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长老救妻心切,当即指示妖兽长臂猿猴将那两个人类拖了进来,并将叶珏与衿茉制住,叶珏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吼道:“赫长老!你不能这么做!”
可醒赫长老沉浸在救妻子的思绪中,完全无视他。
见叶珏受制,石辛急了,她只是不喜欢苏玉,可没想让赫长老伤害叶珏啊!她拉着赫牧的袖子想让他劝劝赫长老。
可还没等赫牧说上两句,赫长老就让他闭嘴,赫牧是个没主见的人,平时就怕赫长老,被赫长老这么一训。顿时不敢开口了。
乔然站在下面怒道:“赫长老,快放了阿娘!”
赫长老冷冷一笑:“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说完,妖兽长臂一捞,就将乔然拿住,扔到了一旁的玉石之上。
乔然心头一慌,她被赫长老点了穴,动弹不得,玉床通体晶莹,寒冷无比,她被冻的直发抖。长臂猿猴将红衣女子也放上玉床,赫长老拿器皿给乔然与红衣女子放血,用血画了两张符贴在两人头上。
床上冰冷刺骨,乔然因为精神力受损本就一直在强撑,那血符一贴上,她立即不受控制地晕了过去。
“玉儿,不要啊!”衿茉撕心裂肺地喊着,却到底没让乔然逃过当试验品的命运。
赫长老施展密术,一道黑线将乔然与红衣女子的眉心连接,几缕红色掺杂其中,赫长老站在面前,黑红的光衬得他的脸色越发诡异。
半晌后。
“怎么可能?”
赫长老气的头发昏,玉床上的二人静静地躺着,面色僵冷,豪无生气,这试验...失败了!
原本衿茉还抱有一丝侥幸,在看到阵法失败之时,她彻底失去了理智,眼中蓝光一闪,挟持着她的长臂猿猴忽然不动了,她与叶珏趁机逃脱。
叶珏奔到乔然身边,只摸到她冰冷的身体,叶珏愣住,“玉儿。”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区区舍身咒而已,怎么会死,你在和我玩笑么?你醒过来,不是还要逃婚吗?你逃啊!”
叶珏话语哽咽,手碰到她的脸上,只剩下冰冷。
阿玉,明知你不爱我还一直强求,是我错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你嫁给我,你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你可以只是我的妹妹,只求你能活过来!
只要你活过来,便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他的祈求上天并没有听到,抱着逐渐僵硬的身体,叶珏哽咽着低语:“玉儿,我爱你。”
听见叶珏的哭声,衿茉憋住了眼泪,指挥着长臂猿猴就朝着赫长老砸去,她要替女儿报仇!
赫长老眼神一缩,似是没想到衿茉真的会对他下杀手,他们岂能同族相残!!
“衿茉,你敢!”
这句话只会更加激怒衿茉,赫牧站在旁边,只来得及往旁边一闪,赫长老就没这么幸运了,被妖兽正中砸下,他至死也没明白这一切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
见赫长老真的死了,衿茉神情痛苦地跌在地上,即使再杀一百个赫长老也换不回她的女儿了。
与此同时,一个阴影逐渐将衿茉笼罩在内。
“哧。”衿茉看着突然刺穿肚子的短刀,诧异之际却露出释然的微笑。
她杀了自己的族人,虽然为自己的女儿报了仇,可她也无颜面对其他人,这样的结局...也好。
秦沐抽出短刀,神情冷冽。她方才就醒了,看着她们自相残杀,最后她再来补上一刀。
“阿娘!”一天之内接连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叶珏噗地吐了一口血。
长臂猿猴没了控制,四下破坏,秦沐目标最大,很快就与秦沐打斗起来。
未免伤及无辜叶珏只得打起精神,重新控制长臂猿猴,秦沐重伤之体终不是长臂猿猴的对手,被长臂猿猴一脚踩在地下,肝肠寸断,死不瞑目。
这一天,一族的兴衰就此决定,叶珏抬头,眼中戾气乍现。
*
不知过了多久,乔然睁眼醒来。
第一感觉,卧槽,我还活着?
第二感觉,卧槽,为什么动不了?
浑身软绵绵的,若不是眼睛还能眨,她都要怀疑这身体是不是她的了,好一会儿,乔然才尝试着缓缓地坐起身。
她看着自己与常人无异的双手和身体陷入沉思,她记得最后一刻被赫长老拉去做了试验,当时躺在玉床上的女子好像就是一身红衣。
那不靠谱的禁术居然成功了?
山洞里还有一具腐坏的女尸,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腐烂气息,在这潮湿封闭的地下将味道发散到极致,透着股酸臭味,令人作恶呕。
乔然闻了闻自己身上,立即别开头,已经分不出是自己身上散发的味道还是那具尸体散发的味道了。
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叶珏和阿娘怎么样了。
或许在他们眼里她已经彻彻底底地死了吧。
千年后的地府,兰绪顶着一双黑眼圈深深地吐了口气:“终于将一切修正了。”他只是设错了一个值,不眠不休好几天才终于把错误补好,不过...他挽救的还及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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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乔然憋着气忍着恶心将尸体搬到了洞外就地埋了。还顺道给自己这具身体做了个衣冠冢。
“你们安息吧,不知道我的到来给你们的结局造成了什么影响,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谁都改变不了。”
“嗯,碑上写什么呢?我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就叫你们大妞二妞吧?咱们都是死过的人,就此结拜成姐妹,你们也同意?那真是太好了!”乔然絮絮叨叨地念着,又从石室拿了一把匕首在枯木上刻字立碑。
与大妞二妞告别之后,乔然便收拾着东西下山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现在浑身就一把匕首还能换俩馒头,之前收拾的那袋财宝也不见了,忙活了半天,人财两空。
一路到了山下,也没找到水源可以让她洗个澡,她现在头发乱糟糟,一身红衣也是破的,浑身散发着让人退避三舍的味道,看起来简直比乞丐还惨。
加上太久没吃东西,饿的头昏眼花,又不敢继续在山上逗留,只能期待山下有好心人能给口吃的。
也许是大妞二妞显灵,乔然看到远处升起的袅袅炊烟,激动万分。
可能是刚下过雨,路上还有些泥泞,十分不好走,泥路的尽头就有一户人家,依山而居,土坯瓦房,外面一圈篱笆拦着,围了一个小菜园子。
“请问有人在吗?”乔然站在篱笆墙外问。
里面有人探了头出来瞧,又忽然将门重重地关上,像是受了惊吓一般,乔然低头审视自己,将人吓到了?
好一会儿,门才重新打开,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村妇,她看起来有些怕生人,眼神闪躲,打开篱笆门,怯生生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乔然笑着问:“请问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村妇犹豫地看了看屋内,才点头,“可以,你跟我进来吧。”
乔然跟着她进了屋子,里面不是很亮,村妇的丈夫也在,见了她,直接紧张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姑娘你先坐,喝点水,饭马上就好,”村妇在厨房捣鼓半天才端来一只碗,里面装着热水,幽幽升起热气。
两夫妻面对一个乞讨的乞丐,不仅没有不耐烦,还帮她端茶倒水,十分热情。
乔然接过碗,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从容道:“多谢姐姐不嫌弃,还愿意接济我饭食,实在感激不尽。”
村妇这有些慌张地移开眼神,“噢,这没什么的,我这就去厨房看看饭好没好。”
经过那汉子身边时,他咳了两声,村妇到厨房转了半天才对汉子干巴巴地说道:“当家的,盐没了,去李二家借点回来吧。”
汉子应了一声就朝外走了,屋子里安静下来,村妇在灶上忙活,时不时偷偷看乔然一眼。
“姑娘,你...喝点水吧,饭马上就好。”
“好,谢谢姐姐了。”乔然坐在木凳上,在村妇的注视下,喝了水。
村妇放下心来,继续往灶里添柴火,刚想起身看看锅里的馒头,忽然被麻布口袋闷头一罩,人也被推翻在地。
乔然站在她身前,咧着嘴笑,她弯腰从村妇的衣袖里搜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细细白色粉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乔然低语一声。
趁着村妇还在地上挣扎,乔然从锅里摸了两个热腾腾的馒头就赶紧往外跑,顺便拿刚刚撕下的布条将门拴上,动作一气呵成。
她站在院子里朝屋子挥了挥手,“再见啦!谢谢你的馒头!”
回应她的是不停地拍门声。
一路跑了好久,确认没有人追上来,乔然才放缓了脚步,掏出抢来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边吃边笑,笑的眼泪花都出来了,身无长物,落魄至此居然还有人想暗害她。
她笑的浑身都没力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躺下,天还是那么蓝。
起身,赶路!
此处八百里荒无人烟,路上泥坑瓦石遍地,鞋底都快磨穿了。
她也试着召唤一匹马什么的,但自从她换了个身体后,控兽能力就不灵了,她试过几次便放弃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