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听懂了没了解过的言语。我还是在那朵云上,看着日落。
“你好。”干涩的声音像两支断裂的枯骨在摩擦,又似僵硬的冰破碎时的鼓动。我的声音,或者思绪?传递出来原来是如此丑陋难闻的噪音。
之后我们没再交流。天空的月光穿过我,照出地面蜷曲着酣眠的绿皮壳。我突然在想,我这样的境地也有同类,不,类似之物吗。
我们小心地没有触碰到对方,一起沉默着,直到月光褪去。
它说——
离开那些所烦扰琐碎的事,
然后——
停在这里。
也许我们是同类。因为曾陷入过可能全然同样的境地。
也许。我会对谁重复这样的言语,用我那枯哑的、不堪入耳的思绪传递。
天空像是没有尽头,位置没有明显变动的群星似没有接近地遥远,仿若无法触及。
我不知不觉间翻过了那层月光,回头时俯瞰到披满蓝亮的森林和森林中的其余事物在一瞬之息变化成干枯的褐色泥土。
也许我是翻过了时间。又一瞬,褐色的泥土又变回了阴郁斥红的白昼。
我飘荡着,某一刻不再是向上方。向下愈发清晰地俯瞰着褐色与森林轮替。然后在某个近在咫尺的蓝亮夜晚,我发觉到了与我相似的东西。
它环视着夜空和地面,沉默着。我发出问候,没有期待回应地停驻在一旁。
我发出问候,用我已然面目全非的思绪传递出那份言语。
离开所烦扰琐碎的事,
然后——
停在这里。
停在这里。我的视角看着森林变作虚幻,露出层层斥红溶液下的眼球。
眼球睁开,回望着我。我继续向下,穿过肉须,沉入泥土,翻过斥红的溶液,最后在眼球中停下。
一切都停止了。
一切都停在这里。
一切都不复存在。
这是我所期盼的某种结局,于是我停在这里,没有继续飘荡翻过某种关于方向的界限。
等到下一瞬,思考和记忆全部融化,汇入斥红的流光中,我也终于安静。
纷乱的、烦扰的思绪和幻想也一起,陪同此刻的、扭曲至极的我,真正地、彻底地死去。
我一直想写些有趣的故事,把那些徒有念头或片段的幻想变成文字倾于笔尖。
我写不出有趣的故事,再繁复杂糅的句式也撑不起短小空洞的故事。但至少,这是我的结局吧。这是我唯一的落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