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跨海鼋舟

连霞七岛面积广大,岛屿之间距离也颇远,海洋之中更是有不少凶恶异兽,等闲修行者难以应付,于是跨海运输的行当便兴盛起来,这是不小的生意,自然有善于赚钱的宗门窥见了其中的商机,现而今整个连霞七岛的往来运输行业便被真界最大的两家商业宗门——天机阁与琉璃岛所瓜分。

琉璃岛本岛位于东海之滨,因此最善制作远洋海舟,而天机阁则更擅长制作飞行法器,于是偌大的连霞七岛的运输市场,便被这两家瓜分,一家海上一家陆地,到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

此时齐连三人便乘坐在一艘名为跨海鼋舟的海船之上,顾名思义,这艘海船乃是用一海中老鼋的遗蜕炼制而成,方圆有十余亩,足像是个不小的岛屿,移动之时法力驱动老鼋四肢,一扑之下便出去里许,平稳迅捷。

齐连立于鼋头之上,手握一只酒葫芦,悠哉惬意。

这头老鼋体格庞大,光是鼋头上便有小半亩地,上面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外面防护法阵将高速移动时的凛冽罡风摒除在外,却也留下了些柔和的扑面而来的风,体验堪称绝妙。

“老齐!我就知道你会在这,来来来,刚让后厨卤了头猪,我挑了些软和的上来与你下酒!”

齐连笑道:“还是老章你懂我,来来来坐下。”

吃了口猪头肉,齐连惬意地舒了口气:“啧,果然还是有人身的时候吃东西来得爽快,对了,楚天呢?”

老章挑了一块蹄髈啃着,含糊不清地说到:“楚天和咱们不一样,估计光是稳定心境就要一段时间,到紫岛之前估计是出不来了。”

天魔无形无质,许多感官也与人类截然不同,就好比说天魔其实是没有“味觉”这种感知的,在天魔界吃的东西,更多的时候是在吃一种情绪或者说感觉,吃东西的时候会吃到“好吃”的情绪,但是具体如何好吃,却是感觉不到的。

除了味觉之外,天魔也没有触觉甚至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视觉,感官上要比普通人类高级许多,对于很多细微的变化相当敏感,当初齐连刚转生的时候可是适应了好一段时间。

而相对的,当天魔附身人体,就会体验到很多新奇有趣的体验,来自人体的欲望就是其中之一。

最重要的就是食欲和性欲——天魔本身没有这些欲望,所以齐连才能够两个月不吃东西也不会去想。

因为曾为人类,齐连和老章很快就适应了这具身体以及身为人类的欲望,但是对于楚天这种土著天魔来说,这就有点要命了,新颖而富有吸引力的来自身体原始欲望的刺激很容易破坏心境的平衡,导致极其恶劣的后果,在过去的无数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天魔就栽在了这个上面。

齐连轻轻弹指,一道剑气迸发将老章手中的蹄髈切成了两半,他伸手接过啃了一口:“老章,你说咱们两个要是没有成为天魔,是不是也有机会成为修行者,在这样的世界中任意畅游,潇洒一世?”

老章笑了笑:“你怎么知道咱们两个前些辈子的时候是不是做过修行者,只是最后不得长生又入了轮回呢?”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齐连又喝了一口酒:“上辈子的时候我就经常想找个机会买一艘船出海看看,没想到这一次倒是借着工作的机会体验了一把,只可惜身边没有美人相伴少了不少趣味。”

老章呵呵一笑:“那你怎么不开口和钱道成要几个,我看那教中的弟子们一个个姿色都还不错,而且看起来很愿意侍奉我等尊使的。”

“你不要命了我可还想活呢,这可是徐娇的私产,我要是坏了那些弟子的修行,回去之后怕不是要被她生撕了。”

老章拿着半截蹄髈一指海面:“嘿嘿,老齐,你的美人来了,还是万花岛的,差不了。”

顺着老章手指之处一看,就在数十里之外的海上,正有一个修行者飞于半空与一条巨大海蛇相斗,那人已有筑基中层的修为,所使法术花团锦簇,仿佛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一般,但是面对海蛇坚硬无比的鳞片却似乎没有什么收效,显然正渐渐落入下风。

齐连抓起腰间玉牌稍稍输入了些真气:“靠过去,救下那万花山的道友。”

一声令下,只见老鼋忽然转向加速,几个呼吸之间便接近了战场边缘,而后巨大的下颚张开猛地喷出一口长达十余米宽有数米的飞剑,只一击便将那海蛇头颅切下,血水如同喷泉一样奔涌而出,全被防护法阵拦在外面一丁点没有渗漏进来。

血雨之中,刚刚被救下的女修踏空而来,原本神色还颇有不虞,见到二人之后却换了面孔,忽然盈盈一礼:“小女万花山花艺澄,多些二位出手搭救,不知二位是哪家高足,如何称呼?”

齐连抱拳回礼:“在下血骨魔宗齐连,这位是在下的师兄龚长章,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前辈也不必客气,如若不弃,可否来船上稍聚?”

花艺澄微笑说到;“那便打扰二位了。”

花艺澄上了船,心下却在哀叹,她本以为是琉璃岛的船抢了她的猎物,原本是要来问罪的,毕竟琉璃岛是个商业宗门,总是要口碑第一,她出身的万花山也是连霞七岛中游的宗门,总能商量商量,却不想见到了两个炼气期的小辈,最要命的是她在为首那人的身上看到了琉璃岛的玉牌,这可只有包船之人才有资格佩戴,花艺澄也是在十年前七岛大会万花岛包船时候才见过一次,而且那次的船比这次小上许多,却也要十万灵石。

炼气期的小辈却能够包下这等大船,定是哪家大宗门的亲传弟子,她万花山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待等听到血骨魔宗四个字之后更是心惊胆战,因此也没敢提那水蛇的事情,只能接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