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晖笼罩着整个小镇,镇上有一条街叫百货街,它很热闹也很繁华。人总是喜欢往热闹繁华的地方聚集,所以人就更多了。笑闹喧哗声,猜拳赌酒声,刀勺铲动,油锅爆响声还有那莺莺燕燕的青楼叫喊声……
街上有三个人,三个女人,一个少女,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女孩。
少女长得清丽脱俗,容颜极美,吃着糖葫芦牵着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也很开心,也吃着糖葫芦是那个漂亮姐姐给她买的,她很久都没这么开心了。旁边的女人嘴角挂着笑容,看着小女孩宠溺的笑容。她对那少女很感激也很震惊,感激是因为她解了她和小女孩的毒,震惊也是因为她解了他们的毒,这种天下无解的毒,当时的行针手法信手拈来,对于医学药理倒背如流,哪怕她门派中最厉害的医师也比不上眼前的绝美少女。
只是这个少女不会武功,又生得如此倾城倾国,这样的少女无论走到哪里都容易被欺负。如果她不是叛出门派,一定会把她带入门派中让她习得一身好武功。她门派中全都是女人,各个都长得清雅秀丽,但这样的少女如果在她门派中一定是那最光彩夺目的一个。只是那个门派她再也回不去了。
忽然,她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像毒蛇一般盯着她,虽是炎炎六月,仍是背生寒意,她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嘴上的笑容也没了,看着小女孩的眼睛中多了一抹担忧。
那小女孩貌似也觉察到了什么,小手扯了扯那女人的衣袖唤了声“娘亲…”只是这后面的话还未说完,那女人的背后却传来一道讥笑声。
“十二年前,师父说你生病了,在甘州养病,我当时就不信,原来你这生的到不是生病而是来生娃娃的来着”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女人配着跟那女人一样的剑,穿着跟那女人一样的衣服,只是生得一个长长的瓜子脸,带着一副走哪克哪的表情。
那女人也不说话,只是脸色苍白,目光四顾,好像再找什么人。
“师傅就在后面,我比他们早来了三天。他老人家生平最疼的就是你,拿你当接班人培养,所以叫我来好好看看她的徒孙女。”这女人眼珠子只差凸出来直勾勾的看着那女孩,眼睛里散发着寒光。
小女孩怕极了,躲在那女人的身后,一只手扯着那女人的衣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女人,长得那么丑,还直勾勾的看着她。
在门派里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喜欢她,唯独这个女人处处为难她,姊妹们私底下都叫她“毒手无盐,丁敏君”现在看来这位师姐是更胜无盐,丑陋得只能容下她自己,心里想着,那女人嘴上却道“师姐,放心,如果师傅传我衣钵,我决计不会承受,只是这事跟我女儿没有关系,还请你不要为难她。
丁敏君怒道“好啊!这么说来是我吃你的醋啦,我什么地方不如你了,需要承你的情,要你推让。”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剑,学的也是一样的武功,师傅总是那么偏心,什么好事她全都占了,入门三十年什么苦活累活都是自己做,为门派可以说是兢兢业业,甚至这清理门户的事也是她来做,可那老尼姑却一点也不领情,连正眼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女人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位和她一样打扮的师姐是来找茬来的,也不知跟了他们多久,故意到人多的地方找她茬来的,她也不说话,只是握着那女孩的手,牵着那少女的手又紧了些。
“我今天来呢,也没告诉师傅,只是想带走你这宝贝女儿让那武当殷梨亭殷六侠好好认认是不是她的种…不过我看是不像,不过倒像那魔教贼子!”丁敏君冷笑道,看着逐渐围拢过来的人,感觉很痛快,就像那大人欺负小孩一样很上瘾。
那女人听到这里,看到这里,转身便要拉着女孩和少女抬足跃走。丁敏君却早料到对方的行动,“咻”的一声那剑鞘便飞的一般向那女人射去,那女人只能长剑一抖将那剑鞘格挡回去,只是那脚步却慢了几分。
而这时那丁敏君却已经飞掠到她的前面,一把和她一模一样的长剑,出了鞘散发着森森寒意的长剑抵在离她眉心只有半寸的地方。
“我说过你不交出你宝贝女儿!你们离不开这里!”丁敏君冷冷的说道,就像那脱了毛斗胜了的公鸡,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只是这只鹤永远都不知道她不是因为鹤而是因为脱了毛才让的她立于鸡群。
“原来峨眉派还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当师姐的打不过当师妹的,用偷袭得来的胜利值得你骄傲的吗?”一旁的少女明媚皓齿,朱唇轻启讥讽地说道。
丁敏君早就注意到那美若天仙的少女,而且越看就越气,就像看当年她师妹时一样的气。当年她师妹也是这般豆蔻年华,和她在一起,那些男人都围着她,而她就如那空气一般。所有东西都成了她的陪衬,这个东西也包括了她自己,但现在的她不仅仅水性杨花还背着被她抢走的男人在外面生下了小孽种。她越想也就越气,越看见漂亮的女人也就越气。
那少女也这么看着她,都说嫉妒的女人,不仅仅长得奇丑无比而且还心如蛇蝎,以前还不相信,今儿算见到了,不仅脸长,嘴巴还长,不仅长而且有毒,连她都解不了的毒。
“长那么好看干嘛?勾男人吗?勾男人就不要在这里碍事,应该去那边,那里的男人多的是。”丁敏君指着一个方向,讥讽地说道。
那少女年纪本就不大,哪里听得这些话,俊脸通红,本不会任何武功,但那双秀眉却散发着杀气。
丁敏君在一旁嘴角笑得更加得意。
忽然在丁敏君的身后亦或是在她的身前亦或是哪里都不是但那道声音却让他感到恐怖和愤怒。
“长的那么丑干嘛?吓人吗?要吓人就不要来这条街,这里这么多人能被你吓着吗?应该找个旮旯藏起来,等人来了再吓他一吓!”
“你…你出来,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丁敏君目光环顾,惊恐的说道。
“你在找我吗?”那声音再次悠悠传来,很淡语气中带着讥讽,带着不屑一顾。
那声音在回答,却找不到任何声音的源头,声音不是很大,在场的人却都听的清晰,围观的人也都在环顾四望,却都找不到那声音的主人。
只有一人依然笑靥如花,吃着糖葫芦,很甜也很温暖,只是这温暖得有点心酸,心酸得每次都要他保护。不知怎的,她想起了这个小镇上的戏楼,那年她爹爹带她去那里看戏,那戏的名字叫《女驸马》里面的词都还记得,听一遍就记住了。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
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哇
好新鲜哪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人人夸我潘安貌
原来纱帽照哇
照婵娟哪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
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
为了多情的李公子
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哪
“我不能出来!”那声音又道。
“为什么?”丁敏君脸色带着疑惑和恐惧。
“因为,我一出来你就死了”最后一句话杀气腾腾。
丁敏君脸色煞白,此刻她感觉浑身都湿透了,刚刚那杀气就跟那声音一样找不到任何源头,但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存在,这感觉只有在她师傅的身上感受过,那年夏天也是在这里,她欲称那女人受伤痛下杀手,那一剑却没刺下去,因为当时也跟现在一样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凌冽的杀气却找不到爆发杀气的主人,那次她很清楚,是一直护着她的老尼姑散发出来的,只是这一次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只能从声音中听出是个男人,很年轻。
“你,还不走吗?”还是那年轻的声音,只是杀意却更浓了!
“不知是哪路少侠,在下峨眉派丁敏君,奉命前来清理门户,还请少侠行个方便”丁敏君就这么走了,很不甘心,只有那女人这一个把柄还不够,那个小女孩才是她的命根子。
“滚!”
这个字说出来的瞬间,丁敏君忽然“啊!”的一声惨叫捂住左边的颈部,踉跄地消失在人群中,当众人寻着丁敏君离开的方向看去,那一滴一滴的殷红在这余晖下的街道上格外得醒目。
还是这个镇,还是这条街,还是这条街右手边的酒楼,那熟悉的酒楼,临淮阁酒楼,还是那少年,还是那白衣配玉箫,还是那样的拿着酒杯,还是一样的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不过看得不再是什么要紧的事,而是那烙在心底的豆蔻年华。
忽然这个少年,脸色一变,变得惨白,一条鲜红的血液从他嘴角溢出。
过了好一会,那少年才喃喃的说道“毕竟是玉箫剑剑中的剑气,用嘴巴吐出来还是太伤身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