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特殊的约会

清晨的阳光射进肖梦影家宽大明亮的落地窗内。

这是一栋意大利著名建筑师设计的法式花园别墅，客厅的法式壁炉增添了西方古典文化风情。室内整体的法式家具和一些中国瓷器饰品的摆设，显出中西混搭的审美效果。

法式布艺的淡蓝色印花沙发，大理石台面的实木雕花茶几围绕在壁炉前。茶几上摆放着鲜花和随手翻看的书籍，一旁还摆放着仅供两个人使用的中式小茶台。

在沙发拐角处的另一个小圆茶几上，有着一台老式的留声机，旁边深红色的皮盒子里插满了老碟片。

这栋房子从内到外的设计和布置都是肖梦影满意的，这是她来澳大利亚墨尔本购买的第一栋住房。

她拿到这栋法式洋房的雕花钥匙的那一刻，是无比的幸福。

她从手里分出来的另一把钥匙，放进了丈夫孟立成的手心里。

转眼两年多过去了，孟立成的那把钥匙随着他游走在天边的事业里。开启这栋房门的人，总是肖梦影和他们的儿子。

孟立成拥有澳大利亚国籍，肖梦影随孟立成移居墨尔本生活，这让长期分居留守的女人们羡慕不已。实质上她们多数人并不清楚，肖梦影的这位拥有跨国制药公司的董事长丈夫，是个满世界飞的人。

肖梦影的婚姻分多聚少，为此不知跟孟立成诉过多少苦。也曾煞费心思地劝他多回到这个家，但是都落空了。直到有了可爱的儿子，孟立成万分喜爱这个宝贝儿子，但是仍然没能使他总回墨尔本的家。

虽说肖梦影不是投资移民妈妈中的一员，但是她和在墨尔本留守或是独身的女人没两样。

今天，肖梦影像往常一样给儿子做好了西式早餐。她为儿子装好了上学的零食和水，等儿子吃过早餐，送他上学。

上午十点。

肖梦影要跟闺蜜索菲娅一起去邻区的一家咖啡馆，赴一个特殊的约会。

索菲娅是一位来自江苏南京的小女人，四十五岁，看上去精明。她纤细的腰肢，披肩的长卷发，较好的相貌，颇有一番姿色。

肖梦影刚来澳大利亚墨尔本要买房子，经朋友介绍认识索菲娅购置了现在的这栋洋房，并与她成为好友。肖梦影在澳大利亚一些不太明白的事经常请她帮忙。在肖梦影心里，她们是无话不说的闺蜜。

在后来的交往中，索菲娅一再脱口而出肖梦影是她的贵人和大客户，这让肖梦影不能理解大客户和闺蜜之间的联系。

肖梦影只当是作为房产中介索菲娅的职业口头语，也就没放在心上。

上午十点半。

肖梦影乘着索菲娅驾驶的汽车，穿过一条条幽静的街道，停靠在小商业街咖啡馆的路边。

肖梦影随着索菲娅摆动着的婀娜身姿，向咖啡馆走去。

咖啡馆室外，那个赴约的澳大利亚中年男人，早已买好了自己的咖啡，背坐在那里了。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粗毛线的圆领休闲毛衣，一条休闲裤，一双懒汉鞋。淡黄色的寸短头发，宽宽厚厚的肩膀。从背后看过去，他好像心事重重。

索菲娅一眼看到了他，跟肖梦影轻声地说着那就是约见的男人。

她们从他的背后走了过来。

索菲娅向这位赴约的澳大利亚男人打了招呼，并介绍了一起陪同而来的好友。

他连忙起身，神情显得意外。

他寒暄问好，而后继续坐下来等她们买咖啡回来。

肖梦影跟索菲娅走进咖啡店，她小声地说：“这个澳大利亚男人浓眉大眼长得还不错，就是太不注重外表，穿着太随意了些。他也够小气的，怎么也不请我们喝咖啡？他倒是给自己先买了一杯。”

“这些网上认识来赴约的男人，也没把约会当事儿。”索菲娅似笑非笑地随口轻声说着。

肖梦影不由地看了看自己的法国名牌风衣，又看看索菲娅光鲜的打扮，说：“我们也不是为他打扮的，自己漂亮是必需的。”

索菲娅又强调着轻声说：“这样的关系就是临时的，解决了需要就行。”

小咖啡馆里靠近她们坐着的有两个中国人，肖梦影瞟了他们一眼，生怕这些话不小心被听到了。

好在那两个中国人只顾专心聊天。

肖梦影忍不住地轻声问索菲娅：“你看上这个澳大利亚男人了吗？”

索菲娅很快地回答：“当然没有。”而后，又坏笑地说：“……不然，假装给你介绍一下，逗逗他？”

“不行不行，我不要介入了，我是陪你来的。”肖梦影连忙说着。

“没关系，既然来了，就当打发时间，事后大家谁也不认识谁。”索菲娅边嗲嗲地说着，边向店员点着咖啡。

肖梦影心里责怪索菲娅也真想得出来？她又瞟了眼那两个中国人，他们仍然聊得火热，便又一次放下心来。她透过窗子又看了一眼室外仍然显得心事重、沉坐着的澳大利亚男人，不由地对这个外表不起眼的外国中年男人莫名地同情。她心想：“聊一聊也无妨，也算是对澳大利亚交友网赴约的西人有个了解。但是，怎么聊呢？”

还没等她再问，索菲娅从柜台取过了两杯咖啡，对她笑着说：“逗逗他，我来主说，你随着点儿就行。”

“你不愿意，也不要再逗人家了，说会儿话我们就先走好了。”

“没事的，我们开开心。梦影，我看就坐在室内，外面还是挺凉的。你坐在那边靠窗的位置，我叫他进来。”

索菲娅说着把咖啡杯递给了肖梦影，转身往外走去。

肖梦影坐下，望向窗外那位仍然双手抱着纸咖啡杯、情绪低沉的澳大利亚男人。

他看到索菲娅走过去，脸上露出了微笑。

索菲娅把他叫了进来。

三人靠窗而坐，窗外枫叶满枝，室内咖啡馆温暖，咖啡的香味弥漫。

澳大利亚男人喝了口咖啡，眼睛在两个女人之间扫动着说道：“很高兴见到两位漂亮的女士。”

肖梦影好像做贼一样担惊受怕，她一边礼貌地故作微笑，一边偷寻着那两位中国人。他们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坐了两位西人男女，那两个中国人已离开了咖啡馆。这下，她的神儿才放心地回到了三个人的谈话中来。

索菲娅非常老练地把聊天的主题指向了肖梦影，并轻声细气地跟澳大利亚男人说：“这是我的好友艾莫丽（肖梦影），她希望以后多认识一些澳大利亚朋友，所以今天我们一起来认识一下。你觉得我这位女友怎么样？交往一下？”

肖梦影被突然袭来的内容蒙住了，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澳大利亚男人微笑地看着肖梦影说道：“很漂亮的女人！”

肖梦影慌乱的眼神与他相撞在一起，使得来不及回避。

澳大利亚男人微笑着看着她，又看了看索菲娅。顿时，他的笑容转向了绽放，“非常好，如果她同意，今天下午，可以一起去酒店吗？”

索菲娅像闪电一样快的眼神投向了肖梦影。

肖梦影虽说英语不好，但是足以听懂这么简单的话，加上索菲娅的快速翻译。

她故作面带微笑，语言极其不能接受地对着索菲娅说：“不行不行，我是陪你来的，怎么可能？”

澳大利亚男人从肖梦影的语气，听得出她应该是不接受，他喜悦的笑容瞬间地回落到了微笑。他左右慢慢地小转着纸杯，脸色也逐渐黯然下去。

索菲娅满面堆笑地跟澳大利亚男人打圆场：“我这个朋友还不适应这样的交友方式，她是需要先交往，以后再看两人的关系发展。”

肖梦影一边假惺惺地微笑着，一边趁着澳大利亚男人不注意使劲地看了索菲娅一眼。她小声快速地跟索菲娅哼着说：“谁说同意交往了，你不要延伸故事好吗？”

索菲娅的那句话好似催化剂，立即融化了澳大利亚男人低沉的脸。他的大眼睛又一次抬起，流露着善意地看了一眼肖梦影，回答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索菲娅心里难掩坏笑，面部却极力保持着微笑地强调着翻译给肖梦影。

肖梦影趁着西人听不懂中文，强颜微笑地对索菲娅说：“我听得懂这么简单的英语。看你导演的好戏，赶紧收场，我不会跟他联系。”

虽说肖梦影面部微笑，从她的神情和语言上，澳大利亚男人认定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

他突然略显严肃地看了一眼索菲娅，又微笑地看着肖梦影缓缓地说：“不过，我觉得，艾莫丽（肖梦影）如果是单身，应该去婚介所找男友，她不适合交网友。”

肖梦影根据单词基本明白澳大利亚男人的表达，她觉得自己被捉弄了。

澳大利亚男人的脸上突然又绽放笑容地看着索菲娅，“如果你愿意，我今天下午可以。”

肖梦影对这个澳大利亚男人立刻换女人开房，而感到不可思议，她快速看着索菲娅。

索菲娅听他这么说，皮笑肉不笑地翻动着她那擦着玫瑰色口红的小嘴儿，“哦，实在对不起，我在约你之后，遇到了一位更适合自己的网友，所以今天把艾莫丽（肖梦影）介绍给你。如果你等不及，那你就在网上再看看吧！”

澳大利亚男人的神色迅速表露出难以说得清楚的不自在，他喝完了纸杯子里的最后一滴咖啡，吭了吭嗓子说：

“哦，没关系，我也可以等你的朋友艾莫丽（肖梦影）想好……很高兴见到你们，如果想好了可以联系我……对不起，我上午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先走了。”

他跟两位女士礼貌地道别，便走出了咖啡馆。

肖梦影这才松了一口气，也许是紧张，或是室内暖和，她的脸像喝了半瓶红葡萄酒似的涨得通红。

索菲娅笑她太紧张，说这样的事情在澳大利亚很平常，总比买来亲热的男人划算。这边性服务的卖价也不便宜，但是性器官是绝对健康的，就是看舍不舍得总花这个钱了。她还说，澳大利亚交友网的约会基本上就是解决性需要，也有的后来从同居关系走到了一起。但是，后者的希望非常小，好合好散的比较多。

她看肖梦影好像有些不愉快，就又补充着说：“其实我也没想捉弄他，就当调剂一下。你不要太在意了，他转身也会忘掉的。这个澳大利亚男人在交友网上跟我聊了十多天了，他网上的照片看着比本人有诱惑力，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来见他。没想到他今天看着这么颓废的模样，像是刚跟老婆吵了架出来的似的。”

“你胆子也太大了，网上的陌生人我是不敢联系的，况且又有婚姻。”

“这样的交友方式在国外很普遍，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听说有很多都是骗人的，个人信息不准确。”

“这要自己判断，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筛选和甄别。调查清楚个人的隐私没有必要，毕竟不是婚介网。看着顺眼，聊得来，就约着见一见，感觉好就上床解决一下身体需要。事后不高兴见，就不再见好了！”

“我还是觉很这样的方式很危险，别再染上性病或艾滋病了。”

“不会的，我是要看健康报告的。这个男的前几天聊的时候已经给我看过体检结果了。不过，有的人也不一定要体检结果，但是都会考虑安全措施的，这是个人要求的事情。”

“看他的打扮和面相是很家常的样子，他有老婆就好好过才是。”

“他跟我说，夫妻关系不好，有两个未成年的女儿。他们因经济原因，不选择离婚。但是，两人同意各自寻找性伙伴，互不干涉。这样的情况很适合交友网，我来澳大利亚十几年了，也习惯了这样的方式。没有婚姻或是不愿意离婚的，在这里解决身体需要也是好的办法。你不要太认真，事情这不就过去了吗？”

肖梦影从心里还是不能接受交友网的方式，宁可在生活里遇见有缘的人，也不会在虚拟网络里去瞎撞。

她想：“索菲娅是单身，完全可以去婚介网，干吗要在交友网找男人？”

为此，她不由地问：“索菲娅，你是单身，为什么不去婚介网找一个可以考虑婚姻的男人呢？我之前见到过你的前夫，觉得他人很好。你跟我说他每一次来都会给家里留钱，你们还像夫妻一样睡在一起。你们就不考虑复婚吗？”

索菲娅的小嘴儿嗲嗲地又说了起来：“人好没钱有什么用？我跟他结婚，就是为了能在澳大利亚生活。他是先留学，后留在澳大利亚的。我是经人介绍，来澳大利亚跟他结婚的。他毕业后没有发展，澳大利亚人的公司对华人的录用很挑剔。他又没有钱自己办公司做老板，后来在几个华人的小公司打工，收入不多。那时候我已怀上了他的儿子，他为了更多的收入，又回中国找工作。可是，回去了也不像他想的那样好赚钱。分居了两年，我就跟他离了婚。

我离婚，就是希望再找一个有钱的男人。可是，当时我的英语讲得不好，跟澳大利亚男人的交往不是很方便。我认识的一些中国男人多半都是带着仅有家产来做小生意的，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看不到走到一起的希望。

我刚来到澳大利亚时，先上了澳大利亚政府给的五百课时的英语补习班。后来，我学完了课程又自费花钱学了几年的英语，才在澳大利亚人开的房屋中介公司工作。原本想着，卖房子可以接触到有钱的男人，可是，却一直没有真正的缘分。婚介所也去过了，都不合适。我的前夫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他总会来看孩子给点儿钱，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可是，复婚是不可能的，那会使我更贫穷。”

“你在西人的房产销售中介公司卖富人区的豪宅，一年多卖几套也会收入不少，日子应该过得还可以吧？”

“房子也不好卖，豪宅提成是比公寓多，但是越贵的房子就越不好卖。一年也就卖一两套，大头都被老板拿走了，我们销售团队的所有人分的只是中介费中的百分之一。我的收入只靠销售提成，没有月工资，你说这日子能好过吗？”

索菲娅的表述，透着难以掩盖的苦涩。她不由地深叹着又说：“咱们也认识两年多了，在你刚来的时候，我谈了一个有钱的澳大利亚男朋友，本以为撞上了财运，可是他突然出车祸死了。我们说好准备同居的，还计划买家具，样子都看好了。……唉，我就是没有这个财运啊！我后来还请了律师，想得到一些遗产，我毕竟跟他好了五年多了，就是没同居。没想到他的财产都是家族产业基金，我没有得到一分钱，还又花了几千澳币律师费。我难过了很久……我真是太惜金了，就是没有钱的福分。”

索菲娅的澳大利亚男友突然离世，使她眼看着鸭子就要进锅，又突然飞走了。

她说这些话时的脸色，就像是正在衰败的花瓣，随着她的一字一句片片谢落着。当她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像是一个枯萎将逝的衰老女人。

她多年来为了减脂保持身材寻找财富男友，颈部松懈的皱褶像失去弹性的皮筋，裹在肖梦影送给她的这条漂亮的丝巾里。

肖梦影不由地怜悯，将手安抚在她那干瘦冰冷、涂着玫红色甲油的手上。

往日的情景出现在肖梦影的眼前。

那是在购买澳大利亚第一栋住房的看房期间。

在索菲娅给肖梦影单独开放的这栋洋房里，她热情详细地介绍后，突然伤感地说：“唉……我的澳大利亚男朋友在几天前突然出车祸死了，送到医院一切都晚了。我们正准备同居，他就没了。”

肖梦影为她男友突然的噩耗感到震惊和同情。

第二天，肖梦影送给索菲娅了一千澳币作为致哀。

索菲娅感动得一下拥抱住了肖梦影，哭出了声音，“谢谢……你是我在澳大利亚生活以来，第一个对我这样好的人。在澳大利亚，除了艰难的工作，没有一个人给过我一分钱。”

肖梦影尽可能地安慰着她，说一切伤痛都会过去的，不要过于伤心。

而后，索菲娅慢慢地平静下来，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不像你不缺钱。如果我能遇到一个给我钱的男人，他随便干什么我都不会干涉。”

当时，肖梦影为了支持她的工作，购买了她经手的第一栋住房之后，又买了一栋她的另一栋房源，华人区商业街的商品房。

至今，一转眼也两年多了。

肖梦影跟索菲娅的持续交往，除了对她的怜悯之心，就是接受她不断推荐的房产理财。

今天，除了特殊约会，索菲娅又给肖梦影带来了新的房产销售画册。

索菲娅一谈到房子销售，她又恢复了嗲声嗲气，神采奕奕，“梦影，我拿到了一个摩登房子的房源，近期就要开放。你先看看这本画册，等我约好了带你去看看。这栋房子就在这个区，很好的投资机会。”

肖梦影接过画册随意地翻看着。

索菲娅一边随着肖梦影翻页，一边指着画册讲解着说：“你看，这套房的位置和房型多好，未来作为出租也会有好的收入。这栋房子现在还没开放，就有几家要约着看房子。梦影，有好的房源，我就会先想到你的。”

肖梦影微笑着，淡淡地说：“好啊，有时间去看看。哦，对了，你推荐我买的商品房都快两年多了，应该也升值了吧？”

“当然是有的呀！再等几年升值就会更多。”

“但是，后来我才知到，商业利息也太高了些，几乎是正常利息的一倍。”

“商业投资房就是这样的呀！”

“所以，我想找机会卖掉。”

“你要让我卖吗？卖了钱，我再给你找喜欢的房子。”

“不一定要买房子，自住房只允许一套，其他的都算是投资房，利息会高得多。”

“除了商品房，投资房利息是正常的。理财房子，才是最好的选择。你放心，我给你推荐的房子是不会有问题的，听我的电话通知，陪你一起去看房。”

她看了眼手腕上那条手链式的时装表，“这个画册，你拿回去慢慢看看。一个小时以后，我公司有一个会，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的，我们这就走吧！”肖梦影将画册放进了包里，起身随着索菲娅走出了咖啡馆。

咖啡馆外，肖梦影又突然担心地跟索菲娅说：

“今天的约会你不要跟别人提起，更不要把我的电话给那个澳大利亚男人，我是陪你来的。”

“不会的。”索菲娅边走边若无其事地说着。

肖梦影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索菲娅，在墨尔本第一次接触了来自澳大利亚交友网那个不幸婚姻中的中年男人。

她安慰自己，幸亏今天见的不是一个看上去流氓习性的人。不然，一想起此事，就会像牛反刍一样的令自己恶心。

此时，索菲娅已经完全从往昔的不幸中恢复了神采。

她边走着边又讨好着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其他女人我还不带她来呢，我信任你啊！就当是消遣一下，你不要太在意了，想开一点，看起来我以后还要多开开你的思路。

我的一个中国同学在日本定居，他的日本妻子，会在他出差的行李箱里放进安全套。男女这点儿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肖梦影边走边听索菲娅说着。

两人上了汽车，向着幽静的小街深处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