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冬季,在各科考试结束后,我买了回上海的票,与室友们挥挥手,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却没有想到,那一次的见面,却是我们六个人至今为止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到我哥家没过多久,传来武汉发生第一例未知病毒传染,我心里咯噔一下,心生不好的预感,我跟别人说,如果不好好控制,那可能会是一场大灾难。
内心期盼,不要如我所想。
结果,一语成谶。
回到江苏后,疫情一点一点蔓延。大年三十早上,我赶紧起来催着老爸去买口罩,老爸却不以为然,“没那么严重,也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这边。”
我心里很沉重,那时正值春运期间,人口流动的高峰期,不可能保证完全没事。
禁不住我的催促,老爸最终还是去了药店。
老爸回来后,脸色没有丝毫轻松的表情,把一沓口罩给我,“真没想到这么多人买口罩,这还是最后一把口罩,被我硬生生地从老板手里夺来的,还卖的特贵!”
我很庆幸能够买到最后的口罩,价格比平日翻了十几倍,也值了。
从武汉开始,蔓延到全国各地,国内外新闻纷纷报道此事,我虽在十二月份就离开武汉,可毕竟在武汉呆过,每天接到许多上面打来的电话,问我离汉的具体情况、经过地区、身体情况等等,我如实回答。
接下来就是漫漫隔离期。
听说附近有从武汉回来的人,往日经常来我们家的邻居也不再过来,我却松了口气。
有新的从武汉回来的人,刚下火车,直接被带走隔离和检查,他们想回去跟家里人说一下,防疫人员却早已通知了他们家人,不需要再回去。
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新闻,一整天都是看疫情相关报道,关注疫情新的情况,看抖音直播武汉的视频。往日繁华的街道,空无一人,门可罗雀。明明是熟悉的城市,那一刻却又陌生的很。
众多熟悉的人都在武汉,我隔一段时间就要问问243的妮子们的情况。
最近怎么样?
吃的东西有吗?
我刚在网购了一大堆KN95口罩和酒精,你们需要吗?
好怕她们出了事。
看到有为武汉疫情捐款的活动,赶紧翻了翻银行卡里的钱,很心酸的是,为一大家子买口罩买酒精后,只剩下几十块钱,捐了四十多块。
每到重大事情面前会发现,我们国人很团结。国人们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有物资捐物资,海外同胞们也纷纷买了许多国外所在地的口罩,寄到国内。每个省都出动一支医疗团队援助湖北,江苏省每个市都出动了医疗团队,从各自机场出发。令我哭笑不得的是,那时我才知道江苏有多少个市,别人对江苏的评价是怎么样的,以及“苏大强”这个称号多么好听。毕竟,以前我一直以为江苏穷。
每一位在前线抗疫的医护人员,争分夺秒与死神抢人,用巨大的翅膀守护每一个人,他们值得敬佩与尊重。
疫情很残酷,国人很温暖。
二零二零年六月份,此时武汉的疫情得到了控制,那时也正值我们毕业,下飞机那一刻,恍如隔世。
看到贴着热干面、周黑鸭的图片,很亲切很亲切。
一个寝室只能来两个人,分三批来校,三批离校。第一批离开后,第二天才允许第二批的过来。
到寝室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南瓜,难得的一次我没有跟她拌嘴吵闹,拿着学校发的免费午餐券,吃完饱饱的一餐后,我去参加毕业典礼。
这个毕业典礼,只有少部分人。几位老师,学校院长,每个班级出两个代表。也许是因为其他班没有人过来,多了三四个名额,我去了。
院长给我拨穗的那一幕刚好被台下的老师拍下,如今已躺在我的相册里。
空荡荡的礼堂,经济与管理系的横幅,最特殊的毕业典礼,最特别的照片,带着口罩、穿着学士服的我们。
我们收拾完东西,带着毕业证书,各奔东西,终究六个人没有聚齐。
冉冉即将去俄罗斯留学,小红、章鱼留在武汉,南瓜仍在考研的路上,我和小六儿在上海拼搏。
感谢出现在我的人生里的你们,人生精彩,青春不散。
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重逢,我们不需要拉条横幅写上“恭喜243的xxx单身四年”,我们可以抽点时间拍个合影,弥补2020年那个特殊的一年,为共抗疫情,没有一起拍照的遗憾。
下一次见面会在何时?
很期待。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