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路在何方(2)

吕震望了望自己腰腹上的赘肉,又低头瞧了瞧巨石下敞开的缺口,料想他们三人能过,我自然也能过去。这时雄越江完全笼罩在南宫烛的剑芒中,吕震只得将手中的腰刀掷过去。南宫烛眼尖,连忙挥剑挑去,雄越江一声呼喝,蓦地一拳砸在大觉剑上,南宫烛斜身而退,还是被雄越江夺取腰刀。

南宫烛哈哈大笑,叫道:“雄越江,你的护灵咒力刀枪不入,怎么现在玩起兵刃了?”说罢走上两步,挥剑击出。雄越江将心咒之力传到腰刀上,挥刀迎上,只听铮的一声脆响,刀剑相交,腰刀顿时被震成四五截。雄越江大喝一声:“看拳!”南宫烛使剑左右连劈,雄越江竟是以一双铁臂硬挡,吕震一时也看得呆了,情不自禁的惊声呼喝。花不暖俯身透过缺口,早已看得心中骇然,忙道:“吕爷,你快些钻过,否则雄爷更难脱身进来。”

吕震叫道:“好,我这就钻过去啦!”花不暖又催促了几句。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过顶,从巨石下钻了进去,肩膀刚挤进去,坚硬的石壁便卡在腰腹上,顿时觉得难以喘息。他有点难受,想侧着身子进去,不料身子堵得严严实实,哪里还有半点间隙,这下他不禁又急又怒,叫道:“臭小子,快把我拉进去。”花不暖应了一声,双脚撑住岩壁,拽着他双臂,向后一扯,身子倒是前进了几寸,可是再往后拉,半点也进不来。一鼎和邬石童见这情形,当即运起心咒之力,挥拳打在石壁之上,确是不能撼动分毫。

雄越江正和南宫烛打在一处,见吕震卡在巨石下进退两难,趁着后退之际,起脚向吕震脚底猛铲,只听“啊”的一声大叫,吕震瞬间前进了尺许,竟已进到石室内。他进得石室内,哈哈大笑,叫道:“亏了雄爷这一脚,不然我死定了。”说罢,也趴下身子,向门外张望。

雄越江见四人皆已钻入石室,这一下再无顾虑,见南宫烛长剑劈落,猛地向后摔落,将护灵咒力聚到脚底,跟着双足一蹬,身子便如离弦之箭,向石室内滑进。

石室内四人齐声惊呼,正打算上前帮忙,听到雄越江喝到:“你们都让开。”话音刚落,没想到雄越江蓄足护灵咒力的威势这般雄浑,只听哧的一声,雄越江的身影疾速从巨石下冲出,跟着脚下的铁链铮的一声,猛地拉紧,那巨石下压着的铁墩,借着这霸道的劲力,被扯进石室,跟着那块万斤巨石也重重的落下。

花不暖听到巨石沉闷的的落地声,紧接着石室内便陷入黑暗中。他站直身子,大声道:“雄爷,你真的窜进来了!”叫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吕震忽道:“嘿嘿,我有火折子。”说着,亮起火折子。众人眼前突然一亮,在这漆黑的石室内已经可以辨物。花不暖和邬石童不约而同的欢呼一声,蓦然听见一鼎啊的一声惊呼,侧过身来一看,只见雄越江浑身衣物破碎,正靠在石室岩壁上。花不暖凑上前去,见他脸色胀红,气息粗重,问道:“雄爷,你伤到哪了?”雄越江嘴巴动了动,没有力气回答。一鼎俯身托起雄越江,检视他周身,虽然衣物破烂不堪,但也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过了一会儿,突然一缕缕浓烟从门缝中飘了进来。众人坐在石板上,原本冰凉的石板也渐渐发烫,花不暖一怔,惊道:“门外定是点燃了干柴,要将咱们活活烧死。”吕震跳将起来,指着石门,破口大骂:“他娘的,你们这些狗东西,便是烧上一万斤柴火,老子也不怕。”一鼎望着这石室,苦笑道:“老天爷待我不薄,让我能与宗主师兄共葬一处。”正一筹莫展,只听雄越江猛地咳嗽了几声,却只是不睁眼说话,一时均是安静下来。雄越江这次独力挡住谢青和南宫烛,为众人争取时间逃跑,修为高深,极为仗义,众人无不钦佩。这时见他有些许醒转,都颇为关心。

邬石童许久不出声,这时被逼入绝境,向花不暖问道:“花兄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花不暖望了望雄越江,见他兀自昏迷,轻叹道:“雄爷拼死掩护咱们进这石室,定是有暗门可以出去。不过他伤势极重,咱们只能等他清醒过来了。”吕震本就性急,听他这般说,只气得嗷嗷叫。邬石童此时更是焦急,走到雄越江身旁,大声叫道:“雄爷,雄爷你醒醒,暗门在哪里,你快说出来。”见他还是不醒,伸手便来推他肩膀。一鼎伸手格开他手,喝道:“滚开,雄爷醒了自然会说出来。”

此时石室内烟雾越发稠密,邬石童受这一声呵斥,急道:“他若是死了,咱们哪里找暗门出去,你们都不要活了。”一鼎怒道:“你再这般无理,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却见雄越江忽然站起身来,大叫:“谁……谁……谁要杀我!”花不暖十分惊讶,细瞧之下,见他满脸癫狂之色,双眼通红,口中发出嗥嗥的野兽般的叫声,火折子微弱的光亮下,显得阴森诡异,心下暗暗吃惊,奇道:“瞧雄爷这恐怖的样子,莫非是七落奇毒发作?”吕震道:“看这模样八成是,七落奇毒能把雄爷毒害成这样,果然邪性。”这时雄越江抡起铁拳,胡乱击打在岩壁上。一鼎伸手去拉他双臂,哪知雄越江左手后撩,夹住他的手臂,右拳在他左肋狠狠打了一拳。一鼎扑倒在地,抱住他左腿,叫道:“宗主师兄,你清醒清醒。”

雄越江呆了一呆,突然面目狰狞,举拳打下来,花不暖知道雄越江七落奇毒发作,危急中下潜至他身前,抱住雄越江右腿,叫道:“一长老,快动手。”一鼎明白他的用意,二人一起和身向后扳去,扑通一声,雄越江已仰天摔倒在地。吕震和邬石童见雄越江神志不清,在地上乱打乱扭,赶忙一起扑上,摁住雄越江双手。过了一会儿,雄越江挣扎得久了,动静也渐渐弱了。

一鼎扶起雄越江慢慢躺下,大声说道:“吕爷,邬兄弟,你们两个偷到七落奇毒的药粉了么?”吕震快步走上前来,从怀中取出一大包药粉,说道:“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这便是从膳房偷来的药粉。”一鼎大喜,忙摊开药纸,撮了一把塞入雄越江口中,眼见他还是满脸胀红,竟无半点好转,心中暗暗着急。

这时石室内的烟越聚越多,花不暖、吕震、邬石童、一鼎围在雄越江身旁,均是十分焦虑不安。花不暖仔细观望着雄越江,见他脸色红中带青,再过一会儿胀红之色渐渐隐退,满头大汗淋漓,突然雄越江低喝一声,睁开双眼,说道:“一师弟,南宫烛哪去了?谢青哪去了?”一鼎见他神志清醒过来,方才松了口气,说道:“宗主师兄,南宫烛和谢青都被你挡在门外,你怎么忘了?”雄越江猛地站起身来,打量了四周,笑道:“原来是虚惊一场,我糊涂了。”花不暖凑上前去,笑道:“雄爷,刚刚你七落奇毒发作,真是吓人!”雄越江道:“我倒是一点儿也记不得了。”邬石童咳嗽了一声,瞪眼道:“雄爷,都火烧眉毛啦,咱们再不出去,没被烤死也被熏死了!”

雄越江沉默片刻,走到后面石壁四处摸索,说道:“也不知这石壁有多厚。”邬石童冷笑道:“雄爷,难道这石室没有暗门可以出去么?”雄越江道:“若是有暗门可以出去,我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吕震拿着火折子,照了照那堵岩壁,叹道:“这岩石比他娘的生铁还硬,咱们要是硬挖,一百年也凿不开。”邬石童望了望手中的腰刀,恍然道:“咱们就这一把腰刀,要是有大锤就好了。”雄越江冷笑道:“老夫在这地牢呆了二十年,吃饭用的是土钵,屙屎用的是木桶,在这地牢半片铁块都来之不易,何况是大锤!”

花不暖见石室内烟雾弥漫,已是呛得眼泪直流,若再这般婆妈,势必会困死在这地牢中,大声叫道:“雄爷,咱们想个法子,打穿这面岩壁。”吕震颓然道:“这么厚的岩壁,现在开挖,也是无济于事。”邬石童见雄越江还是不慌不忙的在岩壁上察看,又急又怒,叫道:“事在人为,还得试上一试。”将腰刀举起,运转心咒之力,挥刀向石壁中间刺去,只震得虎口生痛,岩壁竟只是抠开一道划痕。他狂怒不已,将心咒之力运于手中腰刀,向前猛铲过去,只铲了两下,啪的一声,一把腰刀断成两截。雄越江正在四处察看岩壁,忽听得这一声脆响,说道:“这样胡搞是瞎忙活。”邬石童满是不服,怒道:“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领着大家躲进这个铁桶似的石室里。”雄越江失声笑道:“各位兄弟与我出生入死,我又岂是信口开河,白白将各位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的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