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误忘

夙尘的光芒收起，变回原先大小，乖乖飞回百小八怀中，百小八冲着少阑烨与白璃二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两个鼻孔冲着天空道：“八爷我这宝贝厉害吧？”

少阑烨与白璃沉默不语，两抹身影各有所思地立在原地不动。

白璃身上的封印被解开，她身上煞与战神的力量争先恐后地涌出，白璃左手紧握成拳，不动声色地将两股力量重新封印，在她的左手手腕之上，形成一个新的封印印记。她还不想这么早解开封印被天界发现，她才刚与紫荆重逢，他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少阑烨胸口一阵绞痛，白璃伸手去扶，“紫荆……”

少阑烨推开白璃，指着她怒吼道：“你不是小白！是你夺了她的心魂！”

白璃惊愕地睁大双眼，踱步再次上前，“以她的修为，就算我不夺她的心魂，她也无法转世，况且还白白浪费你的一魄。我与白钰是双生，我二人的心魂同生同源，我如今体内有了她的心魂，我与她并无异样啊。”

少阑烨道：“凶残无比的煞，果然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心狠手辣！”

“你…你这么看我？万年前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万年前？我若真的是万年前那只鸑鷟转世，你如今莫不是还要附身于我祸乱六界？”

“我没有！”白璃扭头，隔空从百小八怀中夺过夙尘，命令百小八道：“你把夙尘重新解封，让他看到万年前的记忆！”

“白虎姐姐，且不论万年前早就成了远古时代，就是我这夙尘镜也不过是面千年的法器，哪能给您看到万年前的记忆啊。”百小八担忧地护着夙尘，生怕白璃捏碎。

白璃将夙尘扔给百小八，“废物！”

百小八手忙脚乱地接过夙尘，将它封进自己的心魂内，才破口大骂道：“你奶奶个腿的！夙尘才不是废物！万年前？除了幽都的鬼王万年不灭，这六界之中还有几个活了万年的东西！”

白璃扬起拳头，还未落到百小八的身上，余光看到少阑烨捂着心口，痛苦地蹲下，他的四周有灵力散落，直直奔向白璃，白璃只觉得身体内的鸑鷟之力逐渐加强。

百小八定睛一看，“合欢结？”又指着少阑烨惊呼道：“你居然是鸑鷟！”

白璃拽着百小八的衣襟，质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百小八撇着嘴瞪着白璃不语，白璃放手焦急催促道：“快说！”

百小八不慌不忙整理了自己的衣襟，方道：“鸑鷟一生一世一双人，合欢结只结一次……”

少阑烨慌乱地扶着树干站起，“住口！”

白璃走近少阑烨，但是少阑烨却结了一个屏障，不让她靠近自己。

白璃站在屏障外道：“你不让他说，你便自己告诉我原因。”

少阑烨依旧不语，白璃的双眸发出紫光又看向百小八，百小八被吓得一哆嗦，老老实实回答道，“背叛喽。”

白璃道：“说清楚！”

百小八道：“他不爱你了，他的生命和灵力都会渐渐归你所有，这是合欢结对背叛者的惩罚。”

白璃心中一阵抽搐，红着眼眶打碎了少阑烨所设的屏障，封住了他灵穴，制止灵力不再消散，“少阑烨，事已至此，你要学会重新爱我，好好活着。”

少阑烨抓住白璃的手腕，抬起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滞问道：“小白，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为了这双眼睛，你也应该活下去。”白璃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落，“你若现在不愿见我，我离开便是了。”

话落，白璃匆匆化成一簇簇白色的绒毛，消失在少阑烨眼前，但是她的泪珠还是滴落在了少阑烨未来得及放下的手背之上。

百小八大致听明白了少阑烨与白璃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为了避免尴尬，拍了拍少阑烨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八爷我看你这位白虎娘子还是不错的。”

少阑烨看向自己的手背缄默，百小八见自己被忽视，双掌一拍，如同说书先生敲响手中的醒目一般，随后百小八双唇不断碰撞，喋喋不休道：“话说，你俩当时能共结合欢结，定然是相互喜欢，不可能就这么突然地不爱了吧？还有你那位小白，反正她都死了，你也不能执着于过去不是……”

白璃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各朵白云之中，开始懊悔自己逞什么强，这下好了，魔域不能回，她还能去哪？回白村吗？白父白母会担心她的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白璃还是不知不觉来到了白村的地界，一层朦胧的水雾笼罩着白村，使得村落看起来如同沉进了一片浑浊的河川之中。

白璃将手指上的净尾变成一条形如虎尾一样的鞭子，抽断了白村之上的水雾屏障。白璃下落到白村之内，四周尽是雾气，看不清一切，也听不到任何村民的声音，白璃指尖托起一小簇明火，突地，一双湿淋淋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之上，掐灭了她指尖的火焰，声音沙哑道：“不要点火，小心引来那个女妖。”

白璃用手扇开挡在她与这位沙哑声音主人之间的水雾，“村长？”村长的整张脸上，纵横交错着如同在水中泡久了一般的褶皱。

村长亦看清了白璃的容貌，“小白吗？你不应该回来的，咱们这个村子已经是一间地狱了。”

白璃用灵力去除了村子脸上的水皱，“我爹娘他们还安好吗？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村子不敢置信地抚摸一遍又一遍自己光滑如初的脸颊，“你，你会妖法？”

白璃不耐烦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村长双膝跪地，不断磕头道：“白大仙，白娘娘，求您饶我一命，您知道的，我家有妻儿老小，实在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白璃不再理会村长，重新在指尖燃起星火，一路寻到自己的家中，一掌劈开房门，“爹爹！娘亲！你们在哪？”

一路无人应答，白璃提心吊胆地终于在饭桌之下寻到的手握斧头的双亲，他们的脸上亦如村长一般尽是水皱。

白璃道：“爹爹娘亲，别怕，我是小白。”

白母抱住白璃，白父警惕地护在两人身前，白母道：“小白，你怎么回来了？”

白父追问道：“阿烨可随你一同来了？”

白璃摸了摸鼻头，“我们吵架了。”

白母推搡白父，责怪道：“我就说那日阿烨传信来，说他们有事先离开不对劲，你偏说没事！”

白父拍着胸脯道：“小白，他若对你不好，你就跟他和离，以后爹娘照顾你一辈子！”

白母抹着眼泪，环顾四周道：“小白，虽然咱们现在处于困境之中，但是你也不要怕！”

白璃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先蓄起灵力去除了他们脸上的水皱。

白父惊讶道：“你也会妖法了？”

“少阑烨给我的。”白璃目光瞟到一处，“村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看清作乱妖怪的容貌了吗？”

白父道：“你与阿烨离开的第二日一早，我们就听闻大力和水玉失踪了，正当全村人奋力寻找他们二人时，一个女人的背影出现在村子上空，她说她与水玉和大力是前世因，今世报。白村只能自认倒霉，当做她的开坛祭品，紧接着一阵怪异的暴雨将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