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让血液喷涌而出——彼得·库尔滕

1913年5月25日，德国科隆市发生了一起惨案，一家小饭馆老板十来岁的女儿惨遭杀害，小女孩的喉咙被人割断，血喷得到处都是，此外她的舌头也被人咬烂了。这起案件由于作案手段残忍在当地引起了轰动，死者被发现时尸体呈现出铁青色，很少有人死后会成为这个样子，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流干了，成了干尸一般。警方很快就对该案展开了调查，由于线索有限，警方锁定了一个嫌疑人，后来证明这名嫌疑人是无辜的。

1929年2月9日，杜塞尔多夫有人在树篱下发现了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死者是一名8岁的女孩，身中13刀，有被焚烧过的痕迹。在6天前，杜塞尔多夫一名女性遇袭，她被袭击者刺了24刀。幸运的是，袭击者似乎并没打算取走她的性命，很快就逃走了。

2月14日，一名45岁的技工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遇刺身亡。第二天，技工的尸体被人发现，他的身上和头上一共被刺了20余刀。这起案件让警方十分意外，因为死者是名男性，警方以为凶手只会找女人下手。

很快，警方抓住了一个嫌疑人，这是个智障的男人。在一系列巧合下，男子承认了所有的罪行，最终他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但新的谋杀案的出现，让警方意识到真正的凶手依旧逍遥法外。接连发生的命案，让杜塞尔多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传言有个吸血鬼出现在了杜塞尔多夫。

1930年5月24日，杜塞尔多夫警察局走进一个女子，她说自己叫舒尔特，是彼得·库尔滕的妻子，她要揭发丈夫所犯的罪行，她说库尔滕就是传说中的杜塞尔多夫吸血鬼，杀死了许多人。

很快，警方就出动了，将库尔滕抓捕。面对抓他的警察，库尔滕表现得十分镇定，没有丝毫反抗，好像专门等着警察来抓他一样，随后他开始交代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库尔滕表示他第一次杀人完全是个意外，那个时候他刚从监狱里出来，为了生活就干起了偷窃的勾当，专门潜入一些酒吧和小饭馆偷东西。在1913年5月25日的夜晚，库尔滕潜入了一家小饭馆，结果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找到。就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当时小女孩正在酣睡。不知怎么想的，库尔滕走到床边，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感到窒息的小女孩很快醒了过来，开始不停地挣扎，库尔滕加大了力气，小女孩直接晕了过去。看到小女孩不再动弹，库尔滕拿出一把小刀，割断了小女孩的喉咙，看着喷涌而出的血液，库尔滕觉得很兴奋。

后来库尔滕因抢劫罪入狱，直到1921年才被放了出来。出狱后，库尔滕和一个名叫舒尔特的妓女结婚了。虽然舒尔特是个妓女，但库尔滕却十分尊重她，他觉得妻子是个坚强的女人。婚后不久，库尔滕就进入一家工厂工作，并且很受欢迎。

1925年，库尔滕回到了家乡杜塞尔多夫。他突然有了杀人的冲动，他喜欢看着血液喷涌而出的样子，这让他十分兴奋。库尔滕先袭击了一名女性，在她的身上刺了许多刀。后来库尔滕杀死了一名8岁的小女孩，他捅了小女孩很多刀，然后往她身上浇汽油。看着火苗从她身上蹿起来的那一刻，库尔滕十分兴奋。此外，库尔滕还交代，他每次杀完人都会出现在围观群众中，重返案发现场会让他找到新的刺激感。

如果不是库尔滕主动交代罪行，警方根本无法想象这些凶杀案的凶手只有一个，因为被害人有男人、女人，还有孩子，而且作案手段也不一致。与许多连环杀手不同，库尔滕不会对特定目标下手，他只想杀死任何能见到的生物，除了人外，动物也行。随着杀的人越来越多，库尔滕开始对杀人上瘾，他已经失去了控制，杀人的手段越来越残忍，他已经疯了。

最终，库尔滕被判处死刑，他将会被砍头。在行刑那天，执法者在砍下库尔滕的头颅前问他是否有什么遗言，库尔滕说：“你能告诉我，在我头颅被砍下的那一瞬间，我能听到血液从脖子中喷涌而出的声音吗？如果能的话，那就太好了，这样临死前我也能感受到兴奋和快乐了。”

库尔滕成长于一个暴力、乱伦的家庭中，他的父亲是个十分暴躁的人，总会虐待8个孩子。9岁时，库尔滕认识了一个捕狗人，此人是个虐待狂，总会变着法虐待狗。

之后，库尔滕杀死了两名同校男孩，当时他正和两名同伴在莱茵河边玩耍，库尔滕突然想淹死一个男孩，于是他就将男孩摁到水里，另一个男孩看到后想去救，结果也被库尔滕溺死在河里。

长大后，库尔滕因盗窃罪和纵火罪被关进了监狱。这些罪行在刑法中算是较轻的，但库尔滕却因此被关了24年。库尔滕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因此对社会充满了仇恨。后来，库尔滕渐渐适应了监狱里没有自由的生活，他总是利用大把的闲暇时间幻想一些十分血腥的虐待场景。获得自由后，库尔滕将幻想变成了现实，并且乐此不疲。

作为库尔滕的妻子，舒尔特对丈夫所犯下的罪行毫无所知。在她心中，库尔滕对她来说很重要，是个负责的人。后来库尔滕担心自己会因强奸罪被判入狱，就将自己的罪行向舒尔特全盘托出，他希望舒尔特去警察局检举自己，这样舒尔特就能获得高额的赏金。

舒尔特听后十分伤心，她不愿去警察局告发库尔滕，就劝库尔滕和她一起自杀。库尔滕不同意，他对舒尔特说告发自己并不是背叛，只是为了伸张正义。最终舒尔特被说动了，她同意去警察局报案，但库尔滕得保证不能自杀。舒尔特离开后，库尔滕回到家中倒头大睡，直到警察将他吵醒。

那名告发库尔滕强奸的女人名叫玛利亚·布德列克，是一名家庭女佣。在1930年5月14日，玛利亚在火车站的站台上遇到了一名男子，男子说他可以带玛利亚去妇女招待所，玛利亚相信了，就跟着男子离开了火车站。当男子将她带到公园的偏僻处时，玛利亚突然想起了杜塞尔多夫吸血鬼的传说，她很害怕。就在这时，库尔滕出现了，他将玛利亚带走了。而库尔滕才是真正的杜塞尔多夫吸血鬼。

此时的玛利亚又累又饿，当库尔滕提出让玛利亚去自己家时，玛利亚轻易地同意了。当来到库尔滕家中后，玛利亚突然感到不安，她想要离开。库尔滕爽快地答应了，还说会给玛利亚找一家廉价的旅馆。途中，库尔滕带着玛利亚穿过一片树林时，突然撕下了绅士的面具，强行与玛利亚发生了性关系。

事后，库尔滕不仅没杀死玛利亚，还将她送到了电车上，不过库尔滕看到车上有警察，就没上车。库尔滕之所以没杀死玛利亚，是因为玛利亚在被强奸的时候并未抵抗，他觉得没必要杀死她。而且库尔滕觉得玛利亚是个头脑简单的女人，虽然去过自己家，但不会记住具体位置。事实证明，玛利亚不仅记住了库尔滕的家庭住址，还去警察局告发了库尔滕。

心理学家卡尔·伯格博士在得知杜塞尔多夫吸血鬼被捕的消息后，立刻决定在库尔滕被砍头前去采访他。1932年7月2日，伯格博士出现在关押库尔滕的监狱内，库尔滕则穿着燕尾服等着伯格博士的到来。

看到库尔滕后，伯格博士十分吃惊，他以为杜塞尔多夫吸血鬼会是个精神错乱的疯子，会和他在精神病院看到的变态狂一样，但没想到库尔滕是个打扮得体的绅士，还十分有礼貌。

随着交谈的深入，伯格博士发现库尔滕是个条理清晰、记忆力惊人的人，他能够清楚地阐述出自己所犯下的79起案件，甚至连案件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情感丧失】

伯格博士在与库尔滕交谈后得出一个结论：库尔滕不是精神错乱者，而是个精神变态者。库尔滕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因此他在犯下那么多谋杀案后都没有被警方抓住。如果不是库尔滕主动交代罪行，那么人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杜塞尔多夫吸血鬼是谁。

伯格博士发现，库尔滕是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他不会为那些被他杀死的人而感到愧疚，他也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将一切都归咎于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正是因为这些糟糕的经历，让他丧失了人类情感。他没有同情之心，更不会内疚，他也不会主动与别人交流，更不会爱任何人，他的存在对所有人来说始终是个威胁，因为他除了毁灭之外，不会对任何事物有兴趣。

库尔滕还提及自己的杀人动机，他只是为了宣泄内心的压力。不过伯格博士并不认同库尔滕的说法，他认为库尔滕杀人实际上是为了获得性满足，通过杀人来获得快感。每当库尔滕在性方面无法获得满足时，就会产生杀人的冲动。例如库尔滕曾提到他很喜欢幻想和回忆杀人细节，他会因此变得很兴奋，就好像重新体验了一次杀人。

库尔滕对自己的妻子舒尔特的态度与众不同，他似乎很爱自己的妻子，不然也不会让舒尔特去告发自己，从而获得一笔奖金。在伯格博士看来，库尔滕这么做只是厌倦了杀人，他无法再从杀人中感到满足，于是只能主动放弃继续杀人。许多连环杀手都与库尔滕一样，在厌弃杀人后，要么销声匿迹，要么自首，要么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