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青楼遇袭
月心楼的后面还有两座楼，在一幢畅开的四层楼上，围了两百多个莺莺燕燕。何浩然来到这里时先是一惊，很快口干舌燥，脸色升起不正常的红晕。
大唐是古代最开放的朝代，现在已经算是初冬，这大群年青女子的穿着实在让人脸红。一个个紧腰束胸，有些不怕冷的竟然露出大半个胸膛，在四周恍得他眼花缭乱。
“小红妹妹（姐姐），你也被请来了，他是谁？”
许多人看见舒小红，很亲热地走过来将她围着问候。舒小红看到何浩然这个样子笑了笑，很大方牵着他的手介绍：
“他是何郎，今日是来为我赎身。”
何浩然身穿一套白色长袍，脸又有些黑，看起来十分普通。许多美女看了一眼就再没兴趣，一个相貌不差舒小红的美女问她：
“小红姐，你说的可当真？她们真的可以放你走？”
“真的，这次我是来向你们道别，”舒小红的眼泪已经干了，一直带着笑意，拉着这位美女的手：
“明霞妹妹，你现在是这里的头牌。自己不要做傻事，有朝一日也能遇到一位对你好的男子，为你赎身。”
明霞含着眼睛摇摇头：“赎身谈何容易，就算对方拿得出那一大笔银子，她们怕是也不肯放人。姐姐的运气好，遇到一位贵人，能不能告诉妹妹，他是怎么让对方答应的？”
“这位公子你说来我们听听嘛，以后我们遇到一位像你这样的良心人，也好照这样做。”
这些美女虽然声音很诱人，却十分守规矩，没对何浩然动手动脚。何浩然有些为难，他的身份连老鸨也不知道，就是不想让人怀疑他和王氏有牵连。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舒小红没有留意，以为他身在花丛中不好意思开口，替他说：
“他叫何浩然，现在是灵州李怀光李大帅的参将。”
“啊！”几个美女惊叫一声，明霞急声问：
“公子就是怒打鱼朝恩、骂晕他的何大人。”
众美女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满足感让他将心里一些担心的事也丢开，对着正在看他的舒小红说：
“那些事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
“姐姐好福气，”明霞一抱将舒小红抱住：
“能遇上如此一位年青英雄，难怪姐姐回来就不曾为谁弹奏了。此生我不敢奢望能像姐姐你这样，只盼能有个善待我的好人家收留足也。”
她说完后从舒小红身上离开，将左右戴的耳环取下来：
“姐姐，你们马上要走，我也没什么好送你们的，这双青珠耳坠送与姐姐，希望姐姐能与何公子永结同心。”
两人听得脸上微红，不说何浩然，舒小红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并不是大家想的那种。不过只要能出去留在何浩然身边，什么身份舒小红都不会介意。
推了一番没推脱，一脸高兴的小莲和临春，帮她收了大堆珠钗首饰，就在这后楼与众姐妹告别。
……
杨妈那张脸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亲自在将大门打得更开些，从笑容的脸上挤出几颗眼泪，拉着舒小红的手：
“小红，我的好闺女，你到了外面可照顾好自己。做什么事都先想想，可别让自己吃了亏。”
在平时杨妈对舒小红还是很不错，舒小红流着泪说：
“多谢妈妈这些年的教诲，”
舒小红给她跪下，小莲临春一脸不乐意，也跟着跪在地上。
吴默三人已经上了马，甚是无趣地看着不很真挚的离别。何浩然从一个伙伴手中接过自己的马，还未走到舒小红面前，宽敞的大街东西两头，驶来六辆高大的马车。
马车原本赶得很急，在临近月心楼时将速度放慢。还未停下，突然从每辆马车上，跳出几个黑衣蒙面人。
“小心，”最先发觉有异的秦勇大叫一声，手一把抓住插在马背上的长枪。后面的吴默也已经取出大斧。张铁生刚摸到武器，三十多个黑衣人，手中的双膛连弩已经向他们射来。
何浩然的反应没有他们快，武器都还没碰到，一排长箭转瞬而至。只见最前方的秦勇双手持枪，舞出一道圆形虚影，将射向他的利箭击落。后面的吴默反应不比他慢，大斧突入前方，一阵当当声响，也幸运躲过一劫。
张铁生比他们反应慢了半拍，有三支箭向他射来。他在马背上的身体极快转向，侧身避过两支利箭。后面一支利箭快得让他根本无法躲闪，一箭正中他的耳门。手中已经握住的武器一松，身体朝侧面倒下。
何浩然是主要攻击对象，但他此时介于秦勇和吴默之间，并且在两人身后，反而没有一支箭对他有威胁。但他的余光看见张铁生中箭生，还未叫出来，被张铁生躲过的两支利箭，一支未放空。
杨妈和舒小红还在门口洒泪道别，她们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支利箭插入杨妈左心口，和另一声惨叫一起发出，倒在她住了数十年的地方。
舒小红和小莲两人还在地上跪着，没能来得及转身，漏网的利箭插入她的右肩下方，两眼一黑朝左侧倒去，被手快的小莲接住。
“小姐。”
全乱了，在门前还有几个伙计和一个赶车的老头，他们不是来人的目标没事，却连跑也跑不动，呆立当场，纷纷在随后的攻击中倒下。
在大街路过的人不少，扯腿就朝街的东西两边跑，边跑边发出阵阵惊呼声。
“张大哥，”何浩然憋在嘴里的话喊出，见舒小红也中箭倒在小莲怀里。他朝正在坠马的张铁生跑去，在坠地的一瞬间将对方接住，紧接着第二排箭朝他们射来。
此时吴默已经和秦勇并肩而立，两人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脑袋上的经绷得紧紧，俯在马背上用尽全力应对射来的利箭。
何浩然现在自己有马，也是个很爱马之人，但相对于生命来说，他还没有舍身活马那么伟大。
他将张铁生的战马一横，漏来的十多支箭射中马身。和马的嘶叫同时喊出：
“快将小红带进去。”
后面的小莲比临春反应快，抱起舒小红就朝里面跑。和反应过来的临春一起，带着人事不醒的舒小红躲进大厅。
“杀，”吴默和秦勇几乎同时喊出。黑衣人手中的连弩只能连发两次，见吴默两人已经冲过来，纷纷拿出插在腰间的大刀。
这群黑衣人的目标十分明确，中间有二十余人冲向吴默秦勇，左右的十几个黑衣人绕过两人，朝何浩然冲去。
这点时间何浩然已经冷静不少，一支利箭插入张铁生耳门，箭头完全没入其中。从伤口处流出许多红白之物。张铁生已经不行了，他含着泪将对方放下。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不远处的白马旁，跳上白马，拿起早就在使用的陌刀。
前方已经开始战斗，吴默带着浑身杀气冲近最前方的黑衣人。对方的刀还在半途，大斧从上至下劈出一道寒光。
“杀光你这些见不得人的家伙。”
他的怒火全附在刀上，非是人身所能随的。寒光在黑衣人的头中间一闪，对方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身体被寒光一分为二，左右两半被大力震开，一蓬血肉飞出，溅得战马和他一身都是。
秦勇不比他差，杀人比他还要快些。秦勇的长枪斜斜刺出，仿佛是一把巨大的长箭，一枪刺入一个黑衣人的胸口。未等对方身体软下，长枪从胸膛上抽出，带出的血还在空中，枪头已经入最近的第二个黑衣人身上。
燃烧着怒火的何浩然没有他们勇猛，冲向左边的黑衣人，大刀朝第一个黑衣人劈出，居然被这个黑衣人就地一滚躲开。大刀还没来得及取回，三个黑衣人已经快要冲到攻击范围。
一套特殊的强化训练，他现在的骑术已经很不错。右脚脚尖在马前腿一拍，坐下白马十分灵性朝左边调头，刚好让他横侧于三人面前。
冲过来正要出手的三人，在他眼里变成了会动的木桩。他双手握住大刀，从右至左劈出横向劈出。刀面很平，刀锋破开空气带出一抹寒光，从右边第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划过。
这一刀凝集了他现在最大的力量，刀仿佛也在被怒火燃烧，突破他训练时的新境界。一颗人头从脖子上分离，寒光仍在急射，将第二个黑衣人挥挡的大刀弹开，劈进对方小半个身体里才停止。
第三个黑衣人是个不合格的战士，他被一颗人头和一声惨叫惊吓，身体竟在原地呆住。要是他此时出手，何浩然不死也残。没能让他呆多久，刀光再次劈来，从右肩被劈断半个身子。
连杀三人，何浩然没有停止，他此时沉浸在一个无法形容的状态中。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感觉不到有半分累。面对前方冲过来的三人，他大吼一声，侧马冲过去。
坐下的白马仿佛能读懂主人此时的心情，何浩然的一击被一个黑衣人避开后，白马突然加速冲到一侧，将砍向它屁股的一刀避过。在背上的何浩然一点没有停留，很自然地将刀朝后方劈去，第四个黑衣人被他干掉。
攻击他的只剩下八人，面对如此多的人，他的气仿佛完全漏掉了，只感觉全身发软，没敢让对方形成合围之势，骑着白马在这个较大的广场上牵引，没过多久，一道声音传出：
“撤。”
“想撤，将命留下。”撤的声音是秦勇对手发出，对方很不错，已经和他拼了七八招。只是太急了些，转过身正想逃。长枪从秦勇的手中飞出，直直将他背心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