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去问,使用一个经常吐血的女人为自己脱离险境是否道德。但是即便是不道德,卫芊也一定会去施予援手。这实际上并不是卫芊这个躯壳在发挥作用,她只是借助浩瀚无边的猎户座大星云而已。所以,沙互即便想让卫芊休息,也必须顾虑船上的其他船员。
由于卫芊并不需要真正看到那些所谓的“虚物质”,所以她只要一抬头,那虚物质的形态便马上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经过了上次对付阿伏穆希的事件,卫芊对操纵自己的这种“力量”大概有了些把握。
沙互、丁滢和路德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卫芊半响,深怕发出丁点声响来就会让卫芊这位大师分神。众人等了半天,只见卫芊缓缓地低下头来,尴尬地说:“好像……不行了。”
“哈……”丁滢失望地出了一口气。
“或许……你再试几次看看。”沙互柔声说。
于是,卫芊又再试了几次,结果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天空上的那些虚物质完全没有以卫芊的意志为转移。这个结果对于一个唯物论者十分好接受,他们本来就不相信人类的意识可以控制物质。然而,如果像梅洛想的那样,卫芊脑中的那个意识是来自四维世界,那她应当可以凭她的意识操作很多三维世界上的事情。那就好像三维世界上的人能轻易对二维的图画进行改动一样。
但显然,梅洛和梅博士都猜错了。即便卫芊的死而复生让她看起来像是能操控时空,但是事实可能并不是如此。
沙互发起了三方通话,把情况报告给了护卫舰和梅博士。那母女俩都表示要想想清楚,让沙互等人先原地待机。
其实,梅洛猜错了才是正常的,即便是最伟大的科学家都不可能总是全对。所以,梅洛并没有因此就郁郁寡欢。她这回在护卫舰的无重力廊道上蜷缩着身体,像个球一样缓缓地飘在空中打滚。因为她滚动的速度很慢,所以并没有让她觉得头昏眼花。
马瑟思这会儿刚好也来到了廊道,他一看到梅洛那小家伙就想作弄一下她。于是,他趁着梅洛的视线刚好转到后面去的时候,便飘到了她的身后。他伸长了手脚撑着廊道壁,顺着梅洛身体滚动的方向,一直躲在了她的背后。
过了一会儿,马瑟思看梅洛全然没发觉自己躲在她的身后,心中不禁涌起了一阵兴奋,差点让他笑了出来。谁料就在此时,梅洛一把抓住了走廊上的扶手,使得身体停止了转动。不仅如此,因为她抓得用力,身体反倒不由自主地就往反方向旋转。就在这时,马瑟思那拼命忍着笑得猥琐模样突然出现在了梅洛的眼前。
“哇!”梅洛猛然尖叫了起来。她的叫声是如此的尖锐,几乎要把马瑟思的耳膜跟震穿。
马瑟思拼命捂住耳朵,等梅洛叫完之后,他才放开手。谁料,无奈的他刚想说些什么,梅洛却突然又尖叫了起来,使得他又不得不捂上耳朵。
一阵狮吼过后,梅洛向着马瑟思做了个鬼脸便飘走了。她向离心舱飘了过去,口中喃喃地说:“活该,在正是关键时刻阻碍我……嗯?关键时刻……不,阻碍……”
在离心舱的走廊里,梅洛噔噔噔地往通信室跑去。她一进到通信室就给花栗鼠舰队的母舰发去了通信。那头,聂娜接通了通信,问道:“嗯?你是梅小姐。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呃,娜姐姐,别这么客气。你还是叫我小洛吧。”梅洛说。
“嗯,小洛。有什么事情吗?”聂娜问。
“你可以帮我看看那个叫维克的家伙现在做什么吗?”
“哦,这个不用看,他在拘留室里面每天都在睡觉。几乎不怎么动。”聂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娜姐。”
“不客气。如果这是为了你们的任务,我随时效劳。”
梅洛结束了和聂娜的通话之后,就又给自己的母亲发去了通信。这时,梅博士正懒洋洋地在床上睡觉。她迷迷糊糊地接通了通信,一旦听到梅洛的声音便精神了起来,问道:“怎么了?你们成功了吗?”
“屁啊,一点反应都没有。”梅洛说。
“哎?那是我们想错了吗?”梅博士说着在那头傻笑了起来。
“喂,你认真一点听我说吧。”
梅洛把维克的事情跟自己的母亲说了一遍。梅博士听了惊讶地说:“怎么?原来还有一个家伙啊。双方均衡了吗?不过,洛洛。之前都是我们自己想的,在原理没有弄清楚之前,不会有任何结论。何况,卫芊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吧。我们手上的资料和证据都太少,根据推论和猜想是无法指导行动的。既然我们已经错了一次,就该往更加务实的方向去。”
“呃……你被重置了吗?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不,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即便是我也不能儿戏。”
“关键是我们现在无法行动。如果不做尝试,会真要了他们的命。或许,我们即便不知道原理,也可以根据实验结果来指导行动。先辈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梅洛说。
“嗯……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哈……如果你认为那个维克……应当说是天鹰星云……呃,或许是通过天鹰星云观察我们的四维人。嗯,如果你认为他的力量和卫芊的力量形成了平衡而阻碍了卫芊的行动。或许,我们应该把那个叫维克的家伙毙了。”
听到梅博士开始开玩笑,梅洛反倒认真地说:“或许,还有些比较温和的办法。他既然一直在睡觉,那我们可以尝试让他别睡,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既然无计可施,舰队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而不让维克睡觉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聂娜等治安官的肩上。
聂娜接到了命令,便来到了拘留室。她用警棍隔着栅栏使劲捅那个正在睡觉的维克。只见维克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聂娜,说:“聂警官,我觉得该放了我了。”
“对不起,我来这里的理由只是不让你睡觉。”
“这可不行,如果我不睡觉,恐怕就要离开了。”