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验明正身

什么焚香梳洗,说得好听罢了,绕来绕去就是为了验我身的,这古代的女子当真卑贱,怎么不见男子需要验明正身?摆明男尊女卑!

容清儿是啥性子,怎么可能向别人低眉顺眼?她亦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

“你们既然尊称我为王妃,那现在本王妃郑重告诉你们,无需验明正身,我自小体弱一直养在深闺,从未与别的男子有过接触,至今仍是黄花闺女!言尽于此,若你们不信就让隋王亲自前来与我分说!“

容清儿有些生气,她不知这些所谓的礼法为何要让她来承受,若是嫁个人还需要验身以证清白,那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连最起码的尊重与信任都没有,那她宁可不嫁!

院中的宫人很显然没想到容清儿这般抵触,直接回绝了她们。以两位嬷嬷为首的宫女内监顿时齐刷刷跪地,“求王妃莫要为难奴才们。”

容清儿阴着脸转身,即将回屋的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咚”的响音,身后的宫人们并未因为这个声响而乱,倒是红杏惊得捂住嘴拉了拉容清儿的衣角。

满脸疑惑的她转身一瞧发现刚刚还跪在地上的钱嬷嬷已然倒在院中的假山石旁,额角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把容清儿给惊呆了。

此时李嬷嬷跪着未起身,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刚倒地之人与她毫无关系,其他宫女内监亦是如此。

“王妃可知,若今日我们不能完成礼制替您焚香沐浴,那便是失职,皆是死罪!若因为这等小事而影响王妃的吉时更是死罪,与其回宫后被拉入罪刑司生不如死,倒不如一死来证王妃清白名誉,至少没有凭白浪费这条贱命。”

李嬷嬷说得铿锵有力,却让容清儿面容更阴,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一旁的流宛实在看不得小姐被欺负,她快速来到假山前。

“你们好大的胆子,这钱嬷嬷是以死威胁吗?!今日是隋王和王妃的大喜之日,怎可见血?!来人,快把这位嬷嬷带下去医治,若因为她而让小姐冲撞了什么,那就算拿你们的命来抵也是不值当的!”

流宛的话如同当头棒喝,宫人们眼神微闪,“奴才们万死难辞其厩,这就去罪刑司自请入狱。”

刚刚还跪地的一众人顿时又齐刷刷站起身预备离开,容清儿知道这个年代的奴才命不值钱,他们若今日离开这个院子是真的会身首异处。

虽然她很不喜欢别人逼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但要她看着这么多人因为自己而丢掉性命也于心不忍,在她心中自始都认为,人命胜过一切,想来验个身也不能将她怎样,于是上前阻止了意欲离开的宫人们。

“慢着!今日既是本王妃的大喜之日,也着实见不得这些打杀的事,我可答应你们依照礼制而为,但仅给李嬷嬷半炷香的时间验明正身。”

当容清儿说完这些便再也不理会院中的宫人,转身回屋。身后的李嬷嬷如同恩赦立马紧随在后,其余一众宫人亦回过身站在院中静静等候。

这件不愉快的小插曲很快被漫天的锣鼓声、鞭炮声而淹没,萧逸珏身着大红色喜服骑着马儿,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向着将军府前来,一路上人群涌动,大家挤满街道都期望能一睹传闻中如天仙般的容大女公子是何等风采。

只是锣鼓声声,人们喜笑颜开的气氛并未让骑马在前的新郎开怀,他眉眼微锁,心事重重。

“九州公子还未回京吗?”

忧心忡忡的他骑在马背上思量一番后轻声对跟在一旁的阿南问道。

“还没有消息,自从太子下台,他便前往岭南收米去了,至今也没有消息传回。”

“派去的人也没回吗?”

萧逸珏心中很是担忧,他的婚讯已经传遍大祐,按理九州应该收到消息才是,只是他等的这些时日都毫无消息,他哪里知道九州就是今日他要迎娶的新娘。

容府内。

容清儿已经按照礼制沐浴更衣,她在流宛与红杏的搀扶下先去了容家祠堂叩拜后又前往前院大厅,此时的容祁安坐高堂,柳氏只是站在他的一侧,并未坐到容家主母的位置。

“这容家主母位置怎么空着?你看将军夫人不是站在那儿吗?”

“看来你还不知道呀,自从上次太子府发生的一切,容将军自觉脸面全无,这不就拿走了柳氏的管家权,她也空留一个将军夫人的名号。”

“可不是,可不是!自己女儿做出那等不知廉耻的事怎么还好意思管家,你们没瞧见那容家二姑娘今日并未来到前厅吗?听说一直被禁足呢。”

“哦,难怪....你们快看,容家大女公子真的太美了,大红礼服穿在她身上真真儿是与她本人相得益彰,难怪大街上人群涌动呢....”

厅内中的几人在容清儿来到这里时就开始嘀咕议论,不时还对着新人指指点点,整个婚礼热闹不凡,你一言我一语的人们竟说起当年容祁迎娶蕙娘的场景。

“今日这新娘与当年的容夫人甚是相似,都是难得的美人呐。”

容清儿耳力清奇,虽人声嘈杂,但还是将这位老者的话听得仔细。

“只可惜最终死于皇宫,也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另外一妇孺听老者之言后顺口一问:“不是病死的吗?”

老者目光幽深,忙低声说:“是...是病死的,可能是我记错了。”

自觉失言的他立即回避人群离开了,这让容清儿心中起疑,若是自己记错,怎么这样慌不迭一?难道其中还有不为人知之事?

就在她想入非非之时,萧逸珏已经大步走入花厅,轮廓分明如刀刻的脸上挂着笑容,他转而看向身侧大红嫁衣的女子,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这大婚一幕他曾在心中不知构想过多少遍,如今新人在侧,他更觉身处梦中;而忧的是自己父皇所说的那些话语如同恶魔之音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