~”比方右仪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儿脸庞还有些稚嫩。
“知道啦弟弟。”方右仪伸手捏了捏方卓远的脸蛋,“姐姐收到啦。”
“好好加油。”
方右仪看着家里人,眉眼弯弯,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柳眉染上了些许的遗憾:“只可惜..大哥不能来送我。”
叶子然一听,也的确是生气,方右仪中考这么大件事,方元湛都不出个面...
方立新也难得的皱起了眉头,看起来是不赞同方元湛的做法。
这两家人大概心眼都是偏的,方右仪要中考,难道同岁的方幼清就不用了吗?
哦...也许是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想过方幼清要中考地这件事。
“我在鹿苑定了一个包间,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然后等着差不多时间的时候,过来接右仪吃中午饭。”叶子然女士拍了拍兰妈妈的手,“然后聊一聊右仪的事情,你说好吧?兰姐?”
“好好好。”她是特意请了两天半的假来的,孩子考试,必须重视啊。
不过方幼清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给方幼清这样的待遇,她也不稀罕。
将身份证和准考证给了监考老师看,然后过了指纹的扫描,小姑娘拎着透明笔袋走了进去,要测身上有没有携带通讯设备。
小姑娘穿着附中的校服,外套有些宽大,展开双手的时候,还有些可爱。
她的手腕上带着一款黑色的手表,老师看了一眼,问道:“你这个手表是电子的么?”
方幼清眨巴了一下眸子,摇了摇头。
其实是电子的,不仅仅是电子的,它还能连接网络,是她特意改造出来的。
不过没想过要作弊,现在它处于休息的状态,也就是说...如果方幼清不开启,比最普通的手表还要普通。
老师点点头,看了手表一眼,发现很是正常,信号监测器也没有响,她就一扬手,放方幼清进考场了。
方幼清难得兴致高了些,内心挑眉,顺便鄙视了一番那检测仪:就这个玩意儿,还能测出我的东西?这是在搞笑?
不过她很快又垂下了眸子,神色依旧平静。
她的位置在第三列的最后一个,一个考场有五列六排,也就是三十名考生。
监考员有两名,一前一后,前面坐着女老师,后面是男老师,一个本校一个外校;外加两个摄像头,也是一前一后。
小姑娘写试卷的速度并不算快,她已经算好分数啦,要想刚刚好踏入华高的大门,分数就要控制得漂亮。
作文题是半命题作文#我真想________#。
方幼清盯着题目,脑海之中闪过了非常多的画面,那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属于原主的。
自从那一天出院之后,又被打了一巴掌,方幼清的计划有点转变了。
虽然不知道她对于方元湛是什么想法,但是不将青年放在心上的时候,好像一切都变得开朗了起来。
睫毛微微轻颤,吐了一口气,沉下心之后,于是黑色的水笔在题目那一栏,写下——我真想有个家。
这是方幼清的真实想法,也是原主的。
只是不一样的是,她真的有了个新房子,而原主...没有。
至于说原主的意识消散与否,她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有些时候的执念,大抵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想,总得给原主留下一个完结的空间。
这一篇作文,就当做原主留给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印记。
于是按照记忆之中的框架,小姑娘提笔写下了作文。
#我真想有个家#
在这个色彩缤纷的世界之中,似乎在冥冥之中赋予了家一种暖色调,因为所有的人,在自己的家里,无论是迷茫、难过,还是欣喜,总有家人会和你一起承担。
我真想有个家,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方幼清写到这里的时候,笔尖一停,作文不就是开头一段话,剩下全靠编?
于是她又落笔了,遮风挡雨嘛...不就是破破烂烂吗?
帝国好像没有这样的房子哦...京城早些年改造了之后,也没有这样的危房,但是..这里是京城啊,寸土寸金,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住得起高层楼房的。
那就继续编,最好惨不忍睹...啊呸,讲错了。
屋顶的瓦片似乎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一下子就从中被折断了,雨水从空洞之中掉落进来,砸在了已经泛白的塑料水盆之中,而大风吹着木门,似乎在用力敲打着,想要闯进这个小天地之中。
我蜷缩在了房子的一角,看着那雨敲在锅碗瓢盆之中,听着它演奏出来的曲目,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我真想有一个家,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可以不用担心砖瓦是否会掉在脚边,可以不用担心地上的水何时退却。
我真想有个家,一个有着爸爸妈妈的家。我可以在里面无忧无虑的长大,悲伤的时候可以哭着跑回家,撞入爸爸妈妈的怀里,汲取着他们身上的温暖,然后放肆大哭;高兴的时候,可以将心中的喜悦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身上,眉飞色舞的将好消息生动演绎,让他们成为我最好的观众。
可是,我没有。面对冰冷的房间,远去的背影,我伸手抓不住任何的温暖。因为我知道...我的爸爸妈妈还在远方,他们也许做好了饭菜,在暖黄的灯光下,等着我回去找他们。
方幼清其实觉得,她的这个家中,应该也有哥哥。
指尖微微弯曲,她却没有落下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