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才无暇顾及别人怎么想,他骑着头牛,越过部落入口,悠悠地直接往远处去了。
“辰,到了。”
中特别糟心地喊。
他家首领这是怎么了,连家也找不着?这回不好好的给他引个路,下次保不齐还得丢。
辰举着手中石斧挥了挥,轻飘飘的扔下一句,“我去夏部落送牛兽。”
中:......
原来,首领不仅疯了,还傻了。这么多牛兽要送人,病得不轻,得让巫给好好的看看。
他抬首看看天,太阳都要回家了,他家首领却要上别人家去,这哪成啊。
“辰首领,牛走得慢,赶到夏部落得什么时候。不如先对付一晚,明早再送吧。半夜去了,再耽误人家母兽睡觉。”
中急中生智想到这么个理由,阻止首领半夜送牛的疯狂行动。话说能留一会儿是一会儿,也许天亮后首领就改变主意了,那这么多的牛兽就都是辰部落的,可以吃好久。
辰哪知道中的这番算计,听了中的话,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对哦,路途不近,晃到那儿确实太晚了。小东西睡不好,很有可能会不高兴。一想到她有可能噘着嘴巴、打着哈欠,不满地嘟囔的样子,心口窝都暖乎乎的舒服。
那就算了,让她甜甜睡一宿,明早再说吧,反正也不急于这一刻。
辰带着一群牛兽回部落,阿父骄傲得不住炫耀,“辰打回来的,天亮不用打猎,可以吃好久。”
所有的牛都进入部落以后,辰特别不给他爹长脸地说,“明天正常打猎。”
全部落的人惊疑不定,只有中很是淡定的坐下来,开始吃烤肉。首领的不正常他已经领略过了,也该轮到其他人感受感受。
部落里的人还没学会计数,自然不知道有多少头牛,却对明天还要打猎的要求不是太理解。这么一群,咋也够吃几天的,还打什么猎啊!
可辰只顾着自己兴奋,别人怎么想,关他什么事啊。
这个晚上,辰部落的人全部没睡好觉。
除却对于牛兽去处的不确定以外,牛兽们沉重的脚步和此起彼伏的叫声令他们彻夜难眠。
牛兽从小生活在山野之中,突然被困于方寸之地,肯定很不习惯。要不是有头牛的带领,它们可能早就冲出部落四散而跑了,尖利的角不知会挑破多少人的肚皮。
是以,牛兽一整夜都不安地徘徊,不时甩甩尾巴,叫两声儿,以此向人们宣示它们的到来,也在告诉人们,别看它们不会说话,却并不好欺负。
天光放亮以后,先是母兽们揉着眼睛走出木屋,开始一天的辛勤劳作。
没一会儿,往日里生龙活虎的雄兽们也纷纷走出木屋,聚集在空地中央小声地交流着。
他们一个挨一个站得很紧密,纷纷讨论着一会儿这些牛兽的去向。想到这么多的牛兽即将被送走,他们的心啊,真疼。
元夕起得很早。
昨天晚上听说青的崽长大了,奶水不够吃,两个小家伙长得又瘦又小。
她担心两个孩子吃不饱影响生长,再耽误了智商发育,爬起来就去了羊厂。
产崽的母羊还在哺乳期,虽然要喂养两只小羊和初,但想来大清早的还没把奶水吸光,咋地也能给青的崽剩下几口。
她抱着石碗蹲在母羊跟前,谄媚地说着好话,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反正什么好听说什么,目的不过是为了挤它点乳汁。
“好羊乖不怕啊,我就要你点乳汁,还不多要。你一定要配合哦,这可是治病救人的好事,可以积累功德,你千万不能错过这么重要的机会哦。”
母羊躺在地上没有起身,对于她的什么功德也丝毫不动容,只把脖子以上的部位抬离地面,又黑又圆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她,全身紧绷,似乎她一有什么动作,立马起身就跑。
说了半天,元夕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放下石碗,试探地把手伸到羊的肚子下面。刚抬起两根手指还没等她捏,母羊动作迅速地站起身,咩地一声往外面窜。
元夕一见急了,这玩意跑得快着呢,跑出去可不好抓。
动作利落地跟着站起来就追过去,母羊察觉到她的用意,一个加速,向前窜出一大截。
情急之下,元夕用上太爷爷教的招术,一个飞扑跃上羊的后背。
母羊受惊,撒开蹄子狂奔,吓得元夕抱着母羊脖子叫救命。
凄厉而惶乱的叫声在部落上空响起,吓得所有人全都停下手里的活,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表演杂技。
担水回来的禹离老远听见她的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吓得扔下石器,顾不上溅了一身的水,拔腿朝着声音来处狂奔而去。
他醒来的时候,小东西睡得正香。这么会的功夫,就叫上了,难不成受了什么袭击?须臾之间,禹的心头掠过数个答案,却没有一个不让他冷汗直流。
刚跑到空地上,就见前方射过来一道白光,伴随着尖锐而凄厉的惨号。
他家宝宝骑在羊背上,随着羊的跑动上下颠簸着,要不是小手抱得紧,恐怕早被摔飞出去了。
禹只觉得太阳穴往外直鼓。
大清早的,他家宝宝骑羊在部落里狂奔?一会儿功夫没见着,就把妖儿作到这个地步,头疼。
宝宝:我也想骑马,但是没有。
禹几个箭步冲上前,大掌准确掐在羊脖子上。
母羊跑得很猛,突然被止住去势,后半截身子随着惯性向上一拱,元夕娇小的身子直接向上翻过去。
啊!
惨叫声响彻长空,吓得所有人打了个哆嗦,初手里拎着的小笼子都掉在了地上。
禹哭笑不得地伸出左手,把人捞在怀里,成功解救,只是大头朝下的姿势不是太美观。
这么重要的时刻,却充分见证了皮裤要比皮裙实用多了。
元夕人在半空仍然关注着母羊,抱住她的怀抱异常熟悉,安下心来,反手搂住禹的窄腰稳住自己,却在看到禹即将松开的左手时,再次暴喝,“别撒手。”
禹手下微顿,手本能收紧,母羊咩咩地叫,奋力用蹄子刨着地面。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方向,从禹胳支窝里滑下来,转身朝来的路上跑,“禹,别撒手,等我回来。”
他不明所以,只是很听话地掐住羊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